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阴功十八法(全本)-20

  

第二十四章

缓缓地,雷冲迎前三步,他目注钟家信,冷厉地道:“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如今正在做什么,我们又是谁么。”

停下来,钟家信也看着雷冲,他皮笑肉不笑地道:“牛鸣石,拦路劫镖,金
蜈门,全答复了,对不对。”

狼嗥似地尖笑一声,雷冲道:“看样子,你也象是初涉江湖,你是那一个门
派的。”

嗤嗤一笑,钟家信道:“说出来你也不知道,总之,我知道你们是金蜈门的
我绝不会错。”

满面的疤痕倏映红光,雷冲道:“好极了,你既知我们是金蜈门的人,又晓
得我们在这里是办一件不变他人窥探之事,你却突然闯了进来,小子,足见你是
有心找碴了。不过,休可曾估一估自己的分量够么。”

露出洁白闪亮的牙齿笑了,那两排白齿的瓷光微微耀泛,令人兴起一种有豹
吻狼口欲待扑噬猎物之前的狞猛感觉。钟家信目光莹激而凛烈地逼视着对方,徐
缓地,他道:“分量够不够是另外一回事,就算我也叫以卵击石,那是我自己活
腻味了。”

冷冷地打量着钟家信,半晌,雷冲心怀叵测地道:“朋友,把你此来的真正
意图告诉我。”

钟家信懒洋洋地道:“不是说我活腻味了么,你们杀人如麻,视生命如草芥,
我想,正好叫你们那双血手送上一程。”

雷冲暴辣地吼道:“小子,你当我是给你取乐作耍的么。你以为金蜈门的买
卖是可以任人闯进闯出的么,今天你是来得去不得了。”

钟家信不愠不怒,伸出舌头在嘴唇四周舔了一圈,微微一笑道:“人生乏味,
我本也不打算来而复去,所以说,雷大令主,你就下手取我这条老命吧。”

性情暴戾专横的魔面子雷冲,虽然心地狠毒,手段残酷,却是精明机智无比,
在此时此地此景,突然会有那么一个外形懒散,不修边幅,却又神情镇定悠闲,
隐隐中含蕴着棱棱威煞的年轻人出现,而这年轻人又完全知道此间诸事的内容,
言谈之中,更是那般放荡不拘,嘻笑怒骂俱皆有之,这种情形,便大大地透着蹊
跷。尤其是钟家信刚才露的那一手,使他心存警惕。所谓“没有三分三,不敢上
粱山”,又说“善者不来,来者不善”,突冗的自半截腰上杀出来这么一个程咬
金,他出现的时间又恰巧在惩般重要的节骨眼上,莫不是他也别有所图。

于是他强行抑止自己波荡的情绪,仍然暴烈地道:“小子,难道你此来的目
的,也是想取得邵斌怀中的那只玉盒么。”

揉揉面颊,钟家信半眯着眼,不答反问道:“你说呢,大令主。”

满脸的疤痕痉挛了一下,魔面子雷冲双目中煞气盈溢,他锉着牙,切着齿道
:“我么,这还用得着我说么,你不是为那玉盒而来莫不成尚有别的原因。嘿嘿,
只不过你黑吃黑到金蜈门头上来,也没有那么容易。”

钟家信慢吞吞地一,道:“我和你们不是朋友。”

雷冲大吼道:“当然不是。”

钟家信点点头又道:“但是,我与姓邵的也不是朋友,你相信么。”

雷冲冷然地一笑,愤怒地道:“这不用你说,你若是和任何一方是朋友,如
今你便不会出现在此。小子,你想夺取姓邵的怀中玉盒,可以……”说着他顿了
一顿,朝四周扫视了一遍,森凛地道:“你得首先全把我们摆乎在此地。”

钟家信忽然十分有趣地笑了,说道:“雷大令主,你以为我们兄妹就做不到
么。”

气得雷冲几乎把一双眼全挤出来了,平素身为金蜈门大令主的他,可以说俱
是颐指意使,威风八面,那种前呼后拥,高高在上的神气劲,他左右的一批人连
巴结都唯恐来不及,又有谁胆上生毛,敢于稍稍顶撞半句。而现在,钟家信不但
神态言谈之间,竭尽轻藐讥讽之能事。更简直不将他当个玩意,开始撕揭他的伤
疤来了。不错,雷冲那一脸疤痕固然丑恶狰狞不堪,但一个人最大的忌讳便是不
喜欢人家揭露他的短处,就好象和尚不想听人骂秃驴,胖人厌恶有人论肥猪,是
一般的道理,如今,钟家信非但明讽暗嘲更又一句一句地点鼻子骂,骂的全是雷
冲最最不愿听到的一些字眼,休说雷冲本就没有什么涵养,就算换了一个再有忍
耐功夫的人,叫人窝囊了这大半天,现下又大拉拉地羞辱嘲骂到头上,只伯这人
的忍耐也会一下无法忍的。

雷冲尖吼一声,双眼气得发红地暴叫:“混帐小子,满口放屁,你你你,你
简直狂得离谱了,报上万儿来,让你雷爷爷一掌成全于你。”

钟家信气定神闲地道:“无名小卒,报不报都我所谓。既然你问起,我就不
妨提一下,姓钟,名家信,那是我三哥家仁,小妹惠琴。”

的确,名不见经传,可是他那手飞星迸雷手却够得上份量,绝学中的绝学,
雷冲吞了口唾沫道:“小子,我不否认,刚才你露的一手确是旷古绝今,但你却
不能太过嚣张狂妄,你应该知道,你要在道上混,人家也同样需要在道上混的。”

