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 风流逍遥侯(全)-18

  

第二集 逍遥江湖: 第十章 祸起萧墙

南宫世家座落在洛阳城里最繁华的南大街尽头,不远处就是南城门,城门外就是洛水。高大森严的朱红色围墙将南宫世家高高矗立在这九朝古都的繁华地段。沉重的朱门又将矗立在繁华古都的南宫世家所有的高贵和威严关闭起来,高高在上。门口车水马龙,尽是胯刀背剑之辈,尽显四大世家之一南宫世家在江湖上的地位。

也许是南宫老爷子办寿的缘故,南宫世家比别玉寒所见过的千叶世家和东方世家都要气派和热闹。门口几个身穿一色藏蓝长袍的男子繁忙地迎接前来祝寿的客人,可说不已乐乎。

站在玉石台阶最上面的五旬魁梧老者见到别玉寒一行来到,慌忙步下玉石台阶迎上,正是南宫世家总管廖自谦。

“别公子,甄教主和诸位贵客来到,小的未能远迎,请诸位赎罪。廖某已通报我家小姐,马上就到,几位里面请。”

正说着,朱色大门里走出几位男女,为首一女子款款行来,袅袅婷婷、摇曳生姿,楚楚姿色中透着端凝沉静,来到一行人面前敛衽而拜:“别公子、甄少教主、沈大侠等来到洛阳,能给南宫家一个机会以尽地主之谊,南宫蕊代表爹爹和几位叔叔这里谢过诸位。”

说话不紧不慢,语润词圆,语气沉稳自信,鬓影衣香之处落落大方,毫无造作。人虽袅婷,却气质凛然,一看就是一个能拿主意、有主见、大宅豪门的女主人。

别玉寒等人忙回住礼,南宫蕊来到千叶影儿、杜隽跟前敛衽施礼:“与少教主、千叶和杜隽几位姐姐心仪已久,今日能够同时得见,实是阿蕊之喜,南宫家之福。”

千叶影儿、杜隽还有甄如玉忙敛衽回礼。武林十美来到一起,彼此之间少不得相互恭维称赞一番,南宫蕊望了望阿娇,千叶影儿忙介绍说这是别公子的表妹阿娇。

“别公子竟有这么标致的表妹,真是让人喜欢。”说着南宫蕊拉住阿娇的手一番寒喧。

接着介绍自己身后几人,都是南宫世家位重之人,四个是她的叔叔,南宫政的大弟二家主南宫郯,二弟三家主南宫搴,叔伯弟弟南宫世家长老南宫歧、南宫伟,后面是一年约三十的英俊青年男子,南宫郯的大儿子、南宫蕊的堂弟南宫泰武。一行人彼此介绍寒喧过,南宫蕊前面带路,迈入南宫世家高大的朱门。

转过影壁,走过宽大的院子,来到温暖的大厅,里面摆满了八仙桌子,桌子上摆满了果盘和酒菜,中间一根点燃的巨大香烛散发着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八仙桌子周围坐满了来客,除了背刀胯剑的就是各方豪门绅士。

彼此之间纷纷低声低语,满脸的惊奇与不信,别玉寒当然知道他们在议论什么,因为来这里的路上秋无霜也是满脸惊奇与不信地告诉别玉寒:

“飞鹰堡涉嫌谋反被朝廷封了,发出了通缉令。”

京狮堂刚被灭了,堂堂武林三大堡之首的飞鹰堡一夜之间又灰飞烟灭,大堡主大力鹰爪王童刚、二堡主阎罗爪童杰亡命江湖不知所终,武林十大成了被通缉的要犯,怎不令江湖震惊?

当然如果在座的知道这一切都是拜眼前这个江湖第一大淫贼所赐,更会惊得掉了下巴,无法享受南宫家热情的美酒佳肴。

一行人穿过人群,来到大厅最前面靠左一张桌子,飞马牧场场主马仙杜一眼一人已在此桌,杜隽高兴万分跑过去坐在父亲旁边。杜一眼明白自己一个西北牧场的牧场主能在武林群雄、地方豪绅中恭居前排全是沾了女婿的光,对别玉寒更是满意和殷勤。

最前面正中和靠右八仙大桌也坐了不少人,有几个别玉寒曾见过一面,有飘香剑庄三庄主‘飘香一剑’曹彤,芙蓉剑庄总管梁煦,还有京城来的东方世家大当家东方不灭的弟弟东方不古和大官家吴鹏飞。

当然还有一个别玉寒也认识,就是千叶影儿的哥哥千叶强。千叶影儿冲哥哥点点头算是见过自家兄长。

千叶强也仅点点头,不肯起身与他们同坐一桌以示自己是与天下武林白道站在一起,不与淫贼为伍,眼睛却凶狠地瞪向别玉寒。当眼光转到没戴面巾的甄如玉美如天仙的脸庞,千叶强充满凶光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由凶狠变为贪婪,再转为嫉妒、凶狠,当然嫉妒、凶狠的目光又是对着别玉寒,心中暗暗骂道:

“这个死淫贼,真不知哪儿修来的他妈的艳福,将武林十美一下抱入怀仨,连对自己冷冰冰的南宫蕊对这小子也透着一股热乎劲。哼,只要我千叶强在世,就绝不让你得到千叶影儿这死丫头。”胸中无名之火越烧越旺,千叶强暗暗起誓。

倒是‘无霜剑’秋无霜,来到两张桌子前,同认识的打招呼见礼,然后又向坐在东方不古身旁的一位年过四旬的白净汉子拱手打招呼,却是杭州府慕容家的三当家慕容百。

对曾到邙山围攻九幽修罗教的清云、红云两位道长和曹彤、梁煦冷眼向相。群雄面前自是不甘示弱,四人同样一副冷脸孔,如不是南宫家大喜的日子,肖副教主有令不准擅惹事端,双方准得打起来。

只听一声高唱:“老家主到!”

喧哗的群雄立刻静寂,只见一辆轮椅缓缓推出,轮椅上坐着一位年近六旬老者,红光满‘面,甚是福态。

南宫蕊伴随左侧,右边是一位淡雅娴香、娇而不俗的漂亮少妇,长得同南宫蕊很相像。后面跟着南宫郯、南宫搴,南宫歧,南宫伟,南宫泰武,还有总管廖自谦和四大护院护法。

推轮椅的是位浓眉大眼、健壮威武的修长青年,别玉寒看到此人,大吃一惊,差点站了起来,此人正是自己当年在泰山遭难时救了自己的两个青少年中年长的那位。

忙问秋无霜,才知威武青年就是南宫蕊的姐夫、武林四杰‘风云雷电’中的‘左掌右剑’白天雷,也是芙蓉剑庄少庄主。

身旁那位风韵飘逸的少妇就是南宫政的大女儿、白天雷的妻子南宫叶。

一行人来到大厅群雄面前,南宫政拱手道:“老朽何德何能?能得各位朋友远途跋涉为老朽过寿,老朽在此有礼了。”

群雄纷纷起立还礼,并举起手中酒杯,祝寿南宫政。

一套寿比南山、福如东海的陈词滥调之后,南宫政摆手谢过让大家坐下,南宫世家诸位亦依次在南宫政的两旁椅子坐下。

南宫政清了清喉咙:“老夫五年前练功时不慎走火入魔,虽侥幸留得一条命,却武功尽失。幸得小女蕊儿在几位叔叔的帮助和各位的抬爱下使我南宫世家不倒于武林,老朽在此谢过各位。”

