[都市]男欢女不爱(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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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立讯笑着向那小男孩招招手,那孩子本来很欢喜的样子,却故意作出稳重的模样,跑了两步就慢吞吞地走。走到两人面前,冲着王立讯唤了声:cousin,欢迎你回来。”
安心顿时要点发懵,“阿讯,他是你的谁呀?”
王立讯含笑牵起她的手,弯下腰跟那孩子的相握:“给你俩介绍一下,这位漂亮姐姐是杜安心,这位小帅哥是我小姨的儿子,安臣。安臣,一定要喜欢安心姐姐知道吗?”
安臣蓝色的大眼睛很不屑地瞟了安心一下,挣脱她的手说:“她算什么姐姐啊?看样子又比我大不了多少。而且她都会什么呀?我可不能胡乱喜欢一个人。”
他说的是夹杂着中文的英语,安心勉强能听懂一些。再加上他的表情,猜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心下顿时好笑又好气,这小p孩傲慢自大,倒很有点王立讯从前的风格。
她附下身子,在安臣小脸上揉了揉,笑道:“我当然比你大得多罗。小孩子不要这样板着脸,时间长了会僵化。以后就会一直这个样子,恢复不过来了。”
安臣挣脱她,仰起头哼了一声,不理会她。
唐如岚从后面走过来,笑着打了招呼。问:“安臣,谁带你来的?”
“妈咪。”
顺着他手指的那边一部银色车车窗已经摇开,端坐在里面的一个三十多岁妩媚女子正向这方挥手致意。
王立讯牵着安心走过去,安心听到安臣很小声地在后边问:“……这样的话脸真会变僵吗?”
她偷愉地笑了起来。这孩子还真可爱。
王立讯的小姨琳达人长得很漂亮,也很开朗,一路上都不停地说着话,有她在冷不了场。这点跟王母倒挺相似。
她先将三人送回住处放好东西,又接出来直接到了酒店。说是要为他们接风。
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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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讯悄悄问了她路时春为何不在,琳达说她看尼亚加拉瀑布去了。王立讯听了暗自吐气,心想今天晚上一定要找机会把这件事告诉安心。
吃饭的时候王立讯的小姨夫过来了。那是一个高大严肃的金头发美国男人,安臣长得随他。
席间上了一只足有人脸大的龙虾,王立讯很自然地拿了刀叉分离出肉壳,放到安心面前,见小姨瞠目看着他,老脸微红,咳了两声,说:“杜安心,你尝尝这个,跟我们那边的做法不同的。”
“哦。”安心是个美食家,想到说跟这些人又不熟,也没有什么话可供交流,干脆老老实实埋头猛吃,也没有讲究什么礼仪。她那副万事不关心,唯见盘中餐的模样看得王立讯直想踢她两脚,看得众人直摇头。
饭后琳达夫妇回了家,安臣与王立讯许久未见,很是想念,便跟了他们一起回了王家。
先前放东西的时候太匆忙,现在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安心根本没有看清王宅的全貌,只影绰觉得应该还挺宽大。
跟着王立讯一路进到了屋子里,看到里面的布置才忍不住暗叹,王家的人还真是会享受生活。
巨大的客厅里布置是中西结合的。既有西化的壁炉,彩色的大吊灯,乳白色的大钢琴,也有中式的雕花红木古典家具和精致景德镇茶具。迥异的风格造就独特的味道,安心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里。
进门处有块平台,左右墙头都安有壁柜。一边放装饰品,一边摆放着大大小小的盒子与包装袋,奇怪的是,这样的摆放并不会给人杂乱感。
找鞋换上,走下六级玉石台阶,右手处是道旋转楼梯,可以直上二楼。梯级旁边有几颗高大的室内植物,叶形奇特,安心认不出那是什么。
左边有一面色彩颇浓的虚拟墙,是用木格子玻璃做成的,大概就是为了揉和屋子里的不同风格而制。
正对门的中间面积巨大,一溜横排着背对门边的红木沙发,上面随意丢放着大大的手工彩绣靠垫。沙发前红木边角雕花的圆形案几上放着高大的方捅花瓶,瓶内插着几束美丽的鲜花。
安心暗自比划一下,那个方捅花瓶简直可以把小家伙安臣完全给装进去。
走到沙发前坐下,沙发左侧也就是旋转楼梯下面有个大大的壁炉。壁炉面前放着有中式的摇椅,安心一看到它脑子里就浮起一个画面——吸长烟杆的白胡子老爷爷坐在上面摇晃着讲故事,忍不住一个人偷着乐。
沙发右侧放着一个上世界欧洲风格的大案书桌。王立讯走过来取出手提电脑,放在上面便开始上网。
沙发正面是挂墙式的超大液晶屏幕,屏幕左边角落里便放着白色印金粉花的大钢琴,很有气派,看得出年代有些古远。
有钱人家的女生都比较喜欢在这方面塑造自己,弹钢琴的女人有气质嘛,安心由此猜测这架钢琴应该是王母在使用。
这里每一处设计都独具匠心,极小的细节处也不含糊,大都会考虑到人的实际需要。像现在坐的这个地方,脚下用软软的彩色棉麻做成固定稍高的突起,既有橘园*颜飒观赏性,也可供人将脚放上去,得到更舒适的休憩。
这里的大厅墙上同样挂着王母的墨宝,只不过与王家老宅里的内容有别罢了。
这些想起来就觉得杂乱无章的东西,揉和后放在一起竟然还是显得协调又温馨,真是不容易。
唐如岚已经先行回屋子里去收拾洗漱。
安心本来也要进去卧房,王立讯有些需要立刻处理的公事,便硬拉着她坐在厅里陪自己。
他的书桌前忙乎,安心觉得无聊,便跑去逗安臣说话,那小孩简直就是王立讯别扭时期的翻版,你不要理他吧,他会生气。你多说几句,他又极不耐烦。总之很拽的样子。
不过小孩始终是小孩,他并没有太多的心眼,被安心唬弄几下,也会主动地向她提些问题了。
安心有注意到安臣除了他妈妈,叫谁都是直呼其名。
他说:“杜安心,你吃过枫糖吗?”