钟家信微微一笑道:“你认为我姓钟的太狂了,那么方才你逼姓邵的那个时
候,你觉不觉得你也有些横暴呢。”

雷冲一愕之下脱口叫道:“他已是笼中之鸟,有翅难飞。”

钟家信点点头道:“对了,如今我看你们,与你们方才看邵斌,观点是完全
一样的。你们对邵斌不讲理,硬迫强压,只是因为你们能吃住他,你们的力量大,
相似的,我现在对你们这般奚落专损,亦乃我自认吃得住你们。我个人的力量,
也能超过你们所有力量的总和。”

狂吼着,雷冲闪电般暴掠而上,抖手三十掌急劈钟家信,三十片掌影幻为一
沼流星似的芒彩急泄向前。另一只手却多了一件怪异物体,那是一面大光犹如脸
盆,金色盔形,且在盔面布满了寸许长短银梭的兵器。

钟家信的目光稍许一斜,不觉冷冷哼了一声,在这冷冷一哼之下,他的天龙
神枪抖成月弧如轮,光流如虹,飞旋像滚云,激泄如飞瀑,暴烈得山震河颤,狂
悍得天地变色的一口气逼了过来。

气流呼啸旋回,波荡排挤,四周空间全被纵横交织的角形所布,没有一点细
微的缝隙,没有一点点可供环转的余地,而压力如铁如石,有形与无形的,就那
么漫天盖地地罩下。

凄厉的长嚎有如颤抖着直传九天,令人毛骨依然。那位被换作上官执事的仁
兄,面容完全扭曲成一副怪诞又可怖的形象,打着转子飞撞到山岩之下,在他坠
落的瞬息,老天,他身上竟然纵横交叉着枪痕了。

那位身材魁梧的上官执事坠落下去的同时,恰好魔面子雷冲正咬着牙自下面
掠上来,一个死人一个活人,就这么上下擦掠过去,雷冲目光一扫之间,却几乎
提不住气,也险些跟着栽跟头了。而此刻,斗场已展开了一场混战,邵斌率领着
两名镖师正与金蜈门徒众动上了手,钟氏兄妹也加入了战斗。

好整以暇的,钟家信等着雷冲掠上。而雷冲甫始心惊胆颤地足底尚未踏实,
一片枪影已当头盖来。倏然闪晃,雷冲手中的盔形兵器呼轰还攻,他一边大叫:
“小子,我和你拼了。”

钟家信身形翻飞激旋,天龙神枪飞舞着,有如狂风暴雨,一枪与一枪之间速
度是那般急促,那般绵密,看上去便仿佛有千万只柄天龙枪自阴其中倏然飞射撞
刺一般,眩晕极了,诡邪极了,也狠辣极了。

雷冲的身手也是顶尖之选,反应如电,攻拒凌厉,再加上招奇力沉,内劲悠
长施展开来自也非同小可。但是,这只指一般武林人物的感受而说,如今他的对
手乃是后起的佼佼者,太上老人和玄贞子一脉的嫡亲传人,场面便大大的不一样
了,雷冲的武学造诣固然够得上登堂入室,不过,钟家信却又比他高一筹。

雷冲手上的盔形兵器闪舞翻飞,来去如电,却无法突破钟家信的枪网,只见
纵横穿掠的银芒拖影紧罩着一团跃动的金芒,就宛如漫天的银霞网着一轮乏力而
挣扎不停的昏暗月亮相似,眨眼问,二十招过去,雷冲已屡屡见险,逐步退向山
岩边缘了。

出手如电,钟家信轻描淡写地道:“雷大令主,你要和我拼,用什么拼。得
饶人处且饶人,你若能放弃这趟劫守,我可以网开一面,放你一条生路。”

雷冲闷声不响,只管全神贯注地与他有生以来所遇上的第一个强敌厮杀着,
虽然,他早已感到左支右绌,压力如山了。

目光斜视,钟家信不觉笑了。下面金蜈门的徒众已经歼灭得差不多了,只剩
下九翼手邵斌又和他那位胖胖的对头倪尚强仍在作殊死决斗。

突然,钟家信暴闪逼近,七十七枪一次科手挥出,猝斜急旋,反手又是七十
七枪,同时,左掌一式潜龙飞升血刃似地飞去。雷冲大吼急叱着,手上的盔形兵
器雷轰电掣也似的四周挡拦拒截,金芒溜泄呼呼生风。

全身倏缩,钟家信的身形贴着地面平平射出,天龙神枪由下而上,龙卷风似
地涌卷,气势磅礴。

雷冲尖叫着金盔往下快击,身躯候然拔升。钟家信狂笑如啸,天龙神枪如影
随形紧跟而上,左手划出一道硕大的圆弧,在这圈无形的圆弧中,千百掌影穿掠
飘射,有如星月交辉,浮沉不定,展现出一副罕异的景色。这副罕异的景色,只
是突然一闪又寂,而凌空的魔面子雷冲却巳闷吭连连,身子在急剧的翻滚中,断
线风筝般沉重摔跌到山岩左侧的一片锯齿形石面上。

方才,钟家信一口气连串暴展天龙四倒枪法中的精华招式,同时,左掌也以
他飞星迸雷手合并攻敌,如此双管齐下,雷冲任是再三分刁钻狡猾,又如何抵挡
得住这无法抗拒的凶悍武功。

仰卧在那起伏不平,粗砺坚硬的石岩上头,雷冲口中暗紫色热血不停地往外
狂喷,他双眼圆瞪,眼珠子似欲突出双眶,面上痈痉赘结的疤痕也呈现出一种可
怕的乌青色彩,胸口在剧烈地起伏,四肢断续地痉挛,而他那个金盔形兵器,却
仍紧紧握在他有如藤箩般五指缠绕的手中。

