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王老五的情欲生活(全本)-10

  


【第三卷:夏日的温情】 (33)女为悦己者容
蒋晓芊在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看见郝冬梅爬在自己的病床边睡着了,她的母亲睡在旁边的床上。来自身体深处的疼痛又开始,但她忍着没发出声来,怕惊醒睡在房间里的两个人,她轻轻的摸着郝冬梅的头发,眼泪在眼眶里转啊转,她忍着没让它们流下。她很羡慕郝冬梅的这头秀发,在一个月前,她也有很美丽的一头秀发,因为掉得实在厉害,所以她让护士把她的头发都剃光了。现在的她,就像一个尼姑,可尼姑是在尼姑庵里吃斋念佛,而她却在这个病房里‘修道’,过着与世隔绝般的日子,但她自从住进这间病房以来,还从没想到过死,她想活下去,所以她顽强的与病魔抗挣着。
“晓芊姐姐,你醒了。”
郝冬梅醒来揉着哭肿了还没消肿的眼睛,见蒋晓芊已经醒来就问:“现在还疼吗?”
蒋晓芊摇摇头,脸上强忍着痛,挤出丝丝的微笑,她的笑还是表现得那么的迷人,让郝冬梅误认为她真的不再疼痛。
“冬梅,你怎么来了?怎么会知道我住院的呢?”
蒋晓芊拉着郝冬梅的手问,脸上仍然露着微笑。
“俄是从干沟村来的,要买小学的教学用品。”
郝冬梅向蒋晓芊说着自己来西安的原由,然后给她说:“俄昨晚给哥打了电话,他说今天就来看你嘞。”
郝冬梅说到王老五要来,脸上笑了起来:“等哥来了,你的病会马上好起来的。”
“你说武哥要来吗?是今天来,对吗?”
蒋晓芊听说王老五要来,有些不知所措:“怎么办啊?冬梅,我该怎么办啊?”
她象是受了刺激一样,似乎疼痛已经不在,坐起来四处找着什么。
“咋的啦?哥来是为救你的啊。”
郝冬梅见蒋晓芊忽然这个样子,站起来扶着她的肩说。
蒋晓芊的母亲也醒来,见女儿这样,忙过来问:“芊儿,你是咋的啦?找甚呢?”
“妈,我的衣服呢?还有假发在哪里?武哥要来了,我得打扮打扮,可不能让武哥看到我这个样子。”
蒋晓芊见她母亲过来,问母亲要自己的衣服穿和假发戴,像是王老五马上就可能进来似的。
“谁?谁要来?”
蒋晓芊母亲很奇怪的问。
“阿姨,是我哥要来。”
郝冬梅回答,然后转向蒋晓芊说:“晓芊姐姐,没那么快,他还要坐飞机呢,到这里,也得等到中午嘞,你快躺下吧。”
“哦,是吗?”
蒋晓芊才想起现在是早晨,还要等几个小时,王老五才会到。于是她给母亲说:“妈,我要吃东西,只有吃了东西,人才会精神起来,不是吗?等武哥来了,他才能看到我很精神的模样。”
“好!好!好!想吃点甚?妈去给你买来。”
蒋晓芊母亲听到女儿说要吃东西,很高兴的说着好,她为女儿不想吃东西发愁得哭了好多次,今天突然说要吃东西,心里高兴得不得了。医生常给她说,只要她能正常吃饭,就可以多活些日子,所以母亲为这个高兴。
“羊肉泡馍,我想吃羊肉泡馍。”
蒋晓芊给母亲说。
“我这就去买,你先喝点牛奶好吗?”
