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男欢女不爱(全)-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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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全恩挥手止住崔毅,对安心道:“杜小姐,即使物品时在你包包里找到,我也不想冤枉好人。就如崔毅老师前头所说,也有可能是不小心收到包里的。这样吧,你把自己从中午到现在的行程说一说,我们帮你分析一下。”
她看向安心的眼眸带着无辜,要有心人才能看出,那里头分明也隐藏着丝丝狡诈。
安心终于明白为什么宋全恩会在临走时悄悄在她耳边说那番话。她早已算定自己会因为她的话而情绪低落,无法合群。这个女人真的很可怕。
“安心好像没有去餐厅吃饭吧……”

“对啊,离开大棚就没有看到过她……”
有些绝望的看着周围的人,安心真的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在晚餐时间的去向。谁会相信她一个人在大棚里那么久,只是默默坐在角落一隅发呆。
“如果你不能解释,也没有人替你证明你的清白——对不起,我实在没有办法姑息这种可耻的行为,就算影响到金戈的声明,我也必须要报警了。老苏,事情的始末你亦亲眼见证,有失礼的地方我会向高总亲自赔罪,不好意思。”
“宋小姐,就如您所说,事关金戈的声明,不能轻率处理。我已经通知高总过来,他今天还没有离开金戈,您要不要再等一下。”
老苏有些为难。
“碰碰!”
木质相击的声音从门口传进来,把人们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只见一个头发花白,身材高大的老人拄着拐杖站在大门边,他身后跟着一个大家都非常熟悉的人,金戈的总经理高天明。
“我可以替她作证。”
戏剧性的桥段,戏剧性的结尾。真真是戏如人生。
安心突觉想笑,然而又有种想哭的冲动。她就是动画片里的那只倒霉熊,倒霉到她早已经习惯。也许冥冥中有父母在庇佑,也许是上天真的在考验她,每当她困难到接近绝望的时候,总会有转机出现。她到底该颔首道幸运,还是怨天怨地,斥责老天爷拿她当猴耍?
这个之前和她聊天的老先生,原来就是金戈久已未出现在世人视线中的老董事长,陈氏家族的最高家长,阿迈的大爷爷陈常在。
安心不知什么事对了他老人家的眼,他拐杖一挥,言之凿凿,亲口证实安心从离开人们视线起,就一直跟他在一起。
这不算撒谎,可是也不全是实话。他来的时候安心已经独自呆了好一阵。毫无疑问,老爷子的目的就是替安心把罪名完全洗脱。
以德高望重的金戈董事长身份来说,基本上没有人怀疑他会为一个小小的临时员工说谎。
安心觉得非常解恨。有一刻宋全恩的面色难看到极点,安心猜她很想不顾一切坐实自己的罪名,可是她无法指斥陈常在。陈家是大家族,在A城的势力不见得比宋家差。像她这么现实精明的人,怎么可能为了自己硬生生得罪陈家。
这件事还导致了另外一个出人意料的结局,宋全恩可能耐心耗尽,第二天便以安心不适合这个广告为由,主动将她换了下来。高天明由于老董事长亲自出面干预,不敢再为难杜安心,安心终于如愿提前解约。
安心后来跟陈常在成了忘年交,她问过陈常在,为什么要撒谎帮她,老爷子高深了半天,最后见她急眼了,才笑着告诉她,他不相信一个刚刚做过亏心事的人还有情绪对着窗台傻乎乎大念励志诗词。安心被他说得哭笑不得,无人时也曾暗自思忖,一个女青年,一个爱好古典文学诗词的女青年,难道她看起来真的很呆么。
下午的枫园小区静悄悄,刚果已经照例去睡觉。安心伏在电脑桌前,控着鼠标在屏幕上点来点去,眼帘里突然跳入一则讯息。
A城美其一是学校招收舞蹈老师,欢迎兼职……待遇从优,可议。
欢迎兼职人员呢,也许她可以去试试。如果将来真有可能开办此类学校,也算增加经验值。
看了看截止日期,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了。安心赶紧跳起来,迅速记下地址,飞快地收拾好自己便匆匆出门。
美其艺术学校是近年来才崛起的一所本地艺校,管理概念也很新颖,薪资待遇也相当不错。为安心面试的主管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她对安心的形象和舞蹈功力都和感兴趣,她说可惜安心没有与舞蹈相关的专业文凭,要不然她都可以作主立刻留用。把安心的联系方式记录下来后,她让安心回去等待消息。
对安心来说,回去等待消息那就是不可能有消息了。她有些沮丧,捏着自己的面试资料无精打采地走出美其艺校,正准备打道回府,忽听有人大叫:“安安!”
安心循声看去,治平那张精致堪比女人的面孔突然出现在她的视线里面。她又惊又喜:“治平!怎么是你?”