钟家信的天龙神枪并没有伤着他,仅只逼退他往高处跃躲,真正使雷冲吃到
苦头的乃钟家信同时推出的飞星迸雷手,在刚才那一刹那问,便有十七掌重重击
中了雷冲的身体,而且,大多数伤到要害。

现在,钟家信缓缓地走近了雷冲。雷冲仰躺在那里,已经无法移动,无法挣
扎,甚至,连双眼也难以转侧了。

有生以来,钟家信曾看过很多尸体,以及很多垂死的人,如今,他知道雷冲
已然快要接近成为一具尸体,现在,他正是一个典型的频死者了。微微俯下面孔,
钟家信有些悲悯地注视着那奄奄一息的雷冲,口中“啧”了两声,他叹息道:
“何苦来呢,雷冲,虽说早晚你也逃不过这一关,但多话些日子总是好的哪,你
非要争一口不值得争的气。真叫我替你惋惜。”

“哇”地又吐出一口紫血,雷冲张了张嘴想嘶叫,但是,发出的声音却低弱
有如蚊蚋:“我,我好恨……”

喉头发出一阵“咕噜噜”的怪异声响,在这片声响中,雷冲口里的鲜血又狂
涌如泉,蓦地,他双眼怒翻,摧肝沥胆似地嘶叫着:“姓钟的,你等着,我要找
你索命。”

钟家信尚未及回答,雷冲已全身一挺,“咯”的一声之后立即断了气,他就
那么形状惨怖地仰卧在那里。

钟家信摇摇头,他不再迟疑,双臂腾空,一个跟头翻到山岩之下。下面,那
胖大的倪尚强仍然在和九翼手邵斌火并得难分难解,看情形,他们似乎还不晓得
山岩上厮杀已经结束了呢。此际,邵斌显然已稍占上风,烂银短枪闪炫如蛇电飞
舞,纵横点截,隼利无比,倪尚强的盘龙杖虽也奋力挥展,浩荡有威,但两者相
较,倪尚强却逐渐有些活动不开,受制于人了。

从一边走过来,钟家信扫了这一对舍生拼命一眼,转首对钟家仁说道:“三
哥,此地已不需要我们了,我们也该及早赶路了。”

拼斗中的两位仁兄,闻声之下俱不由大惊失色,心寒胆颤,不约而同地,两
个人齐齐虚晃一记,慌忙分向两侧跃出,望着钟家信。倪尚强肥胖油亮的面孔如
今已是一片灰青,他艰辛地咽了口唾沫,心惊胆战地说道:“姓钟的,我们的大
令主呢。”

钟家信左手向自己颈项一比,眨眨眼道:“翘辫子了。”

“什么。”倪尚强如道雷殛,震惊之下,不由“噔噔”一连踉跄退了好几步,
他全身哆嗦,两颊肥肉急剧抽搐,声如嚎泣:“你是说我们的雷大令主已经死了。”

钟家信笑了笑道:“很抱歉,除了这个解释,我的确找不到其他说法。”

倪尚强痉挛着,气急败坏地道:“你,是你杀的。”

钟家信颔首道:“不错,我也并没有诬赖别人。”

僵窒了好半响,倪尚强才面容死灰,语声扑颤地道:“姓钟的,金蜈门誓不
与你甘休,你将为你今天的暴行偿还血债,连本带利的偿还。”

打了个哈欠,钟家信略略显得有些疲乏地道:“你不要在这里自作多情,以
为我姓钟的搞下这场乱子就得开溜,我老实告诉你,今天的这一回合,只是个开
头,热闹的还在后面,你们便是不找我,我也会寻上门去与你们亲热亲热,一直
亲热到你们金蜈门死尽埋光才算结束。”说到这里,他双目中闪射出凶狠的光芒
道:“你们只是一群贪婪的狼,一群无义的狗,一批奴才的奴才,一批小人的小
人,全该凌迟碎剐,五马分尸,没有一个配在世为人。”

钟家信语声带血,神情蕴煞,每个字俱似一把刀,每句话皆象一柄剑,字字
句句都那么冷森森,血滴滴的插进了倪尚强的心窝,使他不寒而栗,魂惊魄散,
连大气也憋得透不了一口了。

钟家信右手的天龙神枪指点向倪尚强,枪尖上血迹浓稠粘滴,钟家信冷酷如
冰地续道:“当年欧阳鸣,今日的碧眸古风、郝坚,都是一些人渣。欧阳鸣昔年
受阴阳判钟浩天的救命之恩,不思图报,反而恩将仇报,为了登上副门主那个位
子,出卖了他的救命恩人钟浩天。今之古风,凶杀成性,不听髯狮程良忠言相告,
竟使用毒药暗器将其谋害,最后连他的遗孤也不放过,逼着一个孱弱女子走向绝
路。钟家堡安宁的生活,在你们的刀头烈火下毁了,那些善良的堡丁,一个个作
了刀下之鬼,这些早就盼着以血偿血了。正好,你们正好不甘寂寞,这是天意,
要你们自行送到我的手里,你们也就认命了吧。”

倪尚强惊骇的,失措地道:“钟家信,你还要如何。”

钟家信双眉倏竖,说道:“你说呢。”

倪尚强哆嗦了一下,恐惧地道:“你要赶经杀绝。”

钟家信冷酷地道:“不,至少我目前不会杀你,我要留着你那张污秽的活口,
回去哭诉你们的主子。”顿了顿,他又道:“现在,我问你两个问题,希望你老
实回答,否则,你将丢掉自己的脑袋瓜子。”