母亲劝蒋晓芊,想尽量让她多吃点有营养的。
“阿姨,我陪晓芊姐姐喝牛奶吧,你快去买。”
郝冬梅想自己去买,但她对这里不熟,不知道哪里有卖羊肉泡馍,所以只能这么说。
“妈,你快去吧,这里有冬梅陪着我呢,我饿了。”
蒋晓芊也给母亲说,她根本不饿,但为了让自己身体有力气,她必须吃点东西,只有吃了东西,见到王老五时,才不会这么的虚弱。
等母亲出了门,郝冬梅把牛奶热了热,要给蒋晓芊喂。
“我自己能喝。”
蒋晓芊接过牛奶,笑着给郝冬梅说:“把你吓坏了吧?看你哭得眼睛还肿着呢。”
蒋晓芊看着这个比自己小很多的姑娘,相处过才几天时间,好像比那些相处了几年的人还贴心。人这个动物很是奇怪,有的人天天见面,平时嘴巴说得多好听,可到了真正需要帮助的时候,一个个都躲得远远的,而有的人,即使就见过那么一次,好似认识了一辈子似的那么久,在自己最危难的时刻,往往只有这样的人伸出援手来,也许这就叫人们常说的缘分吧。蒋晓芊和郝冬梅就是有这样的缘分,和王老五也有这样的缘分。
“昨天看见姐姐那样,俄真的吓了一跳嘞。”
郝冬梅坐下来:“你快喝呀。今天看见姐姐这样,俄才稍稍放心了些。”
蒋晓芊很勉强的喝着牛奶,把它当药一样的喝,好几天没好好的吃东西了,只要一吃就会吐,所以她都害怕了吃饭,像得了厌食症似的。
“这就对了,只要你能吃点,不管什么,对你的身体都有好处的。”
医生和护士推开门进来查房,说话的是她的主治医生,他脸带微笑的接着问:“昨晚睡得好吗?”
“恩,还可以。今天能给我输点有营养的吗?”
蒋晓芊想让自己尽快的恢复些气色,等王老五来看到时,能有个好脸色,所以要求医生给开点有营养的药。
“当然可以,不过,吃饭比任何营养液都好,只要你能正常吃饭,你就会越来越精神的。对抗病魔,没有比吃饭更好的药了。”
医生边说边用听诊器听着蒋晓芊的胸和腹部,然后转回头给护士说:“给她量个体温和血压。”
说完面对蒋晓芊说:“今天你看起来好很多,只要保持这样的状态,相信你能战胜疾病的。”
医生对待没救的病人,除了用药以外,就是精神鼓励,所以他说的话尽量轻松些,对病人是有好处的,可惜的是现在这样的医生实在很少,拿回扣或收病人红包时态度要比治疗一个病人时好很多。
“医生,请问,只要晓芊姐姐好好吃饭,她就会好的,是吗?”
郝冬梅天真的问医生。
“你是她妹妹吧?漂亮的姐姐肯定有漂亮的妹妹,你要好好的照顾你姐姐哦。”
医生没有正面回答。说完,和护士走了出去。
蒋晓芊把母亲买回来的羊肉泡馍吃了一小半,觉得胃里很不舒服,但这次没吐出来。护士已经给她打上点滴,是白蛋白和氨基酸。她躺在床上边打点滴,边教郝冬梅化妆,让郝冬梅给自己描眉、夹睫毛、给脸上施粉,最后涂了唇膏,等郝冬梅把这些都做完后,她让母亲拿出假发戴上,郝冬梅端着镜子站在她床前让她照。
蒋晓芊看见镜子里的自己,似乎很满意的微笑起来,这种幸福的等待让她的疼痛暂时消失了,她渴望见到的人就要到来,不知道他有没有胖一些或瘦一些,是不是还喜欢那样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他的眼神还是不是那样的有穿透力,等等这些她熟悉的,她都渴望知道。这些日子来,她完全可以给王老五打电话,告诉他自己的病情,让他来陪伴自己度过这不长的时间,但蒋晓芊没这么做,她不想让王老五知道自己病了,而且快死了,她想给他留下自己最美丽的形象,让他在自己死后想起她来,都是美丽的,所以她忍住想见王老五的渴盼。现在,这个日夜思念的人,自己爱上还没多久,但觉得最难舍的男人就要来了,怎么能不好好把自己装扮一凡呢,她不想让王老五看见自己头发剃光,满脸憔悴的样子,尽管不能与几个月前相比,但她还是要尽量的保持自己的美丽,让自己最美好的的一面展示给心爱的男人看。
王老五下了飞机,坐出租车直接往医院赶。他不停的看表,催着司机能不能再快点,催得司机有些不耐烦,开着车给王老五说:“大哥,超速是要罚款的,别这么急,好不好!”
“哦,对不起,是我太焦急了,你就按你的速度开吧。”
王老五在后坐上道着歉。
“住院的一定是大哥很重要的人吧?”