治平快步过来,走到她面前时又停下脚步,似笑非笑地丢出一句:“你还认得我啊。”
安心有些不好意思。之前跟王立讯在一起时,他不喜欢自己跟魅色再扯上关系,有段时间她的确有意回避治平他们。
“治平,我……”
“好了,我逗你呢。”治平妖妖娆娆地笑了起来,瞟了她手中的资料一眼,“安安,你来这里应试吗?”
“嗯。不过没有成功。她们需要有专业文凭的人。治平,你来这边做什么?”
“我啊,我是来请人的。”
“请人?”
“对。你也知道现在夜总会会竞争激烈,没有拿得出手的招牌节目很难吸引到客人。你林哥他又不让我上台表演,没有办法,只能外请。我是听说美其的部分老师都挺不错,也会鼓励员工兼职,所以就过来看看。”
他提起林哥时眼波流转,柔情似水,简直比真宗女人还媚。看得出两个人感情发展挺顺利。安心有些羡慕,又有些唏嘘。貌似身边最美满幸福的竟然是感觉最不可能的这一对,所以说看事情不能只看外表。
A城虽不算大,可是两个人这样碰到的机会还是很少。当下便约了一起晚餐,准备好好叙旧。
夜幕已经降临,深冬的夜上场时间总是很快。
这座城市永远生机蓬勃,七彩的霓虹争辉闪耀,映亮了整个夜空,连白天那么固执的各类招牌也半遮半掩,不吝往外展现它独特的风姿。
这两年提倡春节传统元素回归,城市里随处可见怀旧式装扮,圆圆的红灯笼,大红的对联,还有不知何处隐隐传来的爆竹声音。大街上人潮如织,一派热闹温馨气氛。
不过再繁华的城市也有它背光的一面。
A城西区,某灰败大楼的地下巢窟。
高屋空旷,裸水泥墙,灯光昏暗,凉风绕脑。这简直是拍鬼片的理想场所。
站在地下拳场临时辟出的一间简陋更衣室外,阿迈想到一分钟前跟王立讯的简讯对话,忍不住以头碰墙。
“你这样做有意义吗?即使赢了他又能代表什么?”
“为什么非要有目的,做人最重要的是活得痛快。”
“你现在就痛快了吗?”
“……”
“……阿讯,我再重复一次,不要做这种幼稚的事情好吗?”
“我不觉得幼稚。是朋友就给我闭嘴。”
那家伙似乎怕他再行劝说,丢下他先行走到拳台那方去了。
阿迈不想批评朋友,但是可以应用在那家伙身上的贬义词实在太多;自以为是,一意孤行,傲慢蛮横,狂妄无礼,脾气暴躁,不可理喻……
人的潜能真是无限啊,近段时间以来,他那几十年不变的母语造诣在涉及到那家伙的时候总会有所突破。
其实阿迈一直觉得王立讯与安信能够和平分手算是件好事。
王立讯独占欲太强,人也过于霸道。他家境优越,事业顺遂,除了早年的感情事,这一生几乎未遇到过其他任何挫折。
他骄傲,不熟悉他的人都会认为他难以相处。他聪明,了解自己身上所有的优点,而且也很会善加利用。他自大,不愿意轻易多女人付出感情,却心安理得享受女人给他带来的快乐。
如果不是遇上杜安心,他的一生凭空就可以想象。
爱面子的他会娶像路时春那样优雅漂亮拿得出手的女人,在贤妻与严母的期望督促下他会逐渐接受家族安排。这家伙情商不高,可是智商还不错,接掌家族企业对他来说根本缺乏挑战性,他会像所有富家子弟一般,偶尔逢场作戏,寻找刺激,在半醉半明白的状态中平顺地过完这一生。
杜安心,这个女孩子表面上看起来柔媚乖巧,其实骨子里的倔强与清高一样不少。最初与她接触就知道,她很敏感,其实对自己,对王立讯周围所有人,她都带有一种本能的防备,因为他们是最有可能知道她来历的人。
她的感觉很正确,从王立讯为她发疯着迷开始,他两人之间发生的事情,阿迈基本都知道,包括他们之间那不愉快的开始。
他也看过杜安心在魅色的表演,当时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舞台上那个妖孽般的女孩子是祸害,她有能力让所有靠近的男人甘心情愿为她堕落。
杜安心很美。而且她的那种美丽变化多端,没有丝毫刻意。她可以妩媚火辣的像只要人命的妖精,也可以温柔婉约如同一朵解语花。混的熟了会发现她更像是莽撞又热情的可爱邻家小妹,爱撒点小娇,有点冷幽默,喜欢开无伤大雅的玩笑,一旦活泼起来简直令人吃不消。
不过最可贵的,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么迷人。她从来不会凭借自己的天生优势向别人邀宠,人多的时候她还会刻意隐藏自己。这种低调会给她笼上一层神秘地面纱,令她诱惑值倍增。
有时她给阿迈的感觉会是她情愿自己生的丑笨,是个再平凡不过的普通人。
年轻就是张扬,一个妙龄女孩子,特别是漂亮的妙龄女孩子会自发自动收敛锋芒,这种状况怎能不令人好奇。
王立讯会被她吸引一点也不奇怪。只是他爱归爱了,却没有找到对的方法。一开始就做错,阿迈真的无法相信他们俩会得到幸福。
武侠小说里有过那种极强烈的感情,为爱痴狂的男男女女奇多,如李莫愁,如厉胜男,如杨过,如金世遗。
如果王立讯生在武侠世界,只怕也会是此类人。可是那些人物中到底有几个能得到好的结局呢?