环视一周,南宫政自怀中掏出一拳头大小的碧玉印章:“今日趁这个日子,诸位江湖朋友在此,老夫正式将南宫世家的掌印交给蕊儿,由蕊儿自今日起正式接任家主之位”

“慢!”南宫郯大喝一声,站了起来:“我不同意。”

“大弟,你敢违反长老会的决定?”南宫政武功虽失,但武林一派宗师和南宫世家家主的威风仍在,当时冲南宫郯喝道。

自小就怕哥哥南宫政的南宫郯当时一抖,但随即胸膛一挺:“长老会上我南宫郯就没同意,是大家逼我接受的。”

“你虽不同意,但表决后你也表示遵守长老会的决定。”南宫政气愤喝道。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那时没办法。”

“你是说你现在有办法了?”南宫政冷笑道。

南宫郯冷冷回笑:“有那么点办法。”

“是吗?”南宫政大喝一声:“给我拿下。”

却无人听命行动,转头看南宫蕊和身边其他人都紧皱眉头,脸色发暗。

大吃一惊,再看在座英雄,不少都表情相似,自己腹中也传来一阵绞痛,一指南宫郯:“好,好,你竟敢下毒?”

“有什么不敢?”南宫郯哈哈大笑,笑声尚在大厅回荡,南宫郯突然止笑冲南宫政大喝:“我在香烛中混入专门对付练武之人的‘十香软筋散’和‘断肠香’两种毒药,如果没有解药,中毒之人不但武功尽失,两个时辰之内肠断魂飞,一命呜呼。”

“你为何这么做?”南宫政虽武功尽失,‘十香软筋散’不起作用,但腹中剧痛越来越剧。

“为什么?”南宫郯怒视南宫政:“就因为你是老大,自小就压在我头上。那倒也罢,你本就样样比我强。但你走火入魔后,却将家中之事交给十五岁不到的女儿,根本不将我等为南宫家出生入死的功臣放在眼里。如今更要传位给她,我等竟不如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你还把我当成你的弟弟吗?”

南宫家主的寿宴变成了内讧、夺权之争,在座武林豪杰和豪绅都中毒成了陪葬品,群雄豪绅个个是又惊又怒。

千叶影儿忙将一颗‘百灵丹’放入口中,在桌子下面递给别玉寒一颗,低声道:“快服下。”

别玉寒默默运功,发现自己并未中毒,密语传音告诉影儿和甄如玉,将‘百灵丹’偷偷弹入甄如玉的口中,嘱其赶快服下运功驱毒,同时手握甄如玉的玉腕,以内功输助其解毒。

别玉寒没有中毒,千叶影儿放下心,又递给别玉寒几颗,让其偷偷分发同桌其他人。但阿娇没有武功,杜隽武功很低,两人忍不住腹中绞痛,已弯腰爬在桌上呻吟起来。

别玉寒看在眼里,暗暗着急,抬头见南宫泰武将刀架在南宫政的脖子上,同时四大护院护法的刀架在南宫蕊、南宫雪、白天雷和总管廖自谦的脖子上,南宫搴,南宫歧,南宫伟又惊又恐,不知所措。

此刻十几名头缠白巾手握长刀的精壮家丁冲进大厅里,虎视眈眈围住群雄,只要你一动,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像切瓜似切下你的头。

“哪你要怎样?”南宫政怒喝。

“哈哈哈。”南宫郯哈哈大笑:“我要杀了你的女儿,掌管南宫世家,重振我南宫雄风。”

形势已完全为南宫郯所控,杀南宫蕊就如杀只鸡,不,简直比杀只鸡还容易;夜夜做梦都想的南宫家主之位如今只有一步之遥,不,自己已经是家主了。想到此,南宫郯笑得更响,笑得更得意,得意地笑得他想停都停不住。

哈哈大笑声中,别玉寒突然手指连弹,人同时飞出,一条白色的绳索卷向南宫政,架在南宫蕊、南宫香、白天雷和总管廖脖子上的刀应声落地,四大护法捂腕而退,原来是被别玉寒弹出的花生米击中腕部穴道。

击向南宫政身后的南宫泰武的那粒花生米却是袭向他的眼睛而非手腕。南宫泰武立时察觉,手腕一动,刀挡开了花生米。

刀下的人质南宫政却被别玉寒的逍遥索凌空拽开。

好个南宫郯,虽然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呆,但不愧为南宫世家数一数二的高手,大喝一声,凌空而起,一掌击向仍在空中的南宫政后背。

但听一声娇喝,坐在那里一直未发一言的南宫蕊一跃而起,双手连弹,迎向空中的南宫郯和挥刀同时扑上的南宫泰武。

父子俩大惊失色,空中连翻几个跟头,落在十丈开外,捂住流血的手臂,齐声惊道:

“疯魔指!”

‘疯魔指’是南宫家众多武功中最难练最狠毒的武功,只有将南宫家独门内功‘无幻无觉’练到第八重时,才能练这‘疯魔指’!

只有将‘无幻无觉’练到第九重才能将‘十香软筋散’和‘断肠香’两种毒药逼住并施展武功!

‘无幻无觉’初练容易,越练越难,南宫政当年就是为了将‘无幻无觉’练到第九重时而走火入魔的,但年纪轻轻的南宫蕊练成了。

如非出生南宫世家的南宫郯父子知道其厉害,此刻已倒地毙命了!

已经到手的胜利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拱手攘了出去,南宫郯父子满脸的沮丧、愤怒、和对南宫蕊练成南宫家绝世武功的嫉妒。南宫蕊身影如蝶般乱飞,瞬间连点南宫蕊、南宫香、白天雷和总管廖自谦数处穴道止毒,最后,姿态优美地落在南宫郯父子面前:

“南宫家的家法两位应该知道的。家法第一条,犯上作乱,加害本族长辈者,千刀万刮。”

南宫郯父子面露惧色,望着面前娇美如花的南宫蕊如见了蛇蝎,浑身颤抖。

南宫蕊一张俏丽动人的脸越来越冷,双手张开,伸出十指,南宫郯父子绝望地闭上了眼,双拳紧握,准备拼个你死我活。

就在此时,门外一声高喊:“洞庭湖十八盟盟主龙风到。”

一身白衣,飘逸如仙,正是在邙山交过手的龙风,身后跟着五个虎背熊腰的大汉,其中一个肿着半颗脸。

龙风来到南宫政面前拱手施礼:“龙某贺寿来迟,还请南宫老家主恕罪。”

南宫政拱手回礼:“南宫政过生日,惊动了龙盟主,也是罪过,只是家有突变,不能款待盟主,还请见谅。”

点点头,龙风转向南宫蕊:“南宫小姐好。”

“盟主好。”南宫蕊一双眼并未离开南宫郯父子。

龙风怒瞪南宫郯父子,手握剑柄:“虽说这是南宫家的家务事,但你南宫郯名响武林,却以‘十香软筋散’和‘断肠香’歹毒之药殃及无辜,毒害在座武林同道,却是罪不可赦,龙某今日就要为武林同道讨个公道。”

剑刀已在手。

南宫郯突然哈哈大笑,面目狰狞:“我南宫郯今日自是难逃一死,但有这么多朋友随我父子一同赴极乐世界,我南宫郯今生又有何求?”