司机看王老五急成这个样子,所以猜测着问。
“恩。”
王老五恩了一声,头朝车窗外看着路边唰唰飞过的树,想起蒋晓芊那灿烂的微笑和悦耳的声音,在陕西与这样一个美丽的女子邂逅,短短几天时间,她就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自己,而且是那么的彻底,让他不知道该怎么报答她的爱,为自己不能给她太多而深感自责。现在这个女子病了,而且从郝冬梅的哭声判断,可能很重,会严重到什么地步呢?他不敢想象,也不愿意去想。
在快到医院时,王老五拿出手机,给郝冬梅打了个电话,问她们在什么科。
郝冬梅接完王老五电话,给蒋晓芊说:“晓芊姐姐,哥快到了,我去楼下接他。”
说完,她走出了病房。
蒋晓芊听见郝冬梅在电话中给王老五说在肿瘤外科,就知道他马上要到了,心跳的速度在加快着,等郝冬梅出了病房,她让母亲帮自己半坐起来,然后再照了照镜子,理了理头上的假发。
“要来的是甚人?”
母亲好奇的问女儿。
“一个朋友,我叫他武哥。妈,你看我这样子可以吗?”
蒋晓芊回答着母亲的问话,并抬头问母亲自己的样子怎么样。
蒋晓芊母亲猜想可能是女儿的心上人要来,因为从病倒到现在,来看她的人很多,也有男人,可没一个让她这么激动的,听说这个人要来,不仅要吃东西,还要化妆,说明这个男人在她心里很重要。她相好的那个男人,一直没来过,这个男人,蒋晓芊母亲见过一面,她还偷偷的给这个男人打过电话,希望他能来看看自己的女儿,以为只要他来看蒋晓芊,自己的女儿病情就会好很多,可是,这个薄情的男人,在电话中一再推脱,说自己在外面出差,或者说自己很忙,没时间,蒋晓芊母亲很失望,怎么自己的女儿这么命苦呢。
王老五刚下出租车,见郝冬梅跑上前来,扑到自己的怀里哭着说:“哥,是癌症!晓芊姐姐得了癌症,呜呜……”
王老五听到郝冬梅在电话里说在肿瘤外科,就已经猜出个八九分来,现在得到证实,果然是癌症,心都凉了大半截,怔怔的站在那,任凭郝冬梅在自己的怀里哭。
“大哥,这是你的行李。”
出租车司机把行李给王老五抬下来,等在那准备收钱呢。
王老五听到司机说话,忙把郝冬梅的身子从自己的胸前扶起,问司机“哦,多少钱?”
王老五把车钱给司机后,仍然没忘记的说:“谢谢你。”
“好了,咱们上去吧,冬梅。”
王老五说完,提起行李,和郝冬梅走进住院大楼。
蒋晓芊的心跳随着王老五即将到来而激荡着,她想见他但又怕见他,已经三个多月了,这个让自己想起来就心动的男人,这个让自己很消魂的男人,这个在自己就要离开人世而到来的男人,是那么的让她割舍不下。现在她知道自己不想死的原因了,就因为这个男人,为了这个男人,所以她不想这么快的离开这个世界,她想活着和他有更多的消魂,想和他一起制造很多的难忘,她想和他共同的拥有那张她和他的初夜之床。
蒋晓芊已经听到了脚步声,心就提了起来,等待着见到王老五那一刹那的激情,要是这里不是病房,而是自己那爱巢多好啊。这样的等待,既是兴奋,又是焦急,时间像是凝固了般,是那么的漫长。蒋晓芊此时的眼睛,闪着光芒,从眼神里,根本看不出来她是个快死的女人,反而像个怀春的少女,等待着情郎的怀春少女。她的目光不停的朝门口看,心欢蹦乱跳着,有些等不及了。


【第三卷:夏日的温情】 (34)泪为知己者流
王老五的心情随着就要见到蒋晓芊,慢慢平静下来,他要让自己的平静,让自己的笑容,带给她希望,让这个难忘的女人为自己的微笑而平静,他要拥抱她,把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那脆弱的身心,用自己的爱去拥抱她。在上楼的电梯里,郝冬梅已经告诉了王老五蒋晓芊的一些情况,所以王老五有了思想准备。
蒋晓芊终于看见门开了,那个三个多月来,自己日思夜想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的脸上带着微笑,迷人的微笑,步子不紧不慢,眼神还是那么的有魅力,尤其是在他微笑的时候。蒋晓芊看到王老五这个样子,笑了,心情平静的笑了,原来他还是那么的从容,还是那么的有风度,不像自己想的那样,从他表情上,根本看不出他可怜自己,同情自己的意思,她需要的,就是他的这种微笑。