眼前有人影晃动,阿迈下意识往旁闪躲。几个混混模样的男子走进来,操着粗俗的语调,旁若无人的高谈阔论。
“靠!老子今天又下重注,那小子还能连赢五场?真他妈邪了,老子就不信逮不到大鱼……”
“山猪,这次可是一比十的赔率,你他妈就不怕最后连婆娘都输掉,光着屁股回家?”
啪啪几声,似乎是那个山猪发怒,使手在说话的人头上重重拍打。
“妈的敢咒老子?输光了老子就跑到你家,和你他妈穿一条裤子,用一个婆娘……”
一阵哄笑声。阿迈皱了皱眉头,抬腿走出更衣室。
姓秦的那个警察却是强大。在这里据说已经连打了四五场,压他的赌注赔率从最初的一比一飙升到现在的一比十,场面火爆到不像话。阿迈很有理由相信,那个一心想在赛场上教育对方的自大狂,最后会被反教育。
地下拳场条件都是异常简陋的,因为随时会被取缔。这里也不例外。
这个极宽大的地下通道,原来是个废弃的停车场。由十几根方形水泥柱撑起,最中间的那四根水泥柱被绳索圈住,平地起了个一米多的拳台,观众在周围自由选择角度和位置来观看。
提示拳赛即将开始的铃声已经拉响第一遍。
两道同样引人注目的身形从拳台两端缓缓而出。当他们在拳台中央相对而立时,阿迈隔着几排人浪都感觉得到那种无法控制的飓风在拳台上卷旋。
秦朝为尽量减少自己在这幢大楼出没的时间,基本上不会提前面见对手。另一方面他对自己的伸手也极具自信,这种信心源于自小经受的各种严苛锻炼。至少在目前的A称,他相信一对一的打斗,自己不会输给任何人。

所以当他发现用五十万作赌注的人竟然是王立讯时,自己已经于众目睽睽中站在了拳台之上。惊愕大概是他此时唯一的表情,那人出现的如此突兀,他无法不感到诧异。
王立讯嘴角慢慢弯起一个令人心寒的,其实根本不能称为笑容的弧度,这一刻他心里满是报复的快意。
铃响第二遍,拳手卸下身上披挂的风衣。
那个比较高大的男人拎着卸下的衣服,像表演慢镜头一般,将之向空中一抛,然后落到对手的脸上。
台下一片哗然。地下拳手多半粗鲁,可是像这样明目张胆侮辱对手的,却极少见。
“……奶奶的,这家伙是哪里钻出来的?这么嚣张……”
“……打他!打他!打死他……”
阿迈站在人群之中,已经紧张到额头冒汗。
秦朝拉下盖住头脸的衣服,狠狠盯着那个男人,一向淡然的眼眸几乎都快出火。那人露出几颗锃亮净白的牙齿,还以他挑衅地一笑。
“我知道你打黑拳的目的,不如我们加大赌注,今天一次性将所有事情解决。”
“什么意思?”
“如果你赢了,欠款一笔勾销。如果我赢了,你从此离开安心,再也不得接近她。怎样?”