惊魂甫定,倪尚强不敢相信地道:“你是说,你会放我生还。”

狂笑一声,钟家信道:“这要看你的诚意。”

润了润那干裂的嘴唇,倪尚强沙哑地道:“姓钟的,我记着你这恩典,我…

…“

钟家信一挥手道:“还没有轮到你放屁的时候,我问你,欧阳鸣在金蜈门是
什么职位。”

“金蜈门的上一代门主如今已然作古,门主之位已由他的师弟骆孤帆接掌,
欧阳鸣已膺任副门主。”

钟家信满意地点点头:“很好,你很干脆。”

吸了口气,倪尚强又道:“我,可以离开了吧。”

钟家信一挥手道:“你走吧。”

邵斌目送倪尚强走后,忙踏前一步,诚惶诚恐,感激地躬身施礼道:“幸蒙
钟少侠仗义相助,拔刀拯危,解救邵某人于生死边缘,此恩此德,邵某人刻骨铭
心,终生难忘。”

不等邵斌说完话,钟家信忙道:“些许微劳,何足挂齿,邵师父太见外了。

不过,请邵镖头带个口信给我屈叔叔,就说我钟家合家平安,现已团聚在一
起。“

说着顿了顿,回首朝钟家仁、钟惠琴兄妹道:“三哥,我们也应该赶路了,
免得爸挂念。”

说完,也不等邵斌回答,兄妹三人即刻赶路奔去。

石花街在武当山以东,它虽是位于官道之上,却是一个颇为偏僻的山镇。

这天傍晚时分,钟家信兄妹已经同家人会合,钟氏一门便在石花街落了店。

由于多日仆仆风尘,大家都感到有点疲惫,饭后将身子往床上一抛,就什么
都不想做了。

一片叱喝之声偏偏在此时传了过来,跟钟家信同住一间客房的钟家仁道:
“听到了吗,五弟。”

钟家信道:“听到了。”

钟家仁道:“要不要出去瞧瞧。”

钟家信道:“咱们已经够累了,还是少管一点闲事吧。”

“不,五弟,江湖是一个险恶的所在,咱们累归累,不能不提高一点警觉呀。”

“好吧,咱们走。”

他们走到店门,只听到博斗之声,他们的视线被一群人墙所阻,不知道搏斗
的双方是什么人物。

钟家仁分开人墙,兄弟俩挤进去一瞧,原来是一个出家人跟一名长相英俊,
身着蓝衫的少年在恶斗。那位出家人钟家信认得,他就是游戏风尘的秋月和尚,
在武汉他曾经找过这个大师,估不到竟然在这个小镇之上不期而遇。

秋月和尚的兵刃就是那口从不离身的化缘布袋,他却很少使用,因为他还没
有遇到非用兵刃不可的高人。现在他使用从不轻用的布袋了,而且攻守之间,显
得十分吃力,经常挂在脸上的笑容不见了,表情是一片严肃。

钟家仁并不认识秋月和尚,当然没有什么感触。钟家信就不同了,他只注目
瞧了一眼,立即现出惊怔之色。

那位蓝衫少年约莫二十七、八,长相虽然英俊,神色上却一片冷酷。他使用
一柄一尺八、九寸的短刀,刀身寒芒流转,泛出一团似烟似雾的光华,钟家信虽
然不知道这柄刀的来历,却也知道它是神兵利器,绝世珍品。

身怀绝世宝刀之人,必然练有一套旷古绝今的无敌刀法,否则他就不配做宝
刀的主人。不错,他一刀劈出,不只是云流雾旋,日月无光,那玄奇巧妙之处,
除了像秋月和尚这等高手,一般人只怕连怎么死的都不会知道,这就无怪秋月和
尚要使用他的布袋了。

但秋月和尚并不能当真接下蓝衫少年的攻势,只是在痛苦的支撑着,只要微
一失神,就可能伤在蓝衫少年的宝刀之下。秋月和尚亦是《露宝真经》的传人之
一,以他一身武功及经验阅历,尚非蓝衫少年之敌。这蓝衫少年究竟是什么来历
呢,难道他的那身武学超过《露宝真经》绝学。

钟家信不愿多管闲事,但秋月和尚是他的朋友,路见不平还要拔刀相助,友
人有难他怎能不管,更何况秋月和尚以前替他解过冷泉庄之围呢。于是他撮口发
出一声短啸,然后沉声呼叫道:“两位请住手,有话好说。”

他适才的短啸,贯注了六成沸波神功,气劲震动空气,一波波的冲进人们的
耳鼓,啸声有如惊雷骤发,震得人们掩耳暴退。

搏杀分开了,秋月和尚抹了一把汗水,道:“我想你应该来了,今天还不是
贫僧归位时辰嘛。”

初脱大难,立即谈笑风生,大和尚果然不同凡俗。钟家信道:“大师先歇歇,
待在下向这位兄台赔个不是。”

语音一落,再向蓝衫少年抱拳一拱,道:“秋月大师是在下的友人,如果有
什么开罪兄台之处,在下愿意代致歉意。”

蓝衫少年目光如电,向钟家信冷冷的瞥了一眼,道:“你是谁。”

钟家信道:“在下钟家信,兄台是……”

蓝衫少年忽然双目暴睁,同时哈哈一阵狂笑,道:“这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
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好得很,今晚三更,咱们在半壁山作生死一决。”

钟家信愕然道:“咱们有仇。”

蓝衫少年冷哼一声,道:“一山难容二虎,何须有仇。”

他没有说出他的姓名,转身一跃,去势如风,眨眼之间便已踪影全无。

此时钟氏老少均已来到店门外,自然也目睹适才的一切,钟国栋道:“信儿,
快请这位大师到店内详谈。”