“武哥,你来了。”
蒋晓芊忘记了自己的病魔,疼痛已经不在,似乎王老五是驱魔者,把她的病魔赶跑了一样,她的脸微微的泛着红晕。
王老五眼睛不离开蒋晓芊的眼睛,始终面带微笑,把行李箱放下,听到蒋晓芊和自己打招呼,走上前去,张开双臂,坐在床边,把蒋晓芊揽入怀里,手在她的背上轻轻的上下抚摸着,觉得她的身体单薄了很多,没有了记忆中肉感,自己的心里感受到的是一个脆弱的生命,这个生命随时都有可能在自己的怀抱中消失,所以王老五拥抱着蒋晓芊久久不放,好似没看到她的母亲和郝冬梅在屋子里一样的抱着她,他的那种旁若无人的拥抱,让蒋晓芊很放松,很舒心。
郝冬梅跟在王老五身后进来,看到他什么话都不说,走上去就拥抱蒋晓芊,心里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只怔怔的站在那看着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
蒋晓芊的母亲拉了一把郝冬梅的手,把呆站在那里的郝冬梅唤醒了似的,两人悄悄的走出了病房。
蒋晓芊在王老五抱住自己的那一瞬间,就把眼睛闭上了,陶醉在爱人的怀抱里,是每个正常女人的奢望,可蒋晓芊的感觉和那些正常的女人感受到的不一样,她没有觉得王老五在同情和可怜她,不像单位的同事那样怜悯自己,而是感觉他是在爱怜着自己,那种发自他身心深处的爱怜,让她觉得安全,忘记了死亡,全身很舒坦,仿佛自己又和他融为了一体,所以她很陶醉的闭上眼睛。
郝冬梅以为王老五和蒋晓芊的见面将是肝肠寸断、撕心裂肺的,甚至自己都准备好了要陪着痛哭一场的,可万万没想到,眼睛看见的是那么一幅温馨浪漫的场景,这让她有些嫉妒,尽管自己刚才还在王老五的怀抱中哭哭啼啼的,可她想有的拥抱就是刚才看到的那样拥抱,所以她为蒋晓芊感到高兴的同时,自己还有些嫉妒,希望躺在那病床上的不是蒋晓芊,而是自己。一个姑娘的心事,永远都是复杂的,郝冬梅的这个心思,是每个怀春少女都有的,并不是她个人的专利,要是一个姑娘,看到所喜欢的男人搂抱别的女人而无动于衷,那才是不正常的。
郝冬梅和蒋晓芊的母亲在楼道里,各自想着心事。
蒋晓芊的母亲也看到了刚才那一幕,作为一个女人,她能理解女儿那陶醉的面容,这是她护理自己女儿以来,见到她最开心的场景,她为女儿感到由衷的高兴。
病房里,王老五和蒋晓芊就那样紧紧的拥抱着,谁也不说话,还有必要说吗?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意境,不是每个人都能体会的。房间里静得两人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蒋晓芊的眼睛还是闭着,而王老五的眼眶开始湿润,但他忍着想大哭一场的压抑心情,他要给她的是微笑,不是泪水,在这个时候,微笑对蒋晓芊来说就是良药,他要让她在最后的生命里保持着微笑,所以王老五没哭,是忍住了没哭。
有个护士进来,看到两个人这样的相互拥抱着,笑着假装咳嗽了两声。
蒋晓芊听到咳嗽,忙睁开眼,见护省姐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她羞红了脸,推开王老五,王老五在蒋晓芊推开他的那一刹那,把眼眶的泪很利索的抹掉,等把脸对着她时,已经是满脸的笑。
“今天的针打完了,蒋小姐,你今天好漂亮哦。”
护士很尴尬的说着话,把手里的盘子放在床头的柜子上,没看王老五,埋头给蒋晓芊拔针头。
郝冬梅和蒋晓芊母亲这个时候也进来了,王老五笑着和蒋晓芊母亲点头打招呼,作了自我介绍,然后王老五走出病房,到医生办公室询问蒋晓芊的病情。
“你是蒋小姐的什么人?”
主治医生问王老五。
“我是她哥。请问她还有多长时间?”