秦朝脑子在告诉旋转,拳赛正式开始的最后铃声已经拉响。
西区的赌徒们今夜见识了一场最值回票的真人格斗。
灯光昏暗的地下通道中挤满情绪高昂的各色人众,烟雾弥漫中有人在大声咒骂。隔开拳台与观者的粗大绳索被扯得直晃荡,维持地下秩序的混混粗鲁地推搡着试图想钻过界的人。
这里的地下皇帝黑老大乔石坐在全场唯一的座位,一张禇红色老板椅上,大喇喇出现在离拳台最近,视野最佳的一根石柱下面。一手捻烟卷,一手掌着黑色遥控器,拇指用力一摁,薄成一根线的无情嘴唇现出掌控一切的自得。
哔地一声长响。一束探照灯般集中的强光直直打向拳台正中,把台上那两个对峙中的男人齐齐笼罩在光圈之中,铜色躯体,肌腱分明,乍一眼看去,那两个男人恰似两尊充满爆发力的健美雕塑。
四周的喧闹渐渐平息下来,取而代之的是莫名在整个地下通道上空盘旋的紧绷氛围。
这一刻,主角与配角角色分明。
最后一道铃声刚刚拉响,那个西方人般高大的男子身体倏地弹了起来,势如猛虎,捏着小钵子般大的拳头,恶狠狠地直扑对手。格斗爆发的台突然,以至于让已经有了准备的观者都惊得心悬于半空。
站在原地不动如风的拳台前冠军清朗爽利,并未见他有多大的动作闪躲,只微微一晃,状似闲散地避开了这重拳第一击。
“啊……”
赌徒们长吁的那口气还未吐完,高大男人返身飞快踹向对方的劲腿已经被一双长臂隔开。
两人摆出防御的姿势再次对峙。
人群中的阿迈紧张到几乎忘记呼吸。撇开自己与台上竞技者的关系,其实他挺乐意做个纯粹的观者。
经过称得上养尊处优这么长时间悠闲生活,王立讯的搏击水平居然不退反进,简直出乎他的意料。
拳台上的王立讯上半身前倾,双臂互格,护住头脸,典型的西洋拳过场。
王立讯自小学习搏击术,只不过没有专攻。他的动作明显趋于实战,并没有什么固定的套路,有点像泰拳那种很直接的野蛮打法。
秦朝则变现的恨潇洒,一手竖掌前伸,一手微垂,紧捏成拳。不时跟随对方移动的方向变幻迎敌招式,看来他更偏好灵活的技巧。
相峙五秒钟不到,王立讯身形一晃,突然一个扫堂腿攻向对方下盘。秦朝敏捷异常,猛地向前一窜,跳起来顺势去踢他的下巴。王立讯钢铁般坚硬的手抓扭住他的腿狠劲一板,秦朝立刻飞了起来,像杠杆运动员般在空中足足转了个整圈,才落在地上,快速退了一步,然后稳稳站住。
观者此时慢慢回过神来。他们心中那根最狂热的神经被提前调动,与以往几场一边倒
(此处缺文)
台下抽气惊呼一片,未及声落,秦朝手臂已下沉,在地上用力一撑,单腿弹起,猛然踢向王立讯的右肋。
他这几个动作完全是一气呵成,来的奇快,只听“碰”的一声,王立讯蹭蹭蹭倒退了几步,他已经尽量缩身,饶是如此,肋间还是感受到剧烈的疼痛。对面的秦朝没给他时间反应,跳起来飞速换腿,再次连环踢击。
其实也就是几十秒间事,秦朝利落到漂亮的腿脚如挟着飓风登陆,带着摧毁一切的刚猛之势扑向对手,后劲持续不消,整套动作衔接犹如行云流水,连绵不断,根本让人避无可避,防不胜防。
这是什么?佛山无影腿?连看他两场比赛都没有见到过的招式,实在太牛了!原来腿上功夫才是他真正的绝招!
跟着旁边人拍的手掌发疼,阿迈突然想到自己的立场。讪讪地收手,用力插入屁股后包,紧张地注视着台上的一举一动。
王立讯左支右绌。心里头震惊又诧异,之前的两场比赛他有细心观摩,感觉上自己也不输他多少,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呢?
由于临时慌神,最后一踢他未及躲避,堪勘被踢中小腿。只听咔嚓轻响,王立讯闷哼一声,高大的身子连连摇晃,身子一软,差点摔倒在地上。
勉力撑住身体,他单腿跪地,抬起头来,大眼睛出火,狠狠地瞪视秦朝。他腮帮咬的重重突起,额间有冷汗涟涟,痛楚明显,无处隐藏。
此时的秦朝已占尽上风,他收势捏拳,冷冷地盯着对手,“姓王的,你还能打吗?如果认输的话,记得你的赌注。”
“住嘴!我绝对不会认输!”
王立讯声音都在颤抖,钻心的疼痛使他做每一个动作都像踩在刀尖上,他按住伤腿,慢慢直起身子,作势欲扑。
秦朝站在原地,轻轻松松,单腿下压,把刚直起半个身子的男人重新劈回地上,那只伤腿与地面相压,那男人痛得抱着伤腿满地打滚,仍倔强到不肯叫出声。
台下的阿迈已经扭开头去,不忍再看。
“何苦呢?你的腿已经受伤,现在的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王立讯顽强地再次撑起身子,抬眼看着面前的潇洒男人,心脏抽紧,有一股绝望的疼痛自那处慢慢弥漫至全身。
此刻他想的最多的并不是输赢,而是他到底还有什么借口阻止小女人留在别的男人身边。
“投降!投降!投降……”
有节律的叫声从乔石那个方向传过来,声音越来越大。
台上忽然又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阿迈循声看去,只见王立讯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然把秦朝弄得仰天倒在地上,半边身子随即重压过去。他块头大,气力蛮,近距离的压制令秦朝一时间也动弹不得。
“喂,姓王的,你还要不要脸?快点放手!”
“嗤,现在我还要那个做什么?你保证离开安心我就放手!”
“你做梦!”
秦朝猛的抬腿顶在王立讯胸口,王立讯咬着牙手肘重重下锤:“你去死!”