蜂糖?怎么会没有?安心点点头。
“喜欢怎样吃?”
这个安臣说起话来怎么像个大人啊。安心在心里叹口气,耐心地道:“我喜欢泡水喝。”
“那样也可以?”
“当然。蜂蜜润肠,有条件的话最好每天一杯。”
安心很认真的解释,还划拨着安臣的小肚子。肠子在这里,在这里。
安臣不悦地朝椅子里边收缩小肚肚:“我说的是枫糖浆!”
“我知道啊,不就是蜂蜜糖浆嘛。”
那双浅蓝色的大眼连眨几下,安臣费劲地翻下椅子,小手抄到西装裤袋里,走到正在接受邮件的表哥面前,很严肃地问:“Austin,Anson看起来像个傻瓜吗?”
“为什么要这样问?”
王立讯并没有看他,长指在键盘上飞快敲打。
安臣固执地等到他停下来,才道:“杜安心说枫糖浆就是蜂蜜糖浆。如果Anson不是傻瓜,那她就是个笨蛋。”
枫糖浆是加拿大最著名的特产。基本上来旅游的外乡人都知道。
加拿大的枫糖树,除了观赏之外,还是它最重要的经济来源之一。它的树汁含糖量极高,熬制成的枫糖浆香甜如蜜,风味独特,富含矿物质,是很有特色的纯天然的营养佳品。
王立讯怔了一下,转过头去看杜安心,记得她来之前还狠狠恶补了几天有关加拿大的各种知识呢。
杜安心正欣赏着墙头上王母的墨宝,白玉脸儿微微泛红,格外地聚精会神。
笑意突然就在他脸上荡漾开来,像极大明湖被吹皱的一池春水。
当天晚上安心躺在他怀里的时候昏昏欲睡,好像仿佛似乎听到他说了句:安心,你真是块宝。
她那时睡意逐渐浓重,根本没有精神回他的话。就当他是夸奖自己吧,是宝贝呢,真好。
王立讯临睡前突然想起他原打算今晚说出时春也在这里的事,差点忘记了。他本想要摇醒安心,可是看到她恬静美好的睡颜,嘴角犹自带着轻浅笑意,又觉得不忍心破坏她的美梦。
最后他替自己找了个借口。这一天是在太匆忙,太杂乱。等明天事情理顺后再说吧。这趟旅程他从出发到现在一直也没有休息什么,这时终于熬不住,沉沉睡了过去。
安心是闻着面包的香味醒过来的。刚睁开眼睛,王立讯那张放大的俊脸便出现在面前,紧接着唇上一热,她被重重亲了一下。
“懒猪起床。”
“五分钟,让我再睡五分钟。”
闭着眼睛耍赖的女人把被子忽地一下拉到头底。
眼前突然一亮,藉以遮蔽的被子霍地重新拉开。
女人皱着脸儿,抬起手臂一下子把眼睛遮住。
“快点起来,过会早餐会凉了。”
男人伸手去捏她的鼻子。女人啪地一下打在他手上,仍然紧闭着双眼。
“别惹我……”
男人忍无可忍,拉开被单就朝床上钻。
“也好,反正咱们该做的事都还没有做。趁这个时候把它做完好了。”
“什么啊……啊呀!走开!”
微凉的大手在女人身体上游走。终于惊走她一脸懒心思。从床上跳下来,圆睁着大眼,裹着床单警惕地看住笑得极奸诈的男人。
男人懒洋洋只手撑住后脑勺,笑道:“咦,怎么起了?快过来,我陪你睡啊,啊唷!”
他拍拍嘴巴打个哈欠:“起来的太早,好像真有些困呢。”
“不不,嗯,你不是说了早餐快凉了?穿衣服,穿衣服,吃饭去。”
手忙脚乱的女人一手拉着床单,一手东翻西翻。
男人嘴角挂着自满与得意,翻身起来,找出一件粉蓝色高腰小外套和并一条纯白色低腰裤递给她。
安心拎着衣服看,有些诧异:“这个,不是在北京的时候……”
这衣服是在北京的时候那几个女子硬塞进她购物车里的。记得当时她半途落跑,想不到她们还是把东西送到了王立讯手中。
王立讯不在意地挥挥手:“那些猫腻我都知道,你拿着吧。就算不从你这边下手,她们也会另外想办法,总要闹得我收点什么才会心安,才会罢休。我都习惯了。国内是这样的,做任何事都喜欢打人情牌。”
“那个杨哥,他会影响你做事吗?”