“只要你交出解药,龙某会向南宫家主和南宫小姐求情,饶你一死。”

“我南宫郯今日如此,她父女岂会放过我等,不如今日大家一起死了,也是个干净痛快。”

“你以为大家都会随你同赴黄泉吗?恐怕你还没有这么大的面子。”说话的是千叶影儿。

千叶影儿盈盈站起,不疾不徐来到别玉寒身旁:“‘十香软筋散’和‘断肠香’虽毒,却也不是什么无药可解的绝世毒药,你看别公子与在下还有其他人不是挺好的吗?”

此刻别玉寒一桌的人毒已解,胖瘦二婆、沈岩、秋无霜还有甄如玉内力深厚,此刻已恢复内力。

胖瘦二婆恼羞成怒,喝一声‘南宫郯你找死!’挥剑扑向南宫郯。

空中白光一闪,胖瘦二婆人剑向后飞去。白光一闪即失,龙风的剑刀已入鞘。

人落地,胖瘦二婆冲龙风喊道:“你敢偷袭老婆子,好,你洞庭十八盟找岔我九幽修罗教洛阳分坛的事还没找你算帐,今儿一块了解。”

挥剑又要冲上,别玉寒一伸手拦住二人。

龙风嘿嘿一笑:“洞庭十八盟与九幽修罗教的事日后再说,但龙某出手并非偷袭二位,二位恐怕也没有这么大的面子值得龙某偷袭,在下出手是为了救这里的武林朋友。你们二人把南宫郯杀了,这么多中毒的侠士和绅士岂不要等死?”

所有中毒的人恶狠狠瞪向胖瘦二婆,仿佛二人才是下毒的罪魁祸首。

千叶影儿跨前一步:“龙公子这话有点言过其实、危言耸听了,南宫郯即使死了,在座的诸位也未比就送了命。”

“难道千叶姑娘要拿这数百人的命来打赌?别忘了人命关天,离两个时辰不多了。”龙风讥讽道。

“人生何处不赌命?人在江湖,脑袋朝不保夕,影儿不才,还真想赌一赌这数百条人命。”

南宫郯突然自怀中掏出一个纸包,高举在空中:“老夫这就把解药毁了,如果你千叶影儿能够救了这些人的命,老夫父子当场自尽。如果你救不了这些人,老夫黄泉路上也有不少伴,你说老夫没这么大的面子,但老夫成全千叶姑娘给了老夫这么大的面子。”

群雄一会儿咬牙切齿怒视千叶影儿,马上又乞求地望向南宫政和南宫蕊,然后又转向南宫郯,满脸恐惧,唯恐他将解药毁了。

几个还能说出话来的竭嘶底里喊道:

“不能赌!”

“不能毁!”

千叶世家虽是举世名医之家,但两个时辰内靠千叶影儿一人一下子解毒就这么多人的命,没人敢打赌她能做的到,何况要拿自己的命为本钱?

除非她有千叶家传绝世灵药‘还魂丹’还要几百颗才行。即是绝世灵药,又怎会有几百颗?

南宫政不愧是武林大宗师,南宫世家家主,当下一举手:“你南宫郯如此丧心病狂,天伦丧尽,理应当诛。但我南宫政毕竟与你一个父母所生,自不会像你这毫无人性,自断手足。不论你南宫郯是否留下解药,我南宫政今日都会放你一条生路。今日在天下群雄面前,南宫政正式宣布,南宫郯父子不再是我南宫世家之人,你我兄弟一刀两断,过了今日便是路人,所有愿意跟你南宫郯走的,不得阻拦。”

如此宣布,既相信、支持了千叶影儿,又不得罪天下武林,如果南宫郯不留下解药,势必与在座各门各派接下仇冤,将来武林中如丧家之犬,无处藏身。

当不了家主,反而得罪了武林同道,南宫郯是万万没有算计到的,此刻被赶出家门,再得罪江湖同道,岂不是自投死路?

南宫郯干笑一声:“我南宫郯从来也没想过与在座的各位朋友过不去,只是情非得已,累及了各位,南宫郯这里给各位赔罪,解药放此,开水冲开后每人一碗即刻,南宫郯告辞。”说话间父子二人已消失在厅外,四名护院护法及参与叛乱的家丁如丧家之犬灰溜溜跟在后面飞奔出南宫世家。

群雄服药解了毒,鬼门关前莫明其妙走了一遭,大有再造之感,心悸之余再无心情祝寿,除了少数与南宫世家关系密切的,大都草草离去,离去时对别玉寒和千叶影儿怒目而视,却纷纷来到龙风面前表达谢意。

遭此祸起萧墙,南宫世家的人也不便挽留,将客人送出大门。

重排酒宴,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留下,南宫蕊将别玉寒一行介绍给父亲南宫政。南宫政仔细端详别玉寒,哈哈大笑:“年轻人,好功夫!老夫这里谢过别公子出手相救了。别公子与龙盟主可是老夫见过年轻一代最杰出的俊才,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老了。”

“老家主过奖了,别某雕虫小技,不入大家之眼。”

“别公子过谦了。公子的武功别出心裁,独具一格,老夫眼拙,看不出别公子出自何门?”

场中所有人都望向别玉寒,龙风一双眼睛更是妁妁望着别玉寒。

“别某无门无派,乃是孤魂野鬼,让南宫家主失望了。”别玉寒一言带过。

龙风妁妁目光变为失望。南宫父女同样失望的表情难以掩盖。

介绍到白天雷,别玉寒打断南宫政,冲白天雷深深鞠了一躬:“别某从未想到还有这么一天,能够当面谢白大侠救命之恩。”

在场所有人包括千叶影儿和甄如玉等女子都吓了一跳,白天雷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呐呐问道:

“天雷不记得在哪里救过别大侠?”

“白大侠还记得八年前在泰山脚下从陆老六双斧下救过一个书生的事?”别玉寒问道。

行侠仗义无数的白天雷想了半天,才道:“对了,是有此事,你就是那位书生?”白天雷睁大眼睛,不信地望着别玉寒,怎么也不相信眼前这位英俊潇洒、武功高强的年轻人就是当年被吓昏了的胆怯书生。

“正是在下,世事弄人,不知当年与白大侠一起救了在下的那位英俊少年现在何处?”

“她她,她现在不在,等日后见了一定给你们介绍。”白天雷结结巴巴道。

南宫叶走过来挽住丈夫的臂膀,亲热地对别玉寒说:“白大哥当日救了别公子,今日别公子救了我全家和白大哥,也是合著你们俩有着缘分。”

此等意外,让别玉寒和南宫家都着实大喜,彼此频频敬酒。龙风与别玉寒虽同在一桌,但彼此话不投机,南宫政几次想为两人做个和事佬,取消黄鹤楼比武之事,但二人都故意推过,只好作罢。

龙风带来的和九幽修罗教的更是分桌而坐,那位肿着半颗脸的彪形大汉正是与洛阳分坛副坛主‘拼命三拳’陶亮交过手的洞庭十八盟西湘寨寨主‘西湘一锤’邓坤,看了也没从陶亮那儿讨了多大便宜,秋无霜瞪了一眼邓坤,如不是在南宫世家,非给他点颜色看看。