无论秦朝怎么挣扎都无法摆脱王立讯的紧压,他怒不可抑,火气蹭蹭蹭往头顶上直窜。
秦朝时正式武馆出身,这种野蛮不入流的打法让他倍觉丢脸。已被逼到避无可避,他脑子一热,以头狠劲叩向那个可恶男人,趁他去会见满天星星,用力翻转身体想脱离窘境。
那男人昏头归昏头,动作半点不慢,长臂疾伸,一把抓住他的腿脚又将他拉倒,秦朝就势反将他压回身下。王立讯真是个好学生,他照猫画虎,碰地一下头狠狠碰到秦朝鼻子上,顿时俊脸上小河流淌。
这个男人天性里有隐藏得极好的无赖,秦朝发现自己很容易就会被他给激怒。
秦朝于武技上头天分极高,他少年成名,师傅有劝过他要收敛锋芒,事实上这些年他也做得相当不错。除了出任务,他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出手如此很辣。不过他不想忏悔,如果再次与所爱分离,他想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快活。
曲起脚弯,秦朝指着那男人的伤腿狠狠跪压下去,难男人立刻疼的面无人色,浑身痉挛,汗珠如水滴大颗大颗地往外冒。可是手下却越发抱得紧实,几乎要将秦朝勒断气。
众目睽睽之下两个男人开始大打近身翻滚站。碰头掐肩外加咬耳朵,所有丢脸的招式轮番上阵。一时间两个人都狼狈不堪,脸孔很快走样,全身上下青红紫绿精彩至极。
台下众人目瞪口呆,这到底是什么拳赛?
乔老大守在圈绳外的几个手下钻进去试图分开两个缠的死紧的人,被相继踹飞出来,倒在地上呻吟不已。
观者很快清醒,顿时咒骂与嘘声四起,瓶子与果皮齐飞。有唯恐天下不乱者大吹口哨,乱丢垃圾,相互推搡。场面逐渐开始失控。
人多失控时件极可怕的事,因为谁也不能保证不会祸及无辜。
阿迈手忙脚乱地接下横横飞过来的一块香蕉皮时,很有种顺手将它砸向拳台的冲动,这真是一个混乱的世界。他阿迈没有力量约束他人,他也不想再费神了。狠狠将果皮往地上一扔,阿迈将早已捏的发热的电话提到耳边。
拳台底下乔老大捏着遥控器的手已经青筋暴露,低声向身后的小弟吩咐几句,自己慢慢从腰包里摸出一柄黑黝黝的物事,抬高,向天。
砰砰!砰砰!顶上一大团灰壳伴着轰鸣飞舞而下,砸在拳


台边沿,呛鼻的尘灰四起。缠斗双方只是怔了片刻,又重新纠结到一处。
台下的众人却没有他们那么坚韧的神经,突然起来的巨响震得众人不知所措。发愣间,几十条大汉从各个角落拨开人群,齐齐向拳台方向走去。有无眼色的开始骂骂咧咧,大汉们从衣服地下抽出报纸包好的长条形物体一撕,明晃晃的大砍刀立刻让全场噤声。
安心陪治平办完事务,两人一起来到市区逛街,治平心思细腻,见安心过衣物店而不入,知道她囊中羞涩,处处抢先付款。安心本想拒绝,却被他几句话堵了回去。
他说:“做哥哥的给妹子买点东西,那时天经地义,怎么?嫌我的钱不干净啊?哥哥我现在可是正经生意人。”
安心拿他没有办法,只得收下。心里暗忖着找到工作之后一定要还治平这份人情。
大包小包拎着逛街逛了一下午,期间治平不断收到令他面色忸怩的电话,安心羡慕无比,掏出手机瞪了半天,有些泄气。秦朝去看他老妈到现在也还没有回来,就算是打电话过来也不可能像治平林哥那样酸溜溜的。
也不是没有过那样的情形,年少时的他和她眼中只有彼此,肉麻的程度比起治平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时间改变了一切。
步行街里新开了一间寿司店,清清静静的貌似环境还挺幽雅,治平和安心也逛的累了,便决定在这里用晚餐。
坐在传送带前,治平为安心拿了几盘三文鱼籽,又拿了生鱼片和寿司,把她面前堆得满满。
周围的人都吃得很安静很斯文,安心觉得不好意思,便说:“你把我当猪啊。”
治平白她一眼,“哧,我还不知道你的胃口。”
安心脸一红,捏起拳头在他肩膀上一阵猛敲,嘟嘴不再理他。
“好了好了,是我吃行不?你们女孩子就是麻烦。胃口好有什么不好?我要有个女儿,怎样都让她吃的红红润润。唉……我这辈子都无望罗。”
说着治平就有些伤感模样。
“治平,你别这样嘛。……最多以后我的女儿给你做干女儿。好不好?”