“不会,这个人虽然圆滑,做事倒挺有一套。项目不交给他再另外找人也很麻烦的。快点穿好,吃完饭我先带你出城看枫叶。”
“真的吗?也!太好了!”
安心顿时动作迅速起来。
三两下套好了衣服,跑到镜子面前来拿木梳使劲刮她那一头的乱蓬蓬,刮得自己跺着脚哇哇叫唤。
她那副心急样令得王立讯直摇头,忍不住上前去接过梳子一下下地替她梳理整齐。安心在镜中赞赏地看着他:“啧啧,王立讯,我有没有夸过你贤良淑德?”
脑袋瓜子被狠敲了下,“我有没有说过你天生一副欠揍相?”
吃饭时王立讯就坐在一边,自己不动手,只定定地看着她。
安心边往口里塞东西边问:“你不吃吗?”
“我不饿。……好吃吗?”
“嗯嗯。还好。”
安心挂着看枫叶的事,很敷衍地回话。嘴巴里已经塞得鼓起来,一手又去捞面包片。
“别着急,慢慢吃,我们要去的地方离市区不远,用不着多长时间的。”
王立讯替她倒了杯果汁。
“谢谢。”
安心接过来大大喝了一口,冲他展颜一笑,又道:“怎么不见安臣他们?”
“哦,我让小岚带他出去玩了。”
“啊?怎么不等我们啊?”
王立讯斜眼看她:“你还真想带这两灯泡出去啊?”
“嘿嘿,嘿嘿。”
“话说回来,这个真的好吃吗?”
“一般般啦,也就是颜色差了点,味道重了点。无所谓了,你知道我不挑食的。”
郁闷的男人垂目发言:“这个是我做的。”
“啊?咳咳……”
面包屑差点从鼻腔里喷出来,安心拉起餐巾猛擦嘴,边擦边小心翼翼地观察他,很想问一句:你今天哪里不舒服啊?
王立讯有些不自在,“你不是说过要我学做饭吗?”
“我哪有?我是说过要嫁给……”
王立讯的大眼睛一瞪,安心立刻自动消音。
“反正现在我饭也会做了,你可不能耍赖。”
他飞快地说完,然后收了盘碗走开,把杜安心扔在桌边上发愣。
她答应过他什么吗?
王立讯今天特意没开车,他说走路的话会更从容更舒服。多伦多的陆地交通相当便利,街车汽车地铁四通八达,想去任何地方都有定好的路线。
今天他准备带安心去的就是爱德华王子公园,一座城市里的森林公园。TCC几条路线均可直接到达那处。
王立讯告诉安心说那里面有个小径通幽处,里面的枫叶就是比起最著名的赏枫景点阿岗昆公园的也不会逊色。听了就令人激动。
杜安心自从踏上今天的旅程之后,整个人都处于亢奋状态。她觉得一定是有人在自己的鞋底下加了弹簧,要不怎么会一直有精神跳来跳去。
他们步行到车站。对初来乍到的杜安心来说,这一路上多伦多的大街小巷全都是风景,她早已经目不暇接。
现在正是清晨时分,路上行人不多。偶尔有大概是送牛奶报纸之类的人骑车经过,留下一串清脆悦耳的铃声。
满怀新鲜感的安心在街沿上跳来跳去,精力充沛到无处发泄。
突然一只灰褐色的大尾巴动物窜过来,又快速自她脚背处蹦走。
她被吓得不轻,尖叫一声,赶紧抓住王立讯的衣角,缩成一团问:“那个是什么?”
王立讯笑道:“别怕,这是出来找食物的小松鼠。有意思吧?”