第二集 逍遥江湖: 第十一章 赌输赢 风流四风划拳排先后

“明明是表哥和影儿姐解了南宫家的围,便宜却都让姓龙的给占了去,真不是个好东西。”离开南宫世家的路上,阿娇愤愤不平道。

“影儿姐姐明明能解毒,龙风为什么不给影儿姐一个机会?”杜隽跟着抱打不平。

“也许龙风真是为武林群雄着想呢。”千叶影儿道。

“他分明是在袒护南宫郯。”甄如玉插口道。

“至少这龙风总是来的那么巧。”别玉寒望着远方的天空,若有所思。

回到九幽修罗教洛阳分坛大家休息一会儿,刚吃过晚饭,前面来报白天雷南宫叶夫妇求见别公子,别玉寒连忙带领甄如玉、千叶影儿几个迎了出去。白天雷脸有些个红:“不好意思,又来打扰诸位,实在是内人非要再找几位姑娘聊天儿不可,还请别公子及几位姑娘恕罪才是。”

“人家是因几位唱姐妹白天匆忙离开我家,怕是招待不周,怠慢了几位姐妹,妹妹特让我特来赔个不是,哪里是聊天?”南宫叶撒娇地白了白天雷一眼。

“没有怠慢,没有怠慢。”别玉寒连忙将两位让进来。拽上沈岩秋无霜四个男人到大厅喝酒去了,南宫叶与四位女子来到内室聊天。

“南宫大小姐与白大侠郎才女貌,如此相互辉映,难怪江胡上人称‘银剑玉叶’。”甄如玉拉著南宫叶的手道。

“甄妹妹和几位妹妹与别公子才是男俊女美,真正江湖佳话,只是便宜了姓别的小子,一下子得到这么多妹妹,难怪江湖上这么多人偾偾不平呢。”南宫叶赞叹不已:“连我们那位都说别公子好福气。”

“那南宫姐姐还不招俩姐妹作伴?”杜隽问道。

“那不行,我当时就拧了他一下,对他说,这辈子你就只有看着的份了,敢招一个狐狸精进门我就阉了你。”说着手使劲在空中一抓,众女格格乐了起来。

待到天近三更,白天雷夫妇方才离开。沐浴过后,众女将别玉寒团团围住,双臂卡腰,学着南宫叶的口气冲别玉寒齐声喊道:

“你敢再多招一个狐狸精进门,我们就阉了你。”

别玉寒格格一乐,仰面躺倒在大床上:“没问题,只要你们几个能满足的了你老公,我就搂着你们四个狐狸精美美过一辈子,何不是快活赛神仙,可惜啊。”重重叹了口气。

“可惜什么?”千叶影儿不解他可惜什么,叹气什么。

“可惜你们几个丫头服侍不了你老公这天下第一大淫贼。”看了看自己腿间,摇摇头:“就这么一个小肉杈,那么难伺候?”

四位老婆羞气得红着脸使劲掐他,杜隽嚷道:“是小肉杈吗?是小肉杈吗?是根大肉棍。”

“是表哥的二脑袋。”阿娇跟着喊。

“说真的,那是你表哥的命根子。”千叶影儿笑道:“阿娇你不信,照那儿怼一拳,准把你这武功高强的表哥给制服了。”

“真的?”阿娇兴奋地挥起小粉拳,往别玉寒腿间冲去。

别玉寒赶紧将腿夹紧,抱怨千叶影儿:“你这千大夫哪是大夫?整个一屠夫。”

“你说的难伺候,我们就换个法子伺候伺候你。”千叶影儿笑道。

“既然是你们老公的命根子,你们就要好好爱护,把它照顾好才是。”别玉寒望了一眼眼前四个美女:“说实在的,别玉寒有你们四个娇美无比的人间仙子做老婆,如此艳福齐天,不知是哪辈子修的福气,岂敢再望陇得蜀,贪得无厌?”

“这句还像是句人话。”一直在旁边乐呵的甄如玉开口道。

“一龙四凤走江湖,马飞关山撒风流。快哉,快哉。”喝了不少酒,别玉寒出口吟道。

“一龙四凤走江湖,马飞关山撒风流。真好,撒得让天下的男人流一地的口水。”杜隽高兴地拍手叫好。

“不过,前提是今晚你们想办法让老公高昂的二脑袋给你们低下头。”

“真的?”阿娇不信地叫道,望着表哥腿间高高搭起的帐篷:“如果这帐篷塌了,你就不再惹花沾草了?”

别玉寒点点头。

“一言为定!”杜隽马上接道,生怕别玉寒改变主意:“反正我们三个人呢,还有千大夫当预备队。”

“我不算数。”千叶影儿叫道。

“你想让这死小子给你招十个八个狐狸精进门才行?”阿娇冲千叶影儿叫嚷。

“那那,那今晚也不能给他,否则我这坚持了半天的清白岂不都付诸东流了?”千叶影儿俏脸菲红,白了别玉寒一眼。

“好好,你就留着吧,也不怕时间长了烂里面。”杜隽嘟囔道。

千叶影儿大窘,伸手要掐杜隽:“这话你也说出口,跟着你别大哥学不出好来。”

杜隽赶忙躲开。阿娇冲千叶影儿叫道:“你还清白呢。你既看了,也摸了,还啃了”

“你还说?”千叶影儿又羞又怒,转身要跑。

阿娇一卡腰:“你敢走,走我就给明镜、如月讲你在这边看、摸、啃的事。”

这句话最管用,千叶影儿立刻站住,气气地坐下。

这边打闹着,别玉寒旁边待不住了,高声叫嚷:“本人胀得要死了,谁先上?”

千叶影儿淬他一口:“那就胀死吧。”

四女交头接耳,商量了半天没有结果。别玉寒建议:“要不你们就出拳,谁输谁先上如何?”

“干这事还有出拳的?亏你想的出来,真是个江湖混混。”甄如玉骂他。

“简直就是个江湖大魔头。”杜隽道。

“是大色魔。”千叶影儿跟道。

骂归骂,但却是个好主意,阿娇小时便常与表哥划拳出剪刀锤子布的,自是拍手叫好。杜隽跟着答应,四女只好划拳,还背过身子不让别玉寒看。

一番激烈吆喝,讨价还价,最聪明的千叶影儿反而第一个输了,只好慢吞吞来到别玉寒跟前,撅嘴将别玉寒的内裤扒掉,小手握住了勃然大物,轻吐香舌,舔了起来。

别玉寒舒服地吐口气:“千大夫就是千大夫,手到病除,舒服多了。”

千叶影儿牙关一使劲,虽自不会太用力,别玉寒大叫一声,吓了一身冷汗:“千大夫不要草菅人命,你上下牙一打架,她们三个岂不成了守着太监的活寡妇?”

“看你以后还胡说八道?”千叶影儿继续埋头苦干起来。

舒服之余,别玉寒暗自惊叫一声‘不好’,如果四个丫头都这么一直舔下去,光舔不练,迟早要被她们征服了。想到此,一把拽过千叶影儿,将其颠倒过来,喊道:“反着亲亲。”

千叶影儿只好爬在别玉寒的身上,倒着咬住那条巨龙,刚含住转动舌尖,别玉寒的头一猛子扎到她两腿之间。千叶影儿嘤的一声,瘫倒在别玉寒身上,哪里还顾得上口中那玩意儿?