“你女儿?你自己都还是个小姑娘呢……该不会是你要结婚了吧?”治平笑了起来:“那我要预订,不能给别人争了去。安安的女儿一定很可爱。”
安心得意地一昂头:“那是……”
话音未落她突然被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影像吓了一跳,一定是逛街昏了头,她怎么会想到和那个霸道的男人一道牵着小小姑娘,二大一小在沙滩上温馨散步。
“说话要算话。”
“嗯。”
安心重重点头,顺便挥走不该有的绮念。
两个人边吃边聊,席间谈到安心找工作的事,治平便问安心愿不愿意回魅色帮忙一段时间,他可以作主提高分成。等魅色有了能撑台的节目之后,她去留都可随意。安心答应他会认真考虑。
准备结账离开的时候,安心的电话铃声响了,她猜应该是秦朝,他这两天几乎都是这个时候来电话。顺手接起来:“喂。”
“安心,你在哪里?”
安心怔了一下,把电话拿到眼前看了看,竟然是阿迈。
“我,我在外面吃饭。”
她有些忐忑,可能因为跟王立讯分手的事,阿迈对她有意见吧,前次跟明若相约也有碰到他,他都没有多看自己一眼。
“别吃了。还记得上次你在西街北绑架的地方吗?你立刻出门,打车过来。”
“……有什么事吗?”
“阿讯跟姓秦的小警察打架,我等你过来给这两混蛋收尸。”
电话啪地掉到桌上,安心苍白着脸儿,猛的站起来,慌里慌张转身就往外头跑。治平只觉得莫名其妙,又怕她慌乱出事,匆忙丢下几张钞票,胡乱抓了东西便跟着追上去。
“你们在做什么?”
偌大的场子已经被乔老大控制,没有人发出太大的声息。于是安心这一声呼喝便响彻了全场。
乔老大站在拳台边缘,狡猾如狐的眼睛在安心身上打转,见犹在作泼男缠斗中的两个男人突然停手,分开来讶然望向她,便挥手示意众喽啰不要挡路。
安心咚咚咚跑近拳台,面目精妙异彩纷呈的两个男人立刻把她吓得腿软,眼睛一眨,大颗大颗的泪珠便毫无预兆地自眼眶里跌落出来,如无线透明珠帘,连绵不绝。
两个男人都开始发慌,王立讯恶狠狠地瞪了随后赶来的阿迈一眼,阿迈还以他白眼,并且无所谓的耸肩。
“安心……”
“小安……”
“干嘛啊这是……我不喜欢……讨厌这样……”
女孩儿嘴唇高频抖动,带的好不容易发出的声音也跟着颤抖,可是又竭力想控制住自己,于是脸部便显出奇异的曲意,任谁看了都会生出隐隐的不忍。
治平一直都跟着安心,一进来便快速警惕地将整个拳场巡察个遍。他混迹夜总会多年,这A城的大小混混他也认得不少,拳台边缘那个阴沉的男人的身份他是知道的。
心里头有隐隐的不安,但他没有时间多想,是低声在安心耳边道:“这里不宜久留,还是送他们去医院。看看有没有大问题。”
用手背拼命擦着不听话直往外冒的泪珠子,安心重重点头。
治平与阿迈分别跳上拳台想要扶那两个男人下来。
“不要!我的腿痛得很,安心你来帮我看看。”
王立讯一推阿迈,像个讨糖吃的小孩子,眼巴巴地看着安心。
“你凭什么?她又不是你的谁!”
秦朝见那男人装腔作势,恨不得扑上去再踹他几脚。
安心站在台下,瞟漂他又瞟漂秦朝,心里头五味杂陈,理智告诉她应该不理睬那个男人,这个时候她的位置应该是在秦朝的身边,偏偏腿脚不听使唤。
她精神恍惚,明显不知所措,秦朝侧头看她,心里头犹如有把小刀在默默戳绞,难受的想哭。
见安心并没有挪动,王立讯便拖着伤腿一拐一拐的向她挣过去。不妨秦朝伸出长脚,狠劲绊了他一下,坠地声和闷叫声同时响起。王立讯那高大的身子恰好压在秦朝身上,他倒起手肘顺势打在秦朝胸口,秦朝一脚将他蹬开,扑上去又开始缠斗。
明知道任谁受伤她也不可能无视,这两个男人简直是存心要让她内疚一辈子,安心眼中含泪,心里气苦。不假思索大声喊道:“打吧打吧!打死最好!我才不会哭!明天我就找个男人嫁了,我要给他做饭洗衣服,给他生孩子!我要离开A城,到你们找不到的地方去!眼不见心不烦!从此以后,咱们各走各的路!各不相干!”
她的话前言不搭后语,漏洞多多,可是偏生比什么都有效。拳台上的两个男人在互捶一拳后骤然分开,一屁股坐到在地上,瞪着对方大口的喘气。虽仍有不甘,却也不敢再动手打斗。
安心爬上拳台,却被脸色阴霾的乔老大手臂一伸,挡在两人之外。
他在秦朝身上压了重注,根本没有料到有平局的可能性。虽不致赔本,要想多赚钱却是没可能了。他看的出眼前这个女孩对那两人很重要,扬头睨着她道:“喂!你,叫他们把这场打完。”
“我不要!你是谁?没见他们俩都受伤了吗?”