钟家信应道:“是,大师请。”

回到店内,钟国栋令店家弄来一桌素菜,本想亲自陪秋月和尚的,秋月和尚
却笑笑道:“贫僧与令公子是忘年之交,不敢劳动栋老,你请歇息,咱们说话还
要方便一点。”

钟国栋打了一个哈哈道:“好好,老夫失陪。”

他一离开,钟氏五兄弟就陪着秋月和尚闲谈起来,钟家信给几位兄长引见,
然后询问道:“大师,小弟当日曾经回店去找你,你跑到那儿去了。”

秋月和尚道:“我去了一趟信阳,帮朋友处理一点私事。待我赶回武汉,已
经曲终人散,所以又沿路追来。”

钟家信道:“那蓝衫少年是谁,你怎么跟他打起来的呢。”

秋月和尚摇摇头道:“和尚识尽天下武林,只有对此人完全陌生。”

钟家忠道:“那,大师是跟他发生误会了。”

秋月和尚再度摇摇头道:“说来你们也许认为奇怪,我是为了家信才跟他打
起来的。”

钟家信一怔道:“为我,这我就不懂了。”

秋月和尚道:“我沿途听人绘声绘影,说一位身着紫衫的钟姓少年,是《露
珠真经》的得主,我想那人必然是你,因而一路寻来。适才在客栈之前遇到那个
穿蓝衫的,他问我是不是你的朋友,我说是,他竟然要我将你交出,咱们就这么
打起来了。”

钟家信道:“大师不认识他。”

秋月和尚道:“不认识。”

钟家忠道:“可惜屈大叔回去了,或许他会识得此人。”

钟家仁道:“屈大叔几时来过,怎么小弟毫无所知。”

钟家忠道:“屈大叔亲自派遣了他唯一的龙手人鬼判薛雷及鲸手首领大铁链
任福暗中跟跟咱们一道来到东南,且颁布下天马令追寻你们的下落。直到中途,
咱们遇到爹娘跟二叔他们,他们才放了心,所以就回怒汉坡去了。”

钟家仁道:“原来如此,其实秋月大师久走江湖,见闻之广,很少人能望其
项背。连他都不认识穿蓝衫的,屈大叔也不一定就能认识。”

钟家忠道:“这倒也是。”

钟家仁道:“五弟,你应不应蓝衫人之约。”

钟家信道:“当然要去。”

钟家孝道:“这是他片面之约,五弟,咱们不一定要听他的。”

钟家信道:“二哥说的虽有道理,不过此人功力极高,他既然存心找小弟比
斗,逃避并不是办法,所以小弟想准时赴约。”

钟家义道:“去就去,咱们兄弟还对会对付不了他。”

钟家信道:“不,咱们不能倚多为胜,他挑战的是小弟,当然由小弟一个人
去会他。”

钟家义道:“你不能太相信别人,五弟,如果他有帮手呢。”

钟家忠道:“四弟顾虑的也有道理,这样吧,五弟,咱们一道去,如果他当
真只是一个人,咱们不插手,作壁上观就是。”

钟家信道:“就算各位兄长不插手,但在心理上已经对他构成胁协,这样是
不公平的。”

由于他的坚决反对,钟家忠等实在拗不过他,虽然大家都在替他担心,也只
好让他独自去赴这个约会。

半壁山在石花街以西约莫三里之处,钟家信到达之时,蓝衫少年已经在一块
大石之上相候。此时天空有些浮云,月色是一片凄迷,但山风却颇为强劲,吹得
衣衫猎猎作响。钟家信立身大石一丈之外道:“钟某应约来了,朋友要怎样,划
下道来吧。”

蓝衫少年以毫无感情的语气道:“你是一个人来的吗。”

钟家信道:“朋友约的是在下,钟某自然是一个人来的。”

蓝衫少年猛一旋身,双目杀机暴射,向钟家信冷冷的瞧看着,一股凌人的气
势,也由全身奔放而出。

钟家信参与过武汉风云际会,牛鸣石护镖拯危,见过不少场面,对打斗也不
再是毫无经验的雏儿,但他的目光与蓝衫少年一触,竟然感到心神一震。

临阵搏杀首重气势,钟家信还没有跟对方交手,在气势上已经,弱了三分。

他知道这不是一件好事,当心生警惕之时,立即猛吸一口长气,同时暗凝神
功,气纳百骸,总算将浮动的心神稳了下来。

蓝衫少年依然不言不动,但却目射煞光,以无比的威势罩向钟家信。最初他
那冷酷的面颊之上,曾经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后来笑意消失了,代之而起
的是一片淡淡的怒容。

钟家信没有理会蓝衫少年神色上的变化,只是以平静的语气道:“朋友尊姓
大名。”

蓝衫少年道:“公冶长虹。”

“原来是公冶大侠,久仰久爷。”接着钟家信语音一顿,说道:“咱们素昧
平生,无怨无仇,今日之争岂不是毫无意义。”

公冶长虹道:“我说过,一山难容二虎,江湖上有了我,就不能容许你的存
在。”

钟家信道:“公孙大侠说笑话,江山如此之大,谁也碍不住谁,阁下为何如
此不能容物。”

公冶长虹忽然仰天一阵狂笑,道:“大丈夫纵横江湖,应该如同万流归海,
浮云在天,不能有半分阻碍,你知道么。”

钟家信冷冷道:“阁下既然执意如此,今日你我一搏,势必无法避免,那就
请命题吧。”