三女一看千叶影儿这么一下子便交了枪,第二输的阿娇骂声影儿姐没出息,从千叶影儿的嘴中拔出别玉寒的二脑袋,放入自己口中。

别玉寒双手抱着千叶影儿的香臀,使劲快速猛攻小小相思红豆,转眼之间千叶影儿双腿连颤,腿间喷出一股白白的香液,人瘫痪在别玉寒身上。

别玉寒一把将她推落到床上,拽过阿娇,依葫芦画瓢咬上红豆。甄如玉只好上前含住巨龙。

阿娇比千叶影儿能忍耐的多,两腿之间虽然麻痒酥软的感觉不断传来,但仍咬着牙,帮着甄如玉攻击巨龙,二人一上一下,一左一右,一块一慢,一轻一重,一舔一搔地拨弄着巨龙。

别玉寒感觉腿间要爆炸了,伸舌舔向阿娇的菊花小穴。

阿娇一声轻叫,屁股往上一挪就要躲开。别玉寒可不给她机会,双手抱紧阿娇丰满雪白的屁股,连舔菊花,阿娇再也忍耐不住,叫了一声,人瘫了过去。

要拽甄如玉,被她一闪躲过:“不准动人家。”

别玉寒翻身跃起,一把将甄如玉按在身下,一挺腰骄龙入海,快意畅游起来。同时腾出一只手抓住杜隽拎过来,按在丰硕的左乳上,另一支手滑向茂密的丛林,探寻到深谷顶上的小豆豆,揉搓起来,一根指头不时划向深谷,进进出出。

身高马大、丰满健壮的火凤凰床上功夫还是比其他三人要强的多,立刻迎上身子,刻意奉迎。倒是甄如玉即兴奋又紧张,很快便阴精离身,浇在别玉寒巨龙上。

巨龙受此刺激,更是暴涨,别玉寒将其拔出,趴在杜隽的身上。杜隽早已香液四溢,做好迎宾纳客的准备,加上巨龙上沾满甄如玉的阴精,异常光滑,理应轻松进入,但巨龙粗大了许多,进入时杜隽啊地叫了一声,柳眉皱了一皱。

别玉寒顾不得怜香惜玉,如驰马疆场,拚命驰骋,屡捣黄龙。杜隽咬紧牙关,挺臀相迎。

二人交手三百回合,杜隽再也忍受不住,大叫一声,浑身一抖,瘫在床上,三女见状,面露绝望。

就在这时,别玉寒咆哮一声,拔出了巨龙,一股白浆狂喷而出,撒了杜隽一脸。众女惊喜高喊:“射了,射了。”

连脸都来不及擦一下,任其往下流淌着,杜隽便被三女围住,像是欢迎凯旋的勇士般被紧紧抱入怀中。

“高兴的太早了。”四女回头望去,只见别玉寒腿间巨龙并未低下头,仍是高昂地仰头而立。

“还不快点塌下来?”阿娇怒气冲冲地伸手冲巨龙就是一巴掌。

等了好久,射过后的巨龙毫无低头投降的意思,四女又绝望起来。

“你是不是故意运着功呢。”千叶影儿突然问道。

甄如玉和杜隽忙搔别玉寒的痒,让他泄气。别玉寒哈哈大笑,拼命摆手发誓说自己没有运功。

半天不见别玉寒胯间巨龙疲软,四女失望之余咬咬牙,再次披挂上阵,云里来雨里去,反复四次,无奈别玉寒挥动长枪大戟,次次直捣黄龙,回回攻破贺兰,四女百般挣扎抵抗,却已浑身再无丝毫力气,只好绝望地求饶罢战。

就连最为强悍的杜隽声声娇啼、扭摆挣扎不已,最后也坚持不住,气喘吁吁地自别玉寒身上倒下,无力地断续道:“我不行了,我不行了。”

“兴风作浪、翻云覆雨的滋味真他妈的舒服,可惜还没尽兴。”别玉寒看看泄了四次仍然雄起不倒的巨龙和四位反复承受雨露后娇艳妩媚而又一脸慵懒的美娘子,不甘地摇摇头。

千叶影儿小手揉着酸痛的香腮,甄如玉按着肚子,阿娇捂著菊花小穴,与脱力的杜隽齐齐鼓着小嘴瞪着别玉寒那副得了好卖乖的样子,齐声惊骂:

“你不是人。”

一番折腾,几番风雨,东方已朦朦发亮,一龙四凤疲倦地挤在一张大床上入了梦乡,天大亮,别玉寒才叫醒甄如玉和千叶影儿,三人悄悄出了屋子,留下劳累过度仍呼呼大睡的杜隽和阿娇。

四个丫环早候在外屋,伺候三人梳洗和早点后,由秋无霜出面,和沈岩、胖瘦婆婆还有陶亮赶赴唐王朱常泰的寿宴。

迈进唐王府高大的朱漆大门,早有知客总管迎上,九幽修罗教是江湖第一大教,分坛在洛阳是仅次于南宫世家的地方一霸,唐王府也不敢怠慢,连忙接过寿礼,将众人让到大厅里第二排一张宽大的八仙桌旁。

别玉寒放眼观看,此刻已来了不少贺寿客,与南宫家的寿宴不同,这里少了江湖豪杰,多了官吏和地方豪绅。前排更是坐满了大小的地方父母官,秋无霜指着端坐前排正中桌子两名举止傲慢的官吏悄悄告诉别玉寒:

“河南提督左大人和洛阳知府梁大人。”

虽说开国始祖朱元章立法番王不得擅自干预当地朝政,但河南洛阳毕竟是唐王属地,当地官员自不敢得罪,反而尽示阿谀逢迎之能,更何况唐王还是当朝皇叔?

就在这时,南宫家主南宫蕊带着姐姐南宫叶和姐夫白天雷、总管廖自谦进来。见过河南提督左汉权和洛阳知府梁由兴,与其他相熟的地方豪绅大家打过招呼后,来到别玉寒所在桌子,彼此拱手问好。

南宫蕊俏美的脸上看不出丝毫因昨日家中内乱而带来的疲惫和沮丧,反而举止大方得体,矜持有礼。

见过礼后,南宫世家的人被安排坐在别玉寒一行左侧的桌子上。南宫叶扭过身来,望望甄、千两位,关心问道:

“两位妹妹为何如此疲惫,满脸倦容?”

甄如玉与千叶影儿大窘,你看我,我看你,就是不敢看别玉寒。

还是千叶影儿机智,娇嗔地瞪了南宫叶一眼:“叶姐姐还说呢,如不是在你们家喝了那么多的酒,姐姐又到我们那里接着喝酒打闹,把大家搞的疲惫不堪,差点儿来不了这里。你不见阿娇、杜隽两位妹妹累得都没起床随行么?”

“是吗?”南宫雪望望千叶影儿,又看看甄如玉,一脸的奇怪:“我怎么就没觉得这么累呢?好像喝的不比你们四个妹妹少。”

正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只听门外高声喝唱:“汉王、福王驾到。”

厅内众人包括河南提督左汉权和洛阳知府梁由兴纷纷站起,别玉寒和南宫世家一行随着站起,转身望向门外。汉王、福王的到来反而解了二女的围,二女趁机偷偷瞪了别玉寒一眼,怪他昨夜太荒唐。

只见门外走进来两位衣着华丽的男子,前面一位年约五旬有余,身材硕长,四方脸堂,浓眉大眼,堂堂相貌上一双炯炯神目更给人不怒而威的感觉,年轻时必是位风流倜当、自命不凡的美男子。

身后那位却矮矮胖胖,上面看肥头大耳、油光瓦亮的大猪脑袋上一双小眼睛被鼓鼓囊囊的眼泡深埋着几乎睁不开。往下看滚圆滚粗的大肚皮向前伸着,使他不得不使劲向后折着身子来扛住这过于庞大的肚皮。