“啊?它都不怕人的啊?”安心一下子松弛下来了。
王立讯耸耸肩:“大概不怕。反正它们一直都这样。”
“真好玩。”
说话间那小家伙又蹦了回来,安心眼珠子不错的几乎都要跟着那小家伙去了。王立讯把她拉扯转来,车站到了。
下车时,安心听见有吉他的声音从旁边的道路转角处传来。循声看去,原来是两个街头艺人,正自得其乐地弹着吉他唱歌。
弹吉他的人坐在小凳上一只脚有节奏的击地,显然很享受自己给出的节拍。唱歌的人更是潇洒,他那个话筒架是落地式的,他的双手都插在裤袋里,轻轻摇摆着身子微合着眼睛,很投入地放音。
过往的人都行色匆匆,目不斜视。
安心向王立讯要了钱,跑过去丢在地上的琴盒里。歌者的手轻轻一挥表示谢意,音调丝毫没有变化。这种荣辱不惊的气度不禁令人心生敬佩。
步入景区,一路上确实有不少好看的枫叶,但却没有像王立讯说的那样夸张。安心想到就提出来了。
王立讯牵起她的手,神秘一笑:“既然是曲径通幽,当然不会让你轻而易举找到。跟我来吧。”
他带着她站到一块天蓝色白底的路牌前。那里有一条林荫道路,暗藏的美丽从外面已经有端倪可以看到。
跟着他转来转去,很快眼前就出现了一副特别的画卷。
这一眼望去,漫山遍野的彩色枫树密实相接,红、橙、黄、绿纷繁层叠,不留一点间隙,色彩浓烈到袭人。视觉上遭受到的冲击如此强烈,令人连这里的天空是什么颜色也没有机会去注意。
林荫道上不时有小松鼠跳出来向人讨食,讨到后夺夺夺跑掉,过一会又跑回来,依旧长着圆而大的眼睛地讨要。小家伙固执又天真可爱,逗趣得很。
隔一段路就会出现清澈的小溪流,红的粉的黄的枫叶零零落落,沿着山石蜿蜒而下,逐渐飘荡在净澈透明的水波之上,轻轻摇晃着,说不出的好看。
这简直就是一幅画嘛。漫步其间,就是人在画中游。
其实北京香山的红叶这个时候也正在怒放,单纯想看漫山红遍、层林浸染大可以看到那边。
不过它们所在的位置和数量的多寡不一样。
加拿大是枫叶之国,连国旗上都绘有红色的枫叶,足见这里人对枫叶的爱慕。每年政府还会提供树苗,鼓励人们栽植培育。而多伦多的枫树更是随处可见,不单只是这个公园。
每年到遍山红的时候,报纸上都会给出信息,提示人们哪里的枫树生得最出彩,人们可以根据自己的位置和喜好选择到那里赏枫。现在这条小径上游客并不多,可能是还没有被重点宣传。
左侧方出现了一块坡地,中间连成一大片的枫树群。这一片枫树生得有些奇特,顶部是鲜艳欲滴的大红,远看就像是燃烧的火焰,下方却突兀地变成绿色,连一点由红渐绿的准备都没有。笔直的树干在这里呈现白色。简简单单的三种颜色,却漂亮得让人魂为之夺。
这一片枫树林地面很干净平缓,除了落叶,多余的泥石一点也没有。
杜安心从来没有想到过枫叶成群会美成这个样子。
她突突跑离小径,来到几株腰身很大的枫树下,站在那片奇特的颜色融合中,回过头来看王立讯,脸儿轻扬,巧笑嫣然。
她说:“你看这一棵,上面红得那么鲜艳,下面又那么翠绿,中间竟然一点过度色都没有呢。它好漂亮啊!王立讯,怎么会有这么美的地方啊!”
王立讯慢慢走过去,双手都放在裤袋里面,含笑看着她,好像很少见她这么毫无负担,明朗纯粹的笑容呢。
“你喜欢就好。以后你的窝也可以安在这边。”
“真的吗?真的可以吗?”
安心兴奋的拉着树身直转圈圈。停下来时,却为难地蹙着秀丽的眉:“可是我不舍得A城。”
“嗯,那可以这样啊。一年的时间分成二部分,秋冬在这里,春夏在A城。这里的冬天也不错哦,结冰的时候还会举办冬季狂欢节,热闹得很。”
“王立讯,谢谢你。你对我真好。”安心的眼睛里有温柔的水光。
某男子忽然将身子背过去,开始望天。
安心拍拍他的肩膀,“我跳舞给你看。”
口里轻轻哼着节拍,足尖一立,原地旋转起来。旋毕,冲着他嫣然一笑,朝前紧跑了两步,借着助力竟然冲上一棵大的枫树干上来了个后空翻,吓得王立讯差点冲过去垫底。
很显然这个招数对她来说游刃有余,被足下力气撼动的枫树叶落如雨,穿着蓝色衣服的杜安心就稳稳地立在那飘洒的落叶间,咯咯娇笑,自在盘旋。
她为这片林子增添了第四种色彩,在王立讯眼中,这一抹纯蓝,才是眼前最美的颜色。
她绕着树干转起芭蕾舞圈,脚尖一顿一扬的,看起来非常有韵律感。她口里突然哼起了什么歌,动作也为之一变,有点中国民族舞的风味。
她的动作没有固定形式,忽柔忽刚,自成一格。明明没有长袖绿腰,却生生跳出那种翠柳翩跹飘然的味道。明明是个女娇娃,动作矫健连贯偏生宛如游龙。
她柔软的身子如此轻盈,姿势如此优美,她在落英缤纷的枫树丛中纠缠穿梭,纵身跳跃,层林绚丽如油画,女孩儿明丽置身其中,看起来简直是个来自林间的精灵。
王立讯听不大懂她的歌,只觉得那曲调很美很美。他也看不懂她跳的什么舞种,他只看得到她偶尔会向他投过来的眼神和笑容。她在向他示好,她是为了他而跳,她努力地在取悦自己。这个认知让他全身心都涨满快乐,他已经完全为她迷醉。
“啊……花仙子!”
很聒噪的男声法语。王立讯被惊醒,见旁边不知几时已经站着几个同样神情迷醉的法国男子。如见神迹般激动不已:“花仙子!漂亮!美丽!”