愤怒地瞪他一眼,安心灵活地从他臂弯下钻过,一溜烟跑到治平面前,“治平,帮我。”
治平叹了口气,认命地区扶身边的秦朝。
乔老大恨得牙痒,他是天不怕地不怕放纵惯了的一个人,明明唾手可得的钱财被这俩家伙斗气般斗来消散,这口恶气堵在胸口怎样也咽不下去。当下大步上前,一把拨开治平,飞起脚尖将毫无防备的秦朝踢来歪倒。
“你干什么!”
安心大惊失色,扑过去一把将他推了个踉跄,张开双手挡在秦朝面前。
乔老大细长的狐狸眼睛倏地睁大,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安心:“黑呀……你个臭娘们,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不许你打他!没见他受伤了吗?你这人怎么这样不讲道理!”
“他妈的别以为你是女人老子就不敢动手,滚开!”
“我不!”
乔石扬起蒲扇般的大掌就想抽向安心,王立讯和秦朝的脸孔都扭曲起来,奋力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安心吓得花容失色,眼睛一闭,仍强撑着不肯挪动身子。
治平窜上来托住那只铁掌,赔笑道:“乔老大,她小姑娘家不懂事,我替她给你道歉,对不起。你大人大量,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原谅她这回行么?”
乔老大将他一摔,“你他妈又是哪根葱?不男不女一看就是被人压的,凭你也敢在老子面前唧唧歪歪?”
治平面色数变,最后在灯光下透出病态的红晕,他强忍着羞辱,正想报林哥的名号来套交情,旁边有几个小喽啰似乎认得他,已经附到乔石耳边私语起来。
乔石听完后眯起眼睛,上下打量治平一番,突然暧昧地笑了起来:“老子改行做神仙!这样也能算准!——好!今天就看在林老大的面子上,老子不跟她计较,不过,老子的损失要由谁来付呢?”
秦朝闻言激愤:“你有什么损失?这两天在我身上赚的钱还不够么?”
安心掉转头颅,面色复杂的看着他。他不敢与之对视,狼狈的干咳两声,把视线转向他方。
“我呸!没损失?老子在你身上下了重注,平局输两个点子,你他妈来赔?”
吃准秦朝不敢对外张扬打黑拳之事,乔老大分明有恃无恐。
秦朝虽然只是个普通刑警,可是他天赋极高,无论学什么都比别人来得快。从小到大于武技上头更是屡获殊荣,怎样也算是周围人景仰的对象,哪曾受过这般藐视。如果不是际遇弄人,他根本不会沾惹这个黑暗中的地下拳场。
当下被气得脸青面黑,连话也说不出来:“你……”

“你什么你?俗话说人亲财不亲,你今天要是赔偿不了我的损失,别怪老子翻脸不认人!”
乔老大大手一挥,拳台四周虎视眈眈的一群大汉便提起了手中的大砍刀。安心吓得猛然把头埋入治平胸口。
治平扶着安然敢怒却不敢言,这恶人简直是蛮不讲理,做赌庄家平局也有的赚,怎么可能输钱。
“你想要多少?”
王立讯已经在阿迈的扶持下站了起来,走到安心面前,很自然地用宽大的身躯将她护住,鹰般的眼睛傲然直视乔石。
A城西区鬼影绰绰的某大楼地下通道内,某场开局紧张,进行激烈,结果却是惨烈的拳赛宣告结束。恰似看完一场虎头蛇尾的快节奏电影,除了西区黑道头头乔石依旧神气活现,步出大楼的每一个人都兴味索然,全无初来时那种热血沸腾的期待。
格斗双方没有输赢,今天最大的赢家只有乔老大。王立讯给了他二十万元,当做是替秦朝赔赌注。大家都知道这没道理,但是几十把明晃晃的大刀在头上悬晃,谁敢发出反对的声音。
这当中最难受的自然是秦朝,接受来自王立讯的帮助,对他来说是极大的耻辱。
可是他没有办法,他可以无视自己的安危,却不能置安心的安危于不顾。直到走出那条昏暗的巷子,他都未发一言。
本来以为这就是今天最坏的结局了,没想到在医院急诊室里验伤时,又接到李队打来的电话。不知道是谁把他打黑拳的事捅到了局子里,李队说局里最迟明天就会对他作出相应的处分。
放下电话后秦朝的脸色异常难看。安心一直伴在他身边,隐隐约约听到些内容,再看心事重重的模样,连猜带估也能了解发生了什么事,免不了也跟着心烦意乱。
秦朝违反纪律去打地下黑拳的目的不言而喻,之所以瞒着她是怕她会有心理负担。他这样处处为她着想,却落得这种下场,这教她如何心安。