公冶长虹道了一声“好”,蓝衫一荡,来势如风,一股前所未见的强大劲力,
以泰山压顶之势,向钟家信撞了过来。钟家信“哼”了一声,单堂一吐,挥掌迎
了上去。“轰”的一声巨响,但见沙飞石走,劲风四溢,这一掌之威足使天地失
色。

公冶长虹凌空一个翻滚,身形落在丈外,钟家信也存身不住,一连退后两步。

这一招互拼,他们是半斤八两,谁也没有占到便宜,但彼此的心里都有了一
个概念,知道对方不是易与之辈。公冶长虹略作调息,口中大喝一声,再度扑了
上来,双掌吞吐,有如巨网兜天,连绵不断的展开一阵抢攻。

钟家信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可怕的掌法,虽以六度无相掌全力迎战,也只能
维持个平分秋色的局面。

他们一阵狠拼,转眼已逾百招,仍然是铢两悉称,无法分出胜负。看来纵使
再斗千招,只怕也难分轩轾。钟家信不想再斗下去了,在一掌震退公冶长虹之后,
双拳一抱,道:“阁下功力超卓,在下认输,咱们不必打了,你看如何。”

公冶长虹冷冷道:“认输,好,在下发点善心,只毁掉你的武功,是你自己
动手,还是要我代劳。”

钟家信面色一变道:“你太过分了,公冶长虹,只要你有那份能耐,你不妨
动手试试看。”

公冶长虹撤出宝刀,纵身上步,一刀挥了过来。刀锋相距还有数尺,一股凉
飕飕的寒风,挟着强大无比的劲力已然迫体而至,此等功力与刀法,当得是武林
罕见,这就难怪以秋月和尚那等高人,都会落于下风了。

钟家信连翻获得巧遇,身负数家之长,面对此等绝学高手,依然不敢丝毫大
意,他以天龙神枪全力迎战,展开了天龙四倒枪法。双方恶斗数百招,还是一个
平手的局面。

此时天色已经现出曙光,他们仍然在各呈机锋,全力酣战。这是一场江湖罕
见的精彩搏杀,双方所用的招式,都是冠盖武林的绝学,局中人还不觉得怎样,
旁观者倒处于惊涛骇浪,风雨危楼之中。敢情钟氏一门老少,业已全部到齐,他
们只是暗中旁观,谁也不愿倚多为胜。

在另一处山石之后,还有一个黑衣蒙面人,他双目炯炯的注视斗场,关切之
情,绝不在钟氏一门老少之下。

莫非他是公冶长虹的友人,关心亲友是人之常情,他们却未想到斗场上会忽
然发生剧烈的变化。两声闷哼之后,两条人影分别摔倒下去,显然,他们是两败
俱伤,弄成一个悲惨的结局。

钟氏老少再也忍不住了,他们腾身而起,纷纷向斗场急扑。

他们扑到斗场,全都大吃一惊,莫非钟家信业已身遭意外,一暝不视不成。

不,他们只是没有瞧到钟家信而已。活的见人,死的见尸,瞧不到自然要找。

结果他们找遍半壁山每一个角落,还是一个失望。要令人骇异的是那位公冶
长虹也不见了,难道钟家信是被他掳去。按当时的情况,这是不可能的,纵使他
较钟家信受伤为轻,也无法掳走一个伤者而不被钟氏老少发现。

那么他们究竟怎样了,化成轻烟,变成做气体。不管怎样,找不到钟家信,
他的家人是不会甘心的,因而他们就在石花街耽搁了下来。

绣幔流苏,馨香满室,一名红衣丽人,正坐在梳妆台前支颐沉思。莫非她是
一名深闺倩女正为情所苦,还是对镜理妆,在等待她的情郎。不错,她的确是为
情所苦,却不是在等待她的情郎,因为她心爱的那位公子,正睡在她的牙床之上。

他是一个长相英俊,逗人喜爱的少年,也是一个雄姿英发,倜傥不群的人物,
此时高卧温柔乡中,自然在享受那无边春色与似水柔情了。

但红衣丽人为什么不珍惜那千金难买的春宵,竟然独坐妆台,支颐苦思呢。

敢情独卧雅档的那位公子,并不是在温柔乡中享受,他双目紧闭,面白如纸,
眉峰轻轻的蹙动着,显出一付痛苦的表情。原来他是受了伤,一晃五日,尚未苏
醒,红衣丽人支颐苦思,只是在为他担忧罢了。

现在他醒来了,身体虽是有些虚弱,神智却十分清醒。他讶异当前的处境,
也不知道桃花仙子是谁,最重要的是担心他的家人会遭到意外。他中了公冶长虹
一掌,对方并没有占到便宜,一记洞玄指也使公冶长虹受到重伤,不过此人功力
之高,江湖罕见,如果他还有再战之能,如果他遇到钟氏家族,后果如何就令人
难以想像了。心中一急,他就待挺身跃起。

“不要动,兄弟,这样会影响你的伤势的。”红衣丽人身形一转,涌过来一
片眩目的艳光,同时莲步姗姗,缓缓走向床前。

“啊,姐姐,是你。”

“是我,兄弟,你昏迷五天,都快把姐姐急疯了。”

当今江湖之上,跟钟家信姊弟相称的只有一个,她就是丐帮五丐之一的桃花
仙子柳桃儿。此时她依旧是一身娇红,配上一张宜嗔宜喜娇靥,实在动人已极。

钟家信虽是在伤患之中,仍然目瞪口呆的向她傻呆呆的瞧看着。

桃花仙子娇靥一红,便却大大方方的坐到床边,伸出纤纤玉手,轻抚钟家信
的前额,道:“谢天谢地,热度终于退了。”