王立讯的脸立刻拉了下来。他几步过去,高大的身躯挡住安心,示威似的看住那几个男子。
那几个法国男人并没有被他的冷淡吓退。他们走过来看着安心,兴奋地指手画脚。安心听不懂他们的话,茫然看住王立讯,指望他为自己解释。
王立讯板着一张脸紧揽住安心,只差在安心额头上刻下几个字:“她是我的。”
法国男人热情奔放,他们毫不掩饰对美丽的安心的爱慕与欣赏,就算她身边有了位极出色的东方男人他们也不以为意,仍然绕着圈子锲而不舍地想要跟安心搭讪。
安心看他们叽里咕噜,神色激动,有些害怕,便直往王立讯身后缩。她悄悄问:“阿讯,他们在说什么啊?”
他们的意思是想要安心的联系方式,还想要请她喝茶!简直是彻底地无视他!王立讯气得胸膛剧烈起伏。
忍气木着脸儿道:“他们说你损害枫树,破坏这里的环境,要你赔钱。”
“啊?”安心吓了一跳,孩子似的拉拉他的衣角:“怎么办啊?”
王立讯拍拍她的小手以示安慰,转头对那几个贼兮兮的法国男以法语大声回道:“她说她哪儿也不去!她已经嫁人了!小孩子都有了六个了!”
那几个法国男被他骤然加大的声音吓了一跳,听到他的话语,甚为遗憾。有某只还不死心,仍想上来交流。
王立讯将安心一拉,转身就走。走着就飞跑起来,安心被他弄得忐忑,边跑边问:“这个很严重吗?要不咱们陪他们钱吧?”
“那不行,你不见前头那些美国人也在摇树,有谁去管了,这明显是种族歧视。我们绝不能助长这种歪风邪气!”
“阿讯……我怎么看你越来越高大了……”
“你的感觉是对的,继续。”
“骗我的吧?”
“怎么可能?”
“Fleur de fe e es是什么意思?”
她居然把这一句话记下来了。这是那几个法国流氓夸她像花一样美丽。
“呃……意思是叫你去警察局。”
“真的?”
“真的。”
“那还不快跑?”
深秋的枫树林里,两个东方男女迎着过往的人称羡的眼光,迎着明媚丽阳,风一样地奔跑着,活力如此洋溢,青春肆意飞扬。
路时春开着车已经在大街上逛了好几圈。她不想太早回去面对那两个人。
其实这次加国行是王母一力怂恿的。
路时春也有自己的骄傲,她并不想把自己搞得像个怨妇一般,失恋了还要一哭二闹三上吊。可是王母语言间有意无意都在透露一个信息,那就是王立讯跟杜安心绝对不可能长久,她最属意的儿媳还是自己。她叫路时春住到自己家中,并且暗示王立讯近期有可能会返回加拿大。
毫无疑问,路时春有些心动了。
跟王立讯分手之后她也曾试着同其他人交往,每一次都维持不了几天。一开始她会觉得奇怪,后来才发现,因为她总是不自觉地拿他当作择偶标准,可是人与人不同,这样看别人当然是怎样都不会舒服。
她知道自己已经中毒了,中了那个男人的毒。
住到王家的感觉是很写意的。
并不是这里的条件有多么好,而是她可以近距离接触他曾经的痕迹。
虽然一直不愿意承认,但其实她还是明白,她心里对他的想念从来都没有中断过,要不然她现在不会身在此处。
每天早晨漫步在庭院前,她会想到,这里是他走过的地方。如果真有可能继续下去,她和他也会像那些老夫老妻,挽着手一起慢慢地在这里走着,那场景,多好。
晚上其他人都睡着后,她会悄悄跑到王立讯的房间,把身子放到他的大床上,感受他的味道,他的气息。有些东西哪怕只存在于想象里,也是一种精神上的寄托。
她没有适宜多久。前天接到王母的电话,知道王立讯会回来,不过身边会带着那个杜安心。王母还叫她不要气馁,她说那个杜安心根本没有法子跟她相比。橘园*颜飒面对面让王立讯看一下,也许他自己都体会得到。
她并不这样想,她心情复杂之极。王立讯这种做法,无疑是以行动击碎她的希望。
她对他当然是有怨恨的。自己独然一身,也许这辈子都很难遇上真心喜欢的人。可是他却带着小情人卿卿我我,存心刺她的心。
她当初放下自尊那样向他求和,他丢给她的仍然只有三个字:对不起。这叫她如何能够甘心。
她就那么差吗?路时春难道会没有人要,凭什么要那样的跌份。她当时就决定度自己的假,其他的都丢到脑后去。
可是为什么,当她站在尼亚加拉大瀑布面前,看着那震撼人心壮观的奇景,脑子里却还是想着那个人。
车到下一个街口,看着眼前如织的人流,她忽然觉得可笑,也许他早已经把她忘到脑后,谁会来怜惜她的这一点小小心思。
有辆白色跑车开到身边与她并行,车里面的褐发加国帅哥扬手冲她打招呼:“嗨!”
她基于礼貌回以轻轻一笑:“你好。”
“我有这个荣幸请这位漂亮小姐喝杯咖啡吗?”