如此滑稽的胖子让别玉寒想起京城相遇的乔肥爷。二人并排进来,又让他想起龙兄鼠弟俩的可笑模样。

正在大厅里陪着河南提督左汉权的唐王长子朱由灵立刻迎上,左汉权带领地方百官跟着迎上半跪行礼:

“由灵见过汉王、福王两位王叔,给二位王叔请安。”

“河南提督左汉权见过二位王爷。”

“洛阳知府梁由兴见过二位王爷,给二位王爷请安。”

“”大小官员纷纷上前请安,英俊的汉王朱常浩挥手搀起朱由灵和左汉权:“大家请起,大家请起,不必多礼。”

福王常洵也许太胖,急于找地方歇息一下这身累赘,毫不客气地来到前排正中桌子旁坐下:

“由灵,你爹呢,还没出来。”

“回王叔,爹爹已换过寿服,马上就出来,侄儿已派人禀告爹爹两位王叔到,爹爹应该马上就出来才是。”

话音刚落,只听哈哈大笑声自内堂传来,快步走出一位年约六旬的老人,浑身罩着华丽的印满‘寿’字的寿服,正是今日过六十大寿的寿星唐王朱常泰。

朱常泰快步来到汉王、福王跟前,冲二人拱手谢道:“两位王弟远道而来,为劣兄道寿,劣兄诚惶诚恐,这里谢过了。”作揖拜谢。

汉王、福王连忙还礼,汉王笑道:“王兄六十大寿,为弟如何不来?小第这里祝王兄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福王跟着祝寿。

“祝唐王寿比南山,福如东海!”大厅中众客在唐王进来时全都起身相迎,此刻随着汉王、福王高喝祝寿。

“谢谢诸位,谢谢诸位!”唐王拱手谢礼,端起面前精美的银杯:“来,本王敬汉王、福王和在座的各位一杯。”一饮而尽。

“谢唐王!”众客跟着一饮而尽,一排家丁和侍女手端热气腾腾的美味佳肴鱼贯而入,分放各桌上,大家立刻猜拳划令,鸡鸭鱼肉大吃大喝起来。

别玉寒手端酒杯,静静望着端座前排主席的三位王爷和两位大人。

从皇上那本小册子得知,唐王朱常泰,虽排在已故光宗之后为神宗次子,但因是贵人所出,后为其母失宠所累而早早被发配到西北兰州做属王,还是光宗即位后念及兄弟之情而重新发往洛阳为王,光宗驾崩后唐王不为天启皇帝和魏忠贤所喜,吃过亏的唐王为此战战兢兢待在洛阳不敢离开半步,一心远离权力中心。不知为何两位王爷和当地大吏纷纷赶来为无权无利的唐王祝寿?

说起来汉王、福王要比唐王风光的多,福王本极为神宗喜欢,但因后宫廷杖之案失宠而发之开封为王,属地要比唐王大的多。汉王为神宗幼子,最为神宗疼爱,只因排在最后而无法坏了祖宗规矩立为太子,神宗只好封其为汉宁善王定居武昌府,掌管两湖属地,为三王中属地最大者。

更不可思议的是大明朝历届皇帝最忌讳番王相互走动串连,尤其是太祖燕王北平发兵,历经四年的靖康之难而夺了皇位后更是下令番王未得奉诏,不得擅自离开自己属地。从今日之势看这条圣旨已是形同虚设。

沉思应酬间,天色已晚,酒席将散,别玉寒一行别过唐王,方要出了王府,南宫蕊一行走过来。

“别兄与几位妹妹可要在洛阳多待上几日?也好让小妹尽一尽地主之谊,以谢别兄昨日出手相救,解我南宫家之危的大恩。”南宫蕊问别玉寒。

“区区小事,南宫小姐不必挂怀,我等来洛阳本就绕了弯子,耽误了行程,明日一早就要启程赶往武昌府,只好来日再聚了,实在对不起,辜负了南宫小姐的一片热心。”

“别公子是走陆路还是水路?”失望在南宫蕊的脸上一闪而过。

“水路,那样顺些。”

“真的,那太好了。”南宫叶叫了起来:“我和天雷哥哥明日也要返回芙蓉剑庄,正好顺路,咱们结伴如何?”

“好啊。”几个丫头昨日与南宫叶很谈得来,听南宫雪要结伴同行,高兴答应。

“那样正好,蕊儿明日在码头的牡丹楼为大家饯行。”这么订下来,南宫蕊带着南宫世家一行人告辞而去。

第二集 逍遥江湖: 第十二章 夜探唐王府 洛水辞佳人

回到分坛,四个丫环早已将醒酒汤和香茗准备好,大家洗漱完毕,别玉寒找了件深色长袍穿上,又让明镜找来一黑色毛巾,装扮起来。

众女冰雪聪明,见他如此,知道要去办事。千叶影儿放不下心:“寒兄,让祝伯跟你一道去吧?”

“不用了,我就是到处转一转,看一看。”

“洛阳的青楼多着呢,别转那儿出不来了。”阿娇叫道。

“有可能,应付你们四个还真有点黔驴技穷,得去观摩取经学点新东西才行。”别玉寒嘻皮笑脸回道。

“快滚吧。”甄如玉一把将他推出门,四女扭捏着格格笑了起来。

别玉寒离开分坛世,四下无人,一纵身上了房顶,施展轻功朝着唐王府方向奔去。来到唐王府,隐身一颗大树上向内观望,发现唐王府内仍沉浸在过生日的气氛中,四处虽有家丁巡逻,并无武林高手隐藏,向前奔去,小心逐楼察看。

首先来到大厅,闪到屋檐下,一只脚钩住屋檐柱子,翻身倒下,轻轻捅破窗户纸向里望去。只见唐王乐呵呵地正在逐件观阅今日收到的生日礼物。

“王爷,汉王和福王从未来贺过寿,为何今次前来?”唐王身旁站着一位雍容华贵的美艳少妇,手中把玩着一青铜古玩:“还送了这价值连城的秦鼎和本朝唐解元的画?”

“本王也不知啊,爱妃。”唐王正在端详着手中的一副画,正是本朝唐解元的秋香三笑图:“二人只说为了祝寿,并未提出任何条件。管他呢,不要白不要,先留着再说。”

如此礼物虽然贵重,但在皇家也并非什么,可为何两人却如此说?如果三王之间并无过多走动和亲近,为何今次亲来贺寿?还带来了如此贵重的礼物?