钟家信道:“谢谢你救我,姐姐,这是哪儿。”

桃花仙子道:“这儿是薤山,离石花街有四十余里,屋主是姐姐的好友,你
安心养伤吧。”

钟家信道:“不,姐姐,小弟要去找我的家人。”

桃花仙子道:“你爹娘及兄弟姊妹都很平安,你不必替他们担心,何况你内
伤未愈,去了只有增加他们的麻烦。”

钟家信叹息一声道:“我如果不去,我爹他们一定到处找我,万一碰到公冶
长虹……”

桃花仙子微微一笑道:“兄弟,你就这么没有自信。不错,你是挨了一掌身
负重伤,那姓公孙的可也没有占到便宜,你那一指嘛,少说点他也得躺上三两个
月才能复原。”

钟家信道:“姐姐都看到了。”

桃花仙子幽幽的道:“自从那天坠入江心,自知生死永别,但我不死心,纵
使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要找到你,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被我找到你了,而
且知道你连番获得奇遇,身负数家之长,只是,唉……”

她表情凄苦,晶莹若玉的泪珠,在那任是无情也动人的美目中滚滚欲落,钟
家信忍不住握住她的玉手道:“多谢你这么关心我,其实小弟对姐姐也同样放心
不下,我一到武汉,立即到丐帮总坛找你,他们说你已经离开武汉,我再求见帮
主也未能如愿。姐姐,我觉得丐帮对小弟存有芥蒂,这是为了什么。”

桃花仙子嘤咛一声,娇躯倒向钟家信的怀抱之内,双肩抽动,竟然啜泣不已。

这位姑娘是钟家信第一个接触的女人,他们男欢女爱,曾经有一段美好的岁
月。女人梨花带雨的哭泣,使人我见犹怜,爱怜抚慰,二个人心动了,旧情复炽,
因而他捧着她的螓首,向她那香馥的樱唇印了上去。她的粉臂缠了上来,娇躯蠕
动着,向他的怀中挤,向他的胸膛压,直到两人之间找不到一丝空隙,她似乎还
有些不太安静。

钟家信左手搂着她,右手按在她的小秘穴上面,手掌伸手中指一勾滑进了浅
沟,在那小猫咪的上方扣弄起来。这地方是女人性感最敏感的地方,如今经他的
手指这么一拨弄挖拨,弄得她浑身颤抖起来。

桃花仙子慢慢躺了下来,这时钟家信的左手也空了出来,于是在她的乳房上
不断的抚摸起来。一会儿摸一会儿捏,一会儿扣,他把她的乳房当作玩具,把她
的乳头当作皮球。

桃花仙子也不甘示弱,两手握住他的大肉棒套弄着,而且也用舌头去舔,舔
得钟家信毛孔俱张,麻痒极了,桃花仙子边摸边叫着:“短短几个月不见,你的
家伙似乎比以前更大更粗更长了。”

“是这样的么,可能是你的错觉啦。”

“不是错觉,是直觉。”她又吻着他的肉棒道:“信弟,我太幸福了,太好
了,我恨不得一口将你吃掉,永远放在我的里面。”

她说完,将整根肉棒含住,慢慢的吸着吻着咬着,整根肉棒将她的小嘴胀得
满满的,有时差点跳出来。幸亏她两只手紧紧握着,才没有脱轨的事故发生。

她用嘴含着他的肉棒,竟使他有些压抑不住了,这种方法大概就是人家所说
的吹箫吧。

“太妙,太美了。”钟家信不由得问道:“桃儿姐,你是怎么知道吹箫的,
真是太美了。”

“唷,原来这就叫吹箫,信弟你是怎么知道的。”

“原先我也不知道,后来我看了《千门秘笈》的玩乐篇之后才懂的。”

桃花仙子猛然在钟家信的肉棒前端舔了几舔,用牙齿轻轻的咬着。这一下,
钟家信真的受不了啦,忙道:“桃儿姐,不行啦,好难受,我承受不了啦。”

“亏你还研究过什么《千门秘笈》玩乐篇之类的,连这点点都受不了,也不
害臊。”

“小心它尿尿喔。”

“没关系,它要是真的尿尿,我咬掉不就行了。”

好个潘金莲型的女人,明知道肉棒在性冲动时是不可能尿尿的,却偏偏来故
意逗他。于是,钟家信两手抚弄得更快更凶,把右手中指顶着那粒相思豆,食指
跟着滑入浅沟,两只手指在油田里转动。这么一来,直把桃花仙子逗得浪水直流,
臀儿猛摆。同时,也使她更加猛烈地吸吮着肉棒。

他们两人这番互相挑逗,各得其乐,但最后还是桃花仙子受不了啦,她一骨
碌爬了起来:“信弟,别再挖弄了,该轮到你小老弟来亲亲我的小仙子了。”

“好吧,该用什么姿势呢。”

“什么姿势都行,只要慰劳它就行。”说着,一面将两腿分得开开的,两手
扒开两片蚌肉,将那迷人的仙女洞露出,一付迫不及待的样子。

钟家信要桃花仙子站在床沿前面,上身伏在床沿,两腿分开,他站在后面抱
住小蛮腰,将肉棒由后面送进油田。这种姿势女人完全被动,男人主动抽送。这
种姿势女人臀部朝上,仙女洞朝下,肉棒不能全部插到花心。但是,由于仙女洞
的位置反了,肉棒很容易碰到相思豆,用此方法便可以使女人达到高潮。同时,
男的也可以触摸到女人的大屁股,也可伸手触摸乳房,随心所欲,又摸又玩,同
样可以达到高潮。