“谢谢。我已经约了人,对不起。”
看着褐发帅哥失望而去,路时春心里有些小得意,多少振作了些。这是跟谁较劲呢,她还不到没有人要的地步,何不让自己活得坦然一些。
方向盘一转,路时春将车打往王宅方向。
回到王家时,正好碰到送完安臣刚回来的唐如岚。看见路时春她的兴奋是毫不掩饰的。连声叫着时春姐,笑着奔过来把她给抱住。两人已经有几个月没有见面了,当下很是亲热。相揽着走进屋内,大叙别离之情。
言谈间不知怎么地就把话转到杜安心身上了。
路时春瞧着唐如岚,道:“她是个怎样的人?跟你相处得好吗?”
她其实是想问杜安心跟王立讯相处的怎样。她还记得当初在酒会洗手间听到的那席话。如果那个女孩子确实是为了金钱跟阿讯在一起,阿讯那么精明一个人,他于她的关系当然不可能会好到哪里去。
唐如岚撇嘴道:“她呀!她就是个娇小姐!”
“什么意思?”
“哼!她一天到晚不做事,哥累了一整天回来,还得看她脸色。她那个人懒得很,整天睡觉,有时候哥还亲自把饭菜端到她床面前。”
“有这种事?”路时春很是诧异,他不像是会委屈自己的人啊。
“谁知道他被什么迷了心窍!”
唐如岚到底还是说不出太过分的话。彼此明白就好。
“还有更过分的。她居然动手打我哥!”
路时春倒抽一口凉气:“不能吧?你听谁说的?”
“听谁说的?我亲眼看见的!这事还不敢让姨妈知道,她要知道了,非上门老大耳刮子抽她不可。”
路时春简直想不出大男人主义严重到可以写书出集的王立讯,会乖乖任由女人动手。她摇着头,还是不敢相信。
唐如岚叹了口气,不信就算了,这也不是什么光彩事,何必在人前毁他面子。
正说着话,门铃响了,宋婶从厨房里走出来,擦着手去开门。
路时春迅速挺直了背脊,摆出最优雅的坐姿。应该是他回来了。
玩了一整天,直到天快黑的时候,王立讯和安心才手牵手回到王宅。
刚走到门边按下门铃,王立讯忽然瞥见左边车库铁门半开。
有谁用了车吗?唐如岚今天并没有开车出去啊?难道是……他心里立刻咯噔一声,要糟!这一天玩得实在忘形,他已经将路时春的事忘得干干净净了。
他转脸去看安心,她这一整天的兴
奋还没有退却呢,健康的脸庞红扑扑的,眼晴犹在发光发亮。
“安心……”
“咦,阿讯,你们家房顶上还有烟囱啊?是纯装饰吗?昨天都没有看到。”
“哦,那个是壁炉用的。安心,我……”
“哇!好漂亮的树!阿讯,那棵是紫荆吗?怎么是大红色的?”
“这棵生的时间久了,一般的没这样高大。还有纯紫色的呢,在后庭园里。安心,我跟你说……”
门打开了。
“少爷你回来了。”宋婶已经站到门边,他只得住了口。
安心已经蹦了进去,大声叫着:“小岚!你猜我们今天看到什么?”
沙发前两位女子同时转过身来。安心顿时呆滞。
王立讯上前来,揽住安心的腰肢,向路时春点了点头。又悄声在安心耳边道:“安心,我回屋再跟你解释。”
安心迟钝地回头看他。过了好一会有明白过来。解释?那么他早就知道路时春也来了?他什么意思?
路时春有一头栗色的长卷发,鹅蛋脸,身材比例相当不错。安心在女生中算高的了,她似乎比安安还要高一点。
她冲着两人浅浅一笑:“好久不见。”
安心坐在餐桌前,心里郁积着一团火。
今天吃饭用的是小餐桌,四人位的。唐如岚一早就跑过来挤她,王立凡也不可能太失风度,他选择挨着路时春就坐。
挨着坐就坐好了,干嘛要两只手肘靠得那么近,而且还谈她听不太懂的话?
她把耳朵伸得那么长,本想好好分析一下那俩人究竟在谈些什么。唐如岚今天偏偏那么多话,不停地跟她叽叽喳喳,闹得她烦不胜烦。
“……安心姐,你说安臣好不好笑?他被班上的女生亲了,当时是没事,回来竟然在小姨面前大声哭!”
“哦,真好笑。”她脸上根本一点笑意也没有。对面那两只实在太旁若无人了吧,那女的还伸手去抓那个男人的大手!
“安心姐,你牙口不好吗?”
“啥意思?”