王老五没问能不能治好,而是问还可以活多久。
“不好说,可能一个月,也可能几个月,蒋小姐能挺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她求生的欲望很强,不象别的患者,这种癌症,来得很快,死得也很快。目前没什么办法。尽量让她开心点吧,只要能正常吃饭睡觉,加上她自己的努力,多争取点时间还是可以的。”
医生看王老五是个很不错的男人,所以说的很详细。
“那我可以带她出去走走吗?比如坐车子没什么问题吧?”
王老五想带蒋晓芊常回她的公寓看看,带她到饭店吃饭,他刚才已经做出决定,打算陪她度过这段不多的时间。
“可以的,但要把止痛药带上,她随时都会感觉到锥心的痛,这种疼痛是会导致休克的。”
医生给王老五说了些注意事项。
“谢谢你,我会注意的。”
王老五说完,和医生握手,走出了办公室回到病房里。
蒋晓芊已经换好衣服,见王老五进来,脸带笑的说:“武哥,我们出去吃饭吧。”
“你没事吗?如果不疼,那我们就去吧。”
王老五看着她那高兴的表情,不想扫她的兴。
“没事的,你来了,我的病都好了一大半。冬梅说的没错,只要哥来,我的病就会好起来的。是吧?冬梅。”
蒋晓芊说着看看郝冬梅。
“是啊,要是哥早点来就好了。”
郝冬梅看着王老五回答着蒋晓芊,有些责怪王老五似的。
“那我们走吧,晓芊妹妹想吃点什么?”
王老五说着去扶蒋晓芊,并问她想吃什么。
“我认识一家不错的餐馆,我带你们去吧。”
蒋晓芊接着给王老五说:“没那么严重,不用扶,我自己能走。”
但她还是拉着王老五的手不放。然后给她母亲说:“妈,我的墨镜呢?”
她母亲把墨镜递给她,王老五接过来,亲手给她戴上,开着玩笑说:“名人就是名人,怕有绯闻。我想出名都难,现在好了,和个大明星一起出去吃饭,那些狗崽子们也能把咱们拍上照了,说不定明天就见了报纸出了名呢。哈哈!”
王老五说完就哈哈的大笑起来。他的这笑声,把阴暗的气氛都驱散了,逗得三个女人也微笑了起来,尤其是蒋晓芊,听见这熟悉的哈哈大笑声,心情无比的好,觉得心里无比的塌实。
四人打车来到长安大酒家,中午吃饭的人不是很多,他们要了一间包房,点了些清淡易消化但又有营养的菜。可能是心情好,蒋晓芊每样菜都尝了点,还喝了碗小米粥和半碗参鸡汤,面色红润了很多,额头和鼻子上还渗出细细的汗来。王老五给她们讲着自己能想到的笑话,让大家都暂时忘记了蒋晓芊的病情。
郝冬梅也很开心,因为见到了王老五,虽然她想问他收到自己写的信没有,但为了蒋晓芊,她没有问出来,她已经把见到蒋晓芊时的伤感忘记了,又变回原来那个可爱活泼的样子。
“武哥,今晚我想回家里住。”
蒋晓芊红着脸看看母亲,又看看王老五的说。
王老五怔了一下,马上脸上就笑起来说:“好啊,等吃完饭,我先带你四处逛逛,给医院打电话请个假,晚上就住家里。”
蒋晓芊母亲见女儿今天这样精神,完全不像个病人的样子,心情自然好了很多,觉得有王老五陪着她,她就有希望活下去,所以只要她高兴,都依着她,尽管自己觉得有些别扭,但为了自己的女儿,她还是默认了。
“武哥,一会你去把我车开来吧,就停在电视台的停车场里。”
蒋晓芊给王老五说。
“好啊,我现在就去吧,你们慢慢吃着。”
王老五也觉得应该有辆车,这样才方便带蒋晓芊四处的逛。
“给,这是车钥匙,是辆红色奥迪A4。”
蒋晓芊从包里拿出车钥匙递给王老五:“我会给门卫电话的。”
“那我走了,你们稍等,我一会就回来。”
王老五接过车钥匙,起身出了包房。
蒋晓芊看着王老五的背影,拿出自己那关着的手机,给门卫打了个电话,说明会有个男人来取车,让他别拦着。打完电话,她看着郝冬梅问:“冬梅,武哥还是一个人过吗?”
“恩,还没对象嘞。”
郝冬梅有些羞涩的回答。
“你喜欢武哥吗?”