这时伏在床沿的桃花仙子把一个肥臀翘得高高的,一心等着肉棒来寻幽洞揽
胜。

钟家信把肉棒对准仙女洞轻轻的插入,就按兵不动,反在她肥臀和乳房上下
其手,抚摸不已。

桃花仙子见他肉棒入门而不深进,花房感到空虚,而她因为肉棒的没有深入
只急得用肥臀往后压,难过的说道:“信弟,怎么不动呢,肉棒已经进入门房了,
就让它深入花房采蜜啊,唔唔……”

钟家信见她求助了,也怕她真的生气了,自然会失去一份助力,于是屁股一
挺,“咕唧”一声进入花房。

“唔唔”的桃花仙子吸了一口气,感到满足了。但她却不愿肉棒在里面按兵
不动,只能将屁股左右前后扭动着,让肉棒在里面磨擦着。

她的这种浪劲看得钟家信好舒服,于是他故意逗她一下,将肉棒抽出一半,
另一半留在里面。这剩下的一半,他也不抽送插弄,这又怎能满足桃花仙子此刻
的需要呢,只急的她大叫大嚷道:“信弟,不要再逗弄姐姐了,快用力插吧,我
渴死了,痒死了,需要你的肉棒啊,快点。”

钟家信不忍见她难受,于是提劲地用力抽插起来。

桃花仙子何曾尝过这种隔山取火的招数,油田被他猛抽猛插,再加上双手揉
搓乳头的快感,这种滋味还是第一次享受到。尤其是钟家信肉棒前端的龟头次次
都碰到她的花心,是酥麻,是酸痒,浅沟壁两边的嫩肉,被粗壮的肉棒胀得满满
的,好不充实。在一抽一插时,被大肉棒所凸起的大棱沟刮得更是酸痒不已,真
是五味杂陈,妙不可言。

兴奋的桃花仙子的肥臀左右摇摆,前抓后纵,配合钟家信的抽插呻吟着:
“哎唷喂,好弟弟,姐姐的命今天一定会死在你的手里啦,抽吧,用力的插,姐
姐好舒坦,好痛快啊,又出来了,泄死我了。”

钟家信只觉得她的花房正在一夹一夹的咬吮着自己的肉棒前端,一股像泡沫
似的热液直冲而出,流得床单一大片。自从他习得玩乐篇之后,知道女人在大泄
之后是很伤身体的,必须加以抚慰。于是,他将肉棒抵着花房,让她有喘息的机
会。

桃花仙子得到这片刻的喘息,为了投桃报李,立即提议另换一种姿势:“信
弟,你一定很累了,我们换个花样儿,保证你会满意的。”

“桃儿姐,你快说。”

“信弟,你起来。”

钟家信把肉棒拔出桃花仙子的体内,仰面躺在床上。

桃花仙子一个鹞子翻身,马上骑在他的身上,像骑马似的蹲了下来,两手握
着湿淋淋、滑腻腻的肉棒,对准了自己的迷人洞往下一坐。只听“滋”的一声,
整根肉棒被她的迷人洞吞进去了。

“啊,美极了。”桃花仙子笑得好得意,肉棒顶在她的花心上,顶得她全身
麻酥酥,软绵绵的。她的两腿一用力,向上一提肥臀,肉棒又悄悄地溜出来了,
她忙用手抓住,肥臀一沉又套进去了:“爽啊,有够爽。”

这就是女人与男人不同的地方,男人一泻千里便后继无力,而女人就不同了,
花谢了会再开。现在的桃花仙子就是谢了以后再开,她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美
极了,动人极了。她一上一下地套着肉棒,得意洋洋,淫态毕露。

钟家信看她这付春意荡漾的神色,也感到有兴趣极了,忙伸出手玩弄着她那
对丰满的乳房,时而窥视迷人洞套弄肉棒的样子。只见她的两片蚌肉一翻一入,
红浪翻腾,美极了。

他们二人,一个备战,一个主攻。桃花仙子主动地套了顿饭光景,猛地感到
一阵快感袭上身来,她眨眨眼,吐口气,开始嚷嚷着:“啊,美死了。”

一股热滚滚的液体直喷而出,喷在钟家信的肉棒上,并沿着肉棒流在他的小
腹上。

由于这种姿势身体很容易累,所以桃花仙子一泄洪后人也跟着伏在钟家信的
身上,她喘息着:“好好舒服,我好好痛快,我从来没有这么痛快过,信弟,你
真行。”

“桃儿姐,你吃饱了,喝足了,可我还没有啦。”说完,钟家信忙一翻身,
将桃花仙子两腿分开,用老汉推车的姿势,粗壮的肉棒一起一落,一进一出的狠
狠抽插起来。

钟家信肉棒的肉棱子紧紧地磨刮着浅沟的两壁,使得桃花仙子的高潮再度兴
起。三四百下之后,桃花仙子已是娇喘频频。这时钟家信感到她的宝蛤在一阵阵
的收缩,知道她又要泄洪了,忙抽出肉棒,伏在她的身上。

这时的桃花仙子正步入高潮之中,欲仙欲死之际,他这么撤退罢工就如同由
空中跌下来,感到空虚惆怅与无奈。她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凝视着,脸上浮起痛
苦的神色:“信弟,怎么啦,快继续,别再逗姐姐了。”

“好。”说着“滋”的一声,他那火热的肉棒已进入了湿淋淋的迷人洞,猛
插狂插,下下到底,次次命中红心。

就这样抽插了盏茶功夫,终于他们俩人都进入了高潮,相拥而眠了。

第二天天一亮,钟家信与桃花仙子还是恩情款款地相搂睡在牙床之上,不,
他们还在梦里云雨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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