“你的叉子都快戳弯了。这份牛扒讲的就是嫩滑成条,戮太茸的话原味就没了。”
安心低下头瞪着自已的盘子大概有十秒钟。好好一份黑椒牛扒已经被她捣的稀烂,有些酱汁还溅到了餐桌上。
对面的王立讯也注意到了,他长臂一伸,把安心的盘子收到自己这方,顺手又将自已那份给她推了过来。
路时春正询问他有关移民的事,王立讯有位高中同学是移民局的。
王立讯自觉对不起路时春,能帮到她的地方自然义不容辞。他主动提出帮路时春约见那位问学,路时春非常高兴,素手在他大掌上轻拍了一下:“先谢谢了。”
“说什么呢?就只怕帮不到你。”
对面的小女人把盘子戮得当当响。他有些尴尬,假装没有听到。
路时春和他在一起时,从来都是她照顾他。他享受她的伺候心安理得,她也从来不会在人前让他没面子。
他知道安心不高兴了,可是就算要哄她,也不能在这会儿,当着前女友——太丢脸了。
唐如岚说安心的牛扒吃法不对,他的手先于意识行动,把自己的和她对调过来。刚放定就看到路时春古怪的神色。他强自镇定:“这几天上火,牙齿太脆弱。”
路时春理解地点头,对他展开春花般明艳的笑容。
“王立讯!你给我拿过来!”某女突然开始狮吼。
“人家辛辛苦苦把它捣碎,你倒好,占现成便宜。还给我。”
“……乖一点,好好吃你的。”
王立讯不看她。某女更是火大,啪地一声把叉子拍在桌上,站起来大声道:“对不起,我累了,要早点休息,你们慢慢吃!”
她蹬蹬蹬走出饭厅,本想着那只应该会追上来安慰她,特意在厅外停了一下,没想到那只不懂多的竟然跟其他人说:“别理她,女人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会歇斯底里。过了就好了。”安心气得发疯,一脚踢在厅墙上,痛得抱住脚直跳,还不敢出声叫唤。宋婶走过来看见,问道:“杜小姐,你怎么了?”
她赶紧放下脚:“没怎么,我试试这墙壁的强度。嗯,不错,承重力很高。”
说着便很稳重地往楼上是。宋婶奇怪地看着她离开,这位杜小姐走路的姿势似乎有些特别啊。
回到卧室,杜安心顺手反锁了门,然后一头扑到大床上,把被单枕头全往自已头上蒙。她暗下决心,如果楼下那只在十分钟之内未上来的话,她就再也不理他了。
申请回调a市已经一年了,书阳到现在还不能理解我的决定。记得到省公安厅办理相关手续时,人事部的老主任看我的眼光就有些复杂。临走时他拍着我的肩说:“人这辈子是说不清的,摔跟头不要紧,关健是能不能站起来。”每个人都认定秦朝是被贬回生源地的。
最初到市局刑警队,我自已心情不能舒展,同事的目光也带有审视性。虽然有李队的关照,我依然不能融入到集体里。直到半年前接下那个案件。
我是学刑侦出身的。不过书阳学的是信息安全。那时的我把每天的时间都排得非常紧,书阳说我有自虐症。专业课排完余下的时间我通常会去混书阳的课。学期未下来,书阳和我同做他那个专业的综合测试,分数居然跟他差不多。
半年前的网络连续杀人案排定嫌疑人。那是个非常狡猾的家伙,经常变换ID,每次追踪都被他察觉逃掉。市局被搞得焦头烂额,李队和省厅同时推荐了我。我在网上伏了五天,终于在郊县的一家网吧把他逮住。那事之后同事们再不对我设防。
被真正接纳的感觉很好。我很满足。在这里的朋友越来越多,我的业余生活又开始丰富起来。每天的时间都排得满满。
我觉得这样很好。可是宋全恩接着也回来了,她老是拿很忧郁的眼光看我,我烦她。我们俩单独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
上周她打电话给我,很含蓄的提了她朋友结婚的事,示意我该有所表示了。可是我真的不愿意走上那条路,说着说着我们就谈崩了。
有天档案室陈大姐半开玩笑说要给我介绍女朋友。我答应了。
那天晚上我们约在金碧海滩浴场见面。那里的酒店新开业,提供免费的扎啤。那个女的叫钟芸,挺有意思,她和我约会还带了她男朋友来。还歉意地告诉我说她没有办法,她老爹不喜欢她男朋友。我耸耸肩,和她男友拼了一场,当然是拼免费的啤酒。
后来我和钟芸男友成了好朋友。
他叫小苏,是某社区警务室的警员。为人耿直,不会说讨好人的话。
小苏今天很郁闷,钟芸被她老爹关了禁闭,两人已经有几天没见了。
我笑他,说要不再找一个?小苏说他就喜欢钟芸,他说钟芸纯洁。又说现在的女孩子象她这样的是珍品。
他说今天还遇到一件事,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勾引别人老公被拒还打人。他问我说泰朝这世道是怎么了?我说我他妈哪知道。
饭吃到一半他接了电话,对方不知说了什么,小苏说:“那你给她弄点吃的呗。”
“还是不说啊?”
“我跟她说说……”
“喂,杜安心……”
“……随便你!你这人真是的……”
小苏放下电话有些烦闷,跟我说没见过这么倔的女孩子,宁肯在警务室过夜也不提供担保人姓名,这世上哪里会有纯粹的孤家寡人呢。
我肯定喝得高了些,要不怎么会出现幻听。
“小苏,那女孩子什么样子?”
“二十来岁,短头发,很高,身材和皮肤都特别好。怎么?”