蒋晓芊又追着问,因为她发觉郝冬梅看王老五的眼神变了,没了以前那种单纯,而是变得复杂了,说明她喜欢上了他。
“晓芊姐姐,你咋问这个问题嘛?”
郝冬梅脸唰的红了起来。
“答应姐姐,以后你要好好的守侯着哥,他也是个很孤独的人,需要人疼呢。”
蒋晓芊像是在交代后事一样,认真的给郝冬梅说,在她看来,郝冬梅的纯真可爱和美貌,是最适合王老五的,自己不能陪他度过一生,已经很遗憾了,她不想让王老五那样孤独的一个人生活,想给他撮合一个好女人。
“姐!你说甚话嘛!”
郝冬梅还没意识到这是蒋晓芊的最后遗言。但蒋晓芊的母亲意识到了,忙接过话来。
“芊儿,可不许胡思乱想。”
她母亲的话让蒋晓芊的泪水开始流下来。
“妈,我知道自己的病情,这是迟早的事情,我要在活着的时候,看到他幸福,这是我的希望啊,是我活下去的希望。”
蒋晓芊哭着说。
“晓芊姐姐,你别哭嘛,你一哭,俄心里也难受嘞。”
郝冬梅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于是自己也哭了起来。
三个女人一台戏,此时就在这个酒家的包房里上演开来,但演的不是喜剧,而是哭戏。一个比一个哭得伤心,蒋晓芊本来见到王老五时就想哭的,但直到这个时候才哭出来。母亲是为她即将离开人世而哭,一想到她还那么年轻,就心酸的想哭,现在又听到她交代后事一样的说话,就哭出了声。而郝冬梅是心疼蒋晓芊而哭,这么漂亮的一个姐姐,被病魔折磨得不成人样,所以她看着她那样子就想哭。
王老五走出酒家,拦了辆车,给司机说了去的地方后,也默默无声的把心里早就忍不住的泪流了下来,他能有什么办法,唯一的办法就是多给予蒋晓芊些快乐,回报她给予自己的那份真爱,在这个世界上,一个人能真正遇到个知己本身就很难,他王老五受到上天厚爱,给了他这么多个红颜知己,而蒋晓芊是他给予回报最少的一个,而且她随时都有可能离开这个可爱又可恨的世界,一想到以后自己将再也见不到她,王老五能不伤心吗?能不为这样的知己流泪吗?他让泪水静静的从眼眶渗出,流淌在鼻子两侧,不去擦它,就让它那样流淌着,这是为知己而流的泪,值得。


【第三卷:夏日的温情】 (35)没有欲念的裸体
王老五到电视台,很顺利的取到了车,他开上车后,返回到吃饭的酒楼,付完帐单,开车先把蒋晓芊母亲送回公寓,再把郝冬梅和陈老师安排到一家好点的宾馆住下,蒋晓芊还给了陈老师几张自己的名片,告诉他去找人买教学用品时,可以把自己的名片给他,可以得到最大的优惠。
然后王老五带着蒋晓芊,到处的逛。整个下午,王老五都陪在蒋晓芊身边,带她很放松的逛商场,还给她买了几件衣服,包括她穿的内衣,这是王老五第一次给女人买内衣,连寒冰都没受到过如此待遇,在女人内衣专卖店里,王老五显得很自然,象陪自己的太太一样的自然,没半点不好意思,摸摸这个摸摸那个,不逛还真不知道,一逛才晓得女人的内衣还真是花样繁多,各种花色那是不用说了,胸罩的尺码是按ABCD来区分的,让王老五是大开了一回眼界。
两人还买了情侣T恤衫,当场就换上,穿着逛来逛去,蒋晓芊一直处于兴奋状态中,不仅忘记了自己的病痛,还忘记了自己是名人,也不再戴墨镜,不再害怕被人认出。
在两人手拉手的出入商场时,引来很多人的目光,有的还指指点点,但王老五根本不在乎,甚至当着那些人的面搂着蒋晓芊的腰,时不时的在她脸上或额头上吻一下,似乎在向人们炫耀自己拥有着这个在陕西家喻户晓的漂亮女人,这也是对世俗的一种宣战,那些狗崽子们不是要偷拍吗?那你们就来吧,我们敞开的让你们拍个够,那些在背后喜好拿名人们开涮的人,不是爱看名人的笑话绯闻吗?那我们就让你们看个够,让你们把舌头讲麻、讲烂的说个够。王老五不管这些,他一心只想让这个以前出门都要戴墨镜的女人,在她有限的短暂生命里堂堂正正的逛街、购物、嬉笑,让她回归本来的做人真面目,让她不再那么的躲着人,让她不要再怕这怕那的。可惜的是那些狗崽子们像是休眠了一样,一整天的没给他们免费拍个照。
两人逛累了就买杯咖啡,坐在路边的休闲椅子上,蒋晓芊靠着王老五的肩,王老五给她猜着路过的每个人是做什么的?生活得怎么样?结没结婚等等。把蒋晓芊逗得咯咯直笑,讲到怎么样看那些人的性欲强弱时,蒋晓芊还装着生气的样子拿拳头捶打他,嘴里还骂他坏蛋、色鬼。
两人的这个下午,都各自把自己的烦恼丢开,只认真的调笑,世间能有几对情侣能如他们一样的,如果有,就站到他们面前去比一比吧。
直到下午六点,两人才回到蒋晓芊的公寓,她的母亲已经炖好参鸡汤,做好可口的饭菜。见到两人嘻嘻哈哈的回来,蒋晓芊母亲心里才塌实些,看到女儿在这个男人的陪伴下,已经不象个癌症患者,做母亲的心里能不开心吗?