心里不舒服,安心不由得向罪魁祸首投去怨恨的一瞥。
那男人正躺在未隔离的另一张病床,拧着浓眉看着医生给他处理伤腿。似乎感觉她的注视,他抬起头来看她,见她神色阴晴不定,立刻摆出一副疼痛的模样,有些撒娇似地叫唤:“杜安心,我的腿好疼,你来给我瞧瞧……”
“真倒胃口。”
阿迈在一旁冷言冷语。
“关你屁事。……安心你过来嘛。”
“恶……”
阿迈立刻奔到窗口作呕吐状。
“我又不是医生。”
都是他步步紧逼,要不然秦朝哪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啊您又烦又躁,瞪了王立讯一眼,不再理会他。
治平见已无事,便告辞回去魅色,临走前硬往安心包里塞了一叠钱票。
其实论伤势王立讯确实要严重些,他的小腿裂缝骨折,医生征求他意见后采取保守治疗法,给他往小腿上打重重的石膏,并说大概要一个多月才能拆除,这样的话他行动起来比处理前更不方便,医生建议他住院。
秦朝身上瘀伤比较多,也有一些并不是今天造成的。医生检查时问怎么会有旧伤,他下垂的眼皮微微一跳,没有答话。
医生叹了一口气,扭头跟旁边的护士说话:“一看就知道是打架打的。为什么现如今的人总是好勇斗狠。”
安心在旁边听得鼻头发酸,眼睛红红。温温软软的小手忍不住悄悄伸出去握住他,他勉强冲她挤出安慰的笑意,却被脸部的钝痛无情扯断。
秦朝的鼻子肿的很厉害,起初怀疑鼻骨骨折,去拍片后发现并没有事,医生给他作了处理,嘱咐他近期不要喝酒抽烟,不要吃辛辣,按时擦药打针消炎就好。
那药方单子一长串,都说处方单已经规范化,可上头的自己秦朝还是看的很费劲。他耐着性子听完医生的话,轻轻蹙起俊秀的眉端,似乎在自言自语,淡淡地道:“要注意这么多……没有人提醒,我怎么做得来。想到就头疼。”
“啊?”
他没有看着安心说话,她一时间未反应过来,白皙饱满的额头上挂着问好一行。
一旁的王立讯顾不得医生还在摆弄他的腿脚,急急地从床上撑起身子:“安心,你可别跟他去,他又不是小孩。我——我的腿都断了,晚上说不定会恶化,还会发烧,你知道阿迈他根本不会照顾人……”
医生手里的器具被他带的差点脱落,白他一眼,很不客气地将他往床上一按:“动什么动?别人不是小孩,那你呢?”
阿迈抱着手臂,直接以哧声表达对他的鄙视。
安心突然明白过来,脸皮有些发烫,她没有看王立讯,咬着唇扶起秦朝,“我送你回家吧。”
冬寒,每间诊室都门窗紧闭,医院特有的味道愈加浓重,医用器具被弄的叮叮当当。虽然烦心的事还挺多,可是秦朝的眼中却明媚晴朗。
“不要走!安心。”
被固定在床上的王立讯心急慌乱,情急下差点将医护人员掀翻。
“哎哎!还没有包好!喂!当心移位……在这样懒得管你了!”
医生气呼呼地丢开手,阿迈赶紧替王立讯赔不是,又将他强摁回去。
“……不要跟他走,求你,安心。”
面朝门边那个秀丽身影似有过短暂的停顿,仍然扶着俊秀男人,一步步走出诊室。
没有回应的喃语,躺在病床上,扭转头颅到诡异程度的男人在上演一出独角戏。
“杜安心!我会恨你的!”
“杜安心……”
募然拔高的声音微微颤抖,继而化作不可闻的悲鸣,那男人眼底渐现的绝望令人不敢迎视。医生和阿迈都已被震慑,渐渐松开控制住他的手,可是他已经忘记起身。
美丽优雅的女人在荒野上禹禹独行。漫天迷雾,前方似有湖泊,也似有悬崖。来不及思索为何湖泊会与悬崖并存,场景忽然一变。
优雅女人面带狠厉,驱车在大道上狂奔。车窗大开,烈风卷着啸声贯注进来,击打在她的脸上,及肩长发被吹的东倒西歪,女人狠狠地甩头,神情逐渐暴戾,手下时速节节攀升,眼见着即将冲破极限。
嘭!车辆不知撞到什么,像特技镜头,飞起来抛出十来米,轰隆!瞬间火光冲天,烟雾蒸腾。
救我!救我!
“妈!妈!”
秦朝吓得心胆俱裂,砰的掉下床来,惊醒。掠住床沿四下查看,简洁的素白色墙纸,一个双格柜连带写字台,绿色布艺单人沙发。扭过头来,少女安心抱住英俊少年的脖子,在相框里笑得肆意张扬。
他长吁一口气,好久没有做与母亲相关的噩梦了。这个梦也未免太真实,就算已经清醒,他的心仍然悸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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