别玉寒想了半天也不得其解,见二人只顾清点礼物,并未谈及值得注意的东西,便一翻身上了房顶,往前搜索。

来到一处小巧玲珑十分别致的院落,院中屋子里传来阵阵笑声,别玉寒顺着笑声偷偷来到窗前,用舌头轻轻舔破窗户纸,往里望去。

一个身材窈窕、楚楚依人的美貌少女倒趴在一副高高鼓起的大肚皮上,一双洁白的手交替搓弄着因过大的肚子而显得十份渺小的小棍棍,香舌不时舔上两下。

姑娘肥硕的香臀上一只肥胖的白手不停地又摸又掐,有时还在股间滑来滑去,手上粘呼呼的,姑娘的腰肢随着那支手扭动着,嘴里哼哼唧唧的,似乎不胜折磨,却又透著舒服的享受。

“这胖福王还挺懂房中之术。”别玉寒看得心跳加速,腿间充血加剧。既然福王忙于此道,不再多看,翻身上了房顶,继续探查。

来到后花园一处僻静的别致小院,别玉寒藏身在花圃中,探头望向屋中,只见汉王正静静地坐在灯下读书,火苗一明一暗闪烁地映照着汉王英俊的脸庞。

别玉寒在花圃中待了一柱香的功夫,并无任何人前来,只见汉王起身,吹灭油灯。

看来汉王要休息了,今夜无任何收获了,以后要找人暗中监视几位王爷,如未与飞鹰堡和其他江湖派别有联络,也好给皇上个交待,想着站起身,脚下一点飞身离开唐王。

别玉寒刚离开唐王府后花园不久,一道人影自后花园的另一侧敏捷地跃入唐王府,不着一点痕迹,显然轻功十分高强。可惜别玉寒早走一步,未能察觉。

“孩儿见过父王。”那人来到汉王室内,向汉王一躬身。

“龙儿来了。”黑黝黝的屋子里,汉王背对着门,面壁而立,虽然有人进屋,却没有转身,也没有点亮油灯。

“姓别的确实武功高深莫测。”

“知道了,他刚来过唐王府。”

“哦?看来他真的在为皇帝小儿做事呢。”

“嗯,朱由检在冷府宴请别玉寒,还借用冷府的书房密谈,当然就是避人耳目,一定是要他查明谁是幕后之人。”

“既然如此,我们更应该尽快除掉他才是。”

“以他一人之力本不足为奇,但有时一颗老鼠屎能坏一锅汤,不能大意,何况他现在极有可能借重九幽修罗教的力量。”

“如果不是当时孩儿接到父王指令到洞庭湖去,这姓甄的和九幽修罗教都已经是我囊中之物。谁知算计了半天,最后却阴错阳差,让别玉寒在宜昌得了便宜。”

“有得必有失,龙儿不必过分介意。”汉王顿了顿:“现在就看少林如何对待姓别的了。”

“父王放心,即便少林不把他……”

“不能掉以轻心。”汉王打断儿子:“告诉烟儿和婉儿,调集人手,埋伏嵩山脚下,即使姓别的活著出了少林,也不能让他下得嵩山。下得嵩山,也要他脱一层皮,黄鹤楼一战他必败无疑。”

“是,孩儿这就去办。”

儿子走了,汉王却仍旧站在那里,久久不动。

半天,长叹一声,一举右手,打了个响指。

一个蓝衣老者立刻闪身而入:“王爷有何吩咐?”

“明天一早返回武昌。”

“是。”

回到分坛,四女还在灯下聊天儿等着他,见别玉寒进来,忙问都去了哪里?

别玉寒讲起在福王屋子里所见所闻,把四女羞脸红耳赤,纷纷拧他。少不得五人胡闹一番,才相拥而睡。

第二天清晨,别玉寒找来秋无霜和陶亮:“秋堂主,陶副坛主,如今江湖风云变幻,暗潮汹涌,加之洞庭十八盟妄想进占洛阳,你们要小心才是。”

二人此时对别玉寒自是言遵计从,立声应是。

“龙风昨日到洛阳来恐怕没有祝寿那么简单,咱们首先要借昨日南宫家变之事争取与南宫家和平相处,联合南宫家共同对抗洞庭十八盟,更要小心别让洞庭十八盟和南宫家结盟才是。我想南宫蕊是一个冰雪聪明的人,不会再让其他大的门派进入南宫世家的地盘,所以一定要尽量联合南宫家共同对外,才能阻止洞庭十八盟北进九幽修罗教的地盘。”

百年来洛阳一直是南宫世家的领地,当初教主甄不凡就是利用南宫政走火入魔而使南宫家无瑕他顾时借机进入洛阳,建立分坛。

如今南宫蕊羽毛渐丰,开始有了要夺回被九幽修罗教占据的地盘和生意的打算和动作,如今如能二者化解甚至联合最为理想,否则难免会两败俱伤,而使洞庭十八盟趁虚而入,甚至二者联合铲除九幽修罗教在洛阳的分坛,秋无霜和陶亮听了别玉寒的话,点头称是。

“另外要尽量暗中注意唐王府和官府,小心江湖其他门派与王爷和官府联合对付九幽修罗教,人在江湖,不能只看江湖,眼界要放宽,才能不吃亏。同时与肖副教主商议一下,将本人的意思同开封和武昌分坛交待一下,事情要做的不留痕迹。不要听人挑拨,轻易与朝廷和官府作对。看看飞鹰堡,一个不慎,全盘皆输,放眼诺大一个江湖,竟无他童刚兄弟的立足之地,前车之鉴啊。”

“别公子说得极是,秋某立刻就办。”

“如有任何异动,立刻同肖副教主商议,不可轻举妄动,也告诉在下和如玉一声,在下尽力帮忙就是。”

“谢公子!”秋无霜和陶亮站起,拱手相谢。

“京狮堂,飞鹰堡,那只是开始,江湖不再平静了。”别玉寒望着远处的滚滚的白云,自言自语道。

牡丹楼紧靠洛水,是洛阳城码头最大最繁华的酒楼,迎送往来客人总是要在这里进酒饯行,每日里好不热闹。但今日酒楼的二楼异常安静,没有任何闲杂人等,因为洛阳城里最有势力的南宫家包了整个二楼,新任家主南宫蕊正在宴请别玉寒一行。

“别公子,大恩不言谢,只要不违背南宫家的利益,不有违江湖道义,任何时候需要南宫蕊,南宫蕊万死不辞,来干了这杯。”南宫蕊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今日的南宫蕊一身杏黄色长裙,雅致利落,多了少女的温柔,少了世家之主的霸气和居高临下。但话一出口,不但分寸拿捏的好,还明明白白表示了虽然别玉寒对南宫世家有恩,但也不会违背江湖道义和南宫世家的利益。

“谢家主,别某只是巧遇而使援手,别无他意。”别玉寒跟着一饮而尽:“秋堂主已答应九幽修罗教会与南宫世家保持目前的和平共处场面,两家合作使洛阳成为江湖太平之地。南宫世家是洛阳城第一家,还望南宫家主多担待提携九幽修罗教才是。”

“别公子过奖了,南宫家从无争霸江湖的勃勃野心,但也不会坐视别人欺负我南宫家,南宫蕊会与肖副教主和秋堂主合作维持洛阳这片天的。”

有了南宫蕊这番表示,看来短期内洞庭十八盟想要和南宫世家结盟对抗九幽修罗教是要费些周章才行,唐王也会处于九幽修罗教的监视之下,这次洛阳之行也算没白来。

心情舒畅之余,别玉寒开怀畅饮,男的喝的个个脸红脖子粗,女的个个媚眼含春,娇艳欲滴。半醉半醒之中,一行人连同白天雷夫妇上了大船,扬帆顺洛水而下。

透过蒙松醉眼,看着站立在洛水岸边的南宫蕊。其神其态,令别玉寒想起曹植的。

借着酒劲诗兴大发,信口吟出: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飘忽若神,陵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转眄流精,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

朗朗声中,一群英俊男女随流而去,冲入江湖,迎向未知却充满美好希望的明天。

朗朗声中,岸边南宫蕊挥着手,转眄流精,光润玉颜,杏黄衣裙在晨风中飘逸,宛如诗中的洛神。

“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哼,还想着那个王幽兰呢。”阿娇突然开口,将大家沉醉在诗情画意中的气氛一扫而尽。

这个表妹自小就专与他捣乱,往他的诗画故意泼冷水,让他又恼又气,可又那她没办法。别玉寒瞪了她一眼,住口不言。

南宫叶赶忙拽住阿娇:“阿娇妹妹,这王幽兰是谁,还值得别公子当着你们姐妹的面高歌颂她?”