“没累着吧?快过来吃饭。”
蒋晓芊母亲张罗着碗筷,喊他们吃饭。
“我还真饿了呢。”
蒋晓芊走到餐桌边坐下直喊饿。
王老五亲手给她盛了碗参鸡汤:“小心烫啊。”
还不忘记提醒着烫,自己也坐下来,蒋晓芊母亲给他端来了一碗米饭。
“妈,今天武哥带我逛了很多商场,好久没这么痛快的逛街了。”
蒋晓芊喝了几口汤,抬起头给母亲说。
“是吗?那以后让你武哥天天的陪你逛吧。”
蒋晓芊母亲很感激的看着王老五说。
“伯母,改天你也和我们一起去吧。”
王老五扒拉着米饭说,他也饿了。
“武哥,你不会马上回去吧?”
蒋晓芊一想到王老五迟早要离开,有些伤感,放下汤勺问。
“我是专门过来陪你的,怎么会回去呢,我还怕你赶我走呢。”
王老五看着蒋晓芊,其实他来的时候只想看看她,然后就去找江雪的,可知道她没多少日子后,就决定留下来陪她度过这最后的日子。
“真的吗?你那边没什么事情吗?”
蒋晓芊有些疑惑的问。
“我一个闲人,能有什么事,你放心吧,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除非你烦我,赶我回去。”
王老五没看蒋晓芊,只顾着吃饭:“恩,这菜真好吃。”
嘴里嚼着饭菜,用夸菜好吃来掩饰自己心里的酸苦。
“那你多吃点,真是谢谢你。”
蒋晓芊母亲给王老五碗里夹着菜,劝着他多吃点。
蒋晓芊听到王老五这样说,也开心的重新喝起汤来,今天她可能是逛累了,也可能是因为心情好,所以多吃了点,虽然觉得恶心想吐,但还是忍住没吐出来。
吃完饭,三个人围坐在客厅里边看电视边吃水果,直到蒋晓芊说困了,王老五才陪着她到楼上卧室,蒋晓芊母亲睡楼下的客房。
王老五和蒋晓芊手拉手的走进两人曾经缠绵了一个白天的房间,王老五看到的房间仍然和原来的一样,那张蒋晓芊说只属于自己的床静静的躺在那里,等待着它的主人。
蒋晓芊搂抱在王老五的胸前,把头埋在他宽厚的胸里,轻声的说:“武哥,我想你,每次给你打电话,我都不想挂断,我就是躺在这床上打的。”
“我知道,我也想你。”
王老五说着用手把蒋晓芊的头托起,在她的唇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我的头发都掉得没了,身体也没以前那么丰满,肚子上还有刀疤,没以前那么漂亮了。”
蒋晓芊说着,似乎伤心的要掉下泪来。
“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美丽的,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最美的女人。”
王老五把蒋晓芊再次揽入怀中,抚慰着这个就要死的女人。
“武哥,我想洗澡,你能陪我一起洗吗?象上次那样。”
蒋晓芊靠在王老五胸前说。
“恩,我陪你洗,象上次那样。”
王老五回答着,他想尽量满足蒋晓芊的要求,这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事情。
蒋晓芊不再觉得自己没头发不好看,她很自然的把假发摘下来,慢慢的脱掉衣服。王老五和她一起也慢慢的把衣服脱去,两人的眼睛相互看着对方的身体。王老五看到蒋晓芊的乳房因为消瘦而下垂了,没有以前那样的丰满和富有弹性,她的小腹上有一道十厘米左右的疤痕,三角区的毛也掉了很多,稀稀拉拉的,整个人消瘦得很厉害。王老五把她横着抱起来,走进浴室,把她放坐在浴缸里,因为天气很闷热,所以王老五只开一点点温水。自己坐到她的背后,让她靠着自己的身体躺下。水逐渐的蔓延上来,王老五用毛巾沾着水给蒋晓芊擦着身子,蒋晓芊闭着双眼,像是睡着了一样。