我站起来推开椅子,“小苏,陪我去看看好么。”
那一定是她。即使是坐着,身姿依然显得那么美好。隔着窗户看着那娇俏背影,我只觉得晕眩。二年的空白猝然消失,我依然是当初站在银杏树下的青涩少年,看着面前微微笑着,秀发飘飘的明媚少女,只觉心里涨满的都是喜忧。
我替她作了担保,然后跟在她身后,直跟到她回家。她还住在枫园小区。自回来后,我有好几回想到这里来都临时退却。是啊,我有什么资格。我对不起她。
之后的几日我都忍不住在枫园小区附近徘徊,直到那天下午。
她在小区门口被一个男人拦住。那男子高大魁梧,穿着时尚,很精焊的样子。他看她的眼神明显是迷恋。我转身走掉了,不想看下去。她是出色的,这么多年她身边怎么可能没有人。何必再自寻不开心。
接下来的日子我过得混沌。
a城最大的夜总会魅色出了事。一女的被人弄死,一男的重伤。队长李头见我状态不好,叫我暂休不用跟。我说没关系,我喜欢有事做的感觉。
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她的资料。我一眼就认出了她,虽然照片里那个女子妖娆浓艳,充满魔魅,但我知道那是她。
她竟然在这里做舞女!为什么?
那天她就在案发现场,我必须要跟她正面接触了。对此我既期待又害怕。通过几天的调查,我发现她在这里的名气还很大。男人们提起她一脸暧昧,女人们提起她神色就比较复杂了。羡慕嫉妨的什么都有。
李队是我读书时的课外教练,当年是看着我和安心在一起又分手的。他不知道我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那天到海滨别墅,他认定安心是附了大款,所以才跟我分手,于是言语中极尽讥讽之事。安心的神色令我心疼,可是我早已经失去了安慰她的资格,我真的很难受。
宋全恩现在给我的感觉就像是附骨之蛆。她通过母亲来逼迫我参加宋氏的酒会。郑医生说母亲的情况稳定,有可能的话,尽量鼓励她与人多多交往。比较没有压力的社交场合也可以适当地进入。我听了他的话,并母亲带去了宋氏酒会。
酒会我又见到了那个站在她旁边的男人,心里竟然有了雀跃的期盼。她也来了吗?
早知道宋思诚风流,可是如果他风流的对象是她的话——绝对无法容忍。
宋思诚可以说是母亲的救命恩人,我居然动手打了他。我这样忘恩负义的人自然会有老天来收。可是无所谓,只要能得到她一句话,真的什么都无所谓了。
她象从前一样,委屈地张着手说:“你怎么才来啊?”
那一瞬间,我以为时光倒流。那一瞬间,我清楚的知道,记忆于我于她同样的深刻。
老天待我不薄,虽然中间丢失了这么多年,我们还是可能把那段感情给找回来。而且我坚信,这次一定可以把它找回来。
黑暗中的小鸵鸟度日如年。
这个时候他们在谈什么呢?那个路时春知性优雅,明艳一如往昔,没有人会怀疑她具有对异性强大的吸引力。
王立讯的占有欲很强,他一再的强调他对自己的所有权,那么他对自己曾经的女人呢?会不会旧情难忘……
他明明是知道路时春到了这里,却一直瞒着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呢?如果心里面没有鬼,至于这样么?
不要再想下去了,烦。两手能抓住的地方都皱成了一团。
十分钟过去了,卧室门没有敲响。安心把自己埋得更深。
二十分钟过去了,她从床上跳起来,悄悄扭开门向外面看,走道上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她砰地关上门,烦燥地叉着细腰,从卧室这头走到那头。
好吧,她还是应该通情达理一些,毕竟当初她是看着王立讯背叛那个女人。她并没有错,她也很可怜。就算是王立讯作为主人接待远道而来的客人,适当交谈也是应有的礼貌。
那么,再给他们一个小时叙叙旧吧,应该足够了。瞧,她多大度。
安心从衣柜里拿出睡衣,今天徒步走了那么长的路,真的很累,要不是一路到头的新鲜氛围令她一直保特亢奋,她只怕早就睡着了。
她冲澡的时候不禁有些胡思乱想,这间卧房那女人来住过吗?这间浴室她有没有使用过?
以前在清心园,她和她没有近距离接触,她那时也并未觉得路时春跟自已是站在对立的两面,根本就不会想到这种问题上去。现在不同,那女人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想装看不见也不可能了。
她心里很乱,于是唱歌来排遣纷杂的情绪。
“我们都是好孩子,异想天开的孩子。相信爱……咳咳咳……”
闭着眼睛拉下面巾捂脸,五音不全的女人又被呛了。胡乱擦了一把脸,换上衣服出去。看看时间,一小时过去了一半。
现在要做什么呢,她不知道。整个身子往大床上一扔,瞪着屋顶的枝形吊灯发呆。
数着时间等人的滋味好难受,闲人不好做啊。这次回去还真要跟孙明若好好谈谈,做点事打发时间也好啊。
一个小时过去了。安心看了看墙头上的挂钟,忽然抓起床上的枕头往地毯上扔。一个,两个,接着是被单,再接着她把自己扔下床,跳到那堆绵软上猛力地踩。
“猪头!死猪头!我踩死你,踩死你!”
跳得累了,一仰身又倒回大床去,心里烦得跟什么似的,一双小手把米白色绣花床单都扭成了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