“叶姐姐你不知道这王幽兰?她可是最近名震京城的夺命仙子,黄山神尼的爱徒。”杜隽旁边叫道。

“这王幽兰虽是黄山神尼的爱徒,武功却是打不过我表哥的。可表哥竟被这女人赶进百花园,你说我这表哥”

“等等,百花园是什么地方?”南宫叶打断阿娇。

“京城最有名的妓院。”

“啊!”南宫叶睁大眼睛望着别玉寒:“有这么多貌美如仙的姐妹跟着你,你还去那种脏地方?太对不起几个姐妹了吧。”

“你想哪儿去了,我是躲难去了,什么事都没干。”

“哪儿不能躲,偏躲那里去,我看是别有用心。”南宫叶嚷道。

“我是慌不择路,误打误撞到了哪儿的。”别玉寒双手连摆,拼命解释。

“不对吧,好像你还见着了乔肥爷,躺在小桃花的大床上。”

“为了小桃花还醋劲大发,和荒唐公子在妓院大打出手来着。”阿娇和杜隽争相对别玉寒鞭挞。

“原来你是个花心大萝卜,怪不得江湖叫你,叫你”虽说是结过婚,毕竟这几个字太过淫秽,南宫叶一时说不出口。

秀才碰到兵,有理说不清,阿娇、杜隽再加上这心直口快的南宫叶,别玉寒只恨自己在牡丹楼喝的太少了,应该喝得一醉不醒,不省人事,一觉睡到武昌府才对。

“你可没对我说过这个王姑娘。”甄如玉挽住他的胳膊,悄悄问他,醋味自然随着话音飘到别玉寒的鼻子里。

“阿娇,过来给如玉解释清楚,不然,到武昌我立刻把你送进武昌府。”

“你敢?”阿娇来到甄如玉跟前:“如玉姐,你想开些,反正他去那里时已经不是童子鸡了,纯洁还是留给咱们了嘛。”

“啊?!”众女都长大口,盯着阿娇,连旁边聊天的沈岩和白天雷都笑了。

“不许胡说八道。”别玉寒面红耳赤,呵斥表妹。

“谁让你在那儿‘含辞未吐,气若幽兰’,摇头摆尾的发酸呢,听着‘气若幽兰’我心里有气。”转身对甄如玉悄悄道:“我们说得都是事实,不过表哥是全身而退,没做那脏事,表哥一回来千大夫就检查过了。”

“谁检查了?你尽胡说八道。”千叶影儿气得要拧阿娇,阿娇忙身闪身躲开。

就在大家热热闹闹顺洛水而下时,洛阳城南土地庙里阴森可怖,一排蒙面黑衣人守在门外。庙内土地神坛上坐著两名蒙面人,对面五把椅子上亦坐著五名蒙面人。

“启禀左右信使,这别玉寒三番两次坏了我们的大事,多少心血付之东流,此人不除,终是心腹大患。”坐在左手第一把椅子上的蒙面人冲神坛上二人拱手道。

“飞鹰堂主说得有理,这别玉寒武功厉害的吓人,如今更有九幽修罗教在后面撑腰,南宫世家和千叶世家恐怕也会先后成为他的后盾,令主下令不惜一切代价除掉此人。但他已得罪少林和唐门,咱们可以借少林、唐门除掉此人。”神坛上右侧之人阴沉沉开口。

“即使除不去此人,也会令其元气大伤,咱们再除去此人,要省掉不少气力。”神坛上左侧之人接道。

“对!我与右使会同飞鹰、毒龙、京狮三堂在别玉寒少林比武后半路阻杀此人,白虎、黑豹二堂随时阻挡九幽修落罗教和其他白道门派营救别玉寒,务必致此人与死地。”

“丐帮决定明年六月初一在洛阳龙门石窟选新帮主,此事该如何处置?”其中一名蒙面人问道。

“交给黑豹堂去办。”

“遵命!”五名蒙面人转身飘然而去,神坛上两名被称为左右信使的蒙面人对望一眼,如流星般越窗而去,一闪不见,土地庙又恢复了他应有的死寂。

初冬的洛水较其他季节冷清了许多,宽阔的江面上很少有船只来往,异常肃静。太阳慢慢西下,晚霞迎红了半边天,岸边被晚霞映红了的枫林随着北风瑟瑟摇摆,使得倒在江中的影子翩翩起舞。只有大船上不时传出少女天真无邪的朗朗笑声,划破寂静的江面,盖过枫林的瑟瑟声,飘向远方。

太阳完全落山,天色由鲜红转为灰暗时,大船转入汉江不久便到了襄阳,停靠在码头。

“顺江而下,水急船快,尚未与白兄促膝长谈,便要分手,实在可惜可憾。”别玉寒对白天雷拱手道别。

“白某深有同感,如不是别兄执意赶往武昌,白某定请大家到芙蓉剑庄一叙。”白天雷拱手回礼。

“既然没谈够,何不到芙蓉剑庄住上一晚,来个彻夜长谈?”南宫叶插口道:“我与几位妹妹还聊口呢。”

别玉寒摇头道:“下次吧,我们还是赶往武昌的好。”

“如玉妹妹身子不适,你这么不停颠簸,也太不心疼如玉妹妹了。再说休息一晚,又耽误不了多少路程。”

“我没事,大家还是继续赶路吧。”甄如玉嗔怪地瞪了阿娇什么都说,连自己怀孕的事情都告诉了南宫叶,毕竞自己尚在闺中,未婚先孕是丢人的事

“怎么?看不起我芙蓉剑庄?”一向脾气急燥的南宫叶真要急了。

千叶影儿知道大家着急赶回武昌都是为了自己,心中感激,开口道:“南宫姐姐说得也在理,既然到了襄阳,不到芙蓉剑庄拜访一下白老夫人,我们这些做晚辈的岂不是让他人笑话我们不知江湖礼数?咱们就到芙蓉剑庄拜见一下白老夫人,明日一早赶路,如果风顺水急,一切顺利的话,太阳落山后我们也能到武昌,寒兄和甄姐姐几位看如何?”

杜隽和阿娇自是爱凑热闹的,立刻拍手称好,别玉寒和甄如玉听千叶影儿如此说,看看南宫叶真要急了,自己如再说不去,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只好点头答应。南宫叶高兴地拽过甄如玉和千叶影儿前面带路,车马飞奔芙蓉剑庄而去。

芙蓉剑庄位于襄阳城外临汉江的凤凰山上,别玉寒在庄前山坡下勒马站住扬鞭指着漫山遍野的矮树和树后隐约可现的庄园对白天雷说:“白兄居住的真是一个好处所,但看这漫山遍野的芙蓉,花开时节必是美不可言,神仙也要羡慕不已啊。”

白天雷笑道:“别兄过奖了。”

“一点都不过奖。”白天雷刚开口,南宫叶打断他:“当芙蓉开遍山野时,这里整个就是花的山,花的海,整个剑庄都充满了花香,一不小心你便会把花香带进襄阳城里,飘到汉江对岸。有一次,我回洛阳,蕊儿妹妹追着问我身上涂了什么香料?”

大家哈哈大笑起来,南宫叶一瞪眼:“笑什么笑?我说的可是真的。”

大家笑得更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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