王老五很认真的给蒋晓芊擦洗着,从头上开始,很小心很仔细,心里没一丝的欲念,只有情,一片真情。
蒋晓芊也没有欲念,她的卵巢已经被切除,从生理角度上讲,她已经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了,那对能给女人产生欲念的器官,已经不在,就如同男人没了睾丸一样,是不会,或很难有欲望的,所以蒋晓芊很平静的躺在王老五的胯前,任凭他给自己擦洗着身子,丝毫没有想交欢的念头,但这样的精神享受,比任何疯狂的交欢还满足。
王老五像是在给一个婴儿沐浴,给她上着沐浴液,用手搓起泡泡来,滑滑的,自己的命根很听话的低垂着头,像是在默哀,没了往日见到女人裸体就威风的挺起。性的吸引,应该是相互的,当一方没有发出召唤,另一方也没这个兴致,动物间的交配,分季节,人的交配,没季节分明,但受心情控制,男女之间,只要有一方没有想做的心情,另一方多少都会受到影响,更何况此时王老五面对的是一个患了癌症,即将死去的一具女人裸体,再怎么勇猛的男人,也不可能有欲望的。
王老五帮蒋晓芊洗干净后,用毛巾把她身上的水擦干,再抱起她走出浴室,她的身体很轻,轻得王老五像没抱一样,他把她轻轻的放在床上,自己也躺下,然后拉上薄被,盖在两人的裸体上。
蒋晓芊似乎已经睡着了,没了任何感觉般,王老五给她做的这一切,她都没有任何反应,很听话的在王老五搂抱中像只温顺的兔子一样,鼻孔发出均匀的呼吸声。这是她近几天来唯一没用杜冷丁就能安然入睡的一个夜晚。
王老五却没有丝毫的睡意,他在考虑以后这些日子要让蒋晓芊怎么度过,该怎样的让她开心,使她的生命能多延长些日子。身边的这个女子,尽管和自己认识没多久,可以说,两人只相处了那么几天时间,可在王老五心里,觉得和这个女人相识了很久很久,王老五永远记得她给予过的快乐,那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最大的恩情,如此的恩情,王老五怎么能忘记呢。


【第三卷:夏日的温情】 (36)离婚的代价(上)
在王老五到西安见蒋晓芊的这一天,江雪的离婚也有了结果。
“现在本庭针对本案,作出以下判决。”
民事庭的法官,穿着神圣的至高无上的法官袍,双手拿着判决书,好似此时他就是法律,面部装着威严,开始宣读江雪和唐华的离婚判决书:“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当事人双方,因私自调解失败,由本庭判决双方离婚,孩子的抚养权,因原告江雪现没有稳定的工作,难以抚养孩子,本着为下一代的健康成长着想,孩子的抚养权,归被告唐华所有。财产按双方达成的协议,原告江雪主动放弃应有的财产权,全部归被告唐华所有。此判决,即刻生效,如有一方不服本庭判决,可在本判决生效后十五个工作日内,向上一级法院提出申诉……”
江雪没找到律师,没有一个律师敢帮她打这个官司,她是和父母一起出庭的,站在原告席上,她耳朵里听着法庭的法官宣读判决书,脑袋一片空白,这是她早已预料到的判决,是一边倒的判决,江雪欲哭无泪,只能接受这个事实,就算上诉,也是这个结果,她累了,不想再和唐华这个穿着人民制服的无赖理论,她清楚,和这样一个不是黑势力,但又胜过黑恶势力的无赖是没法理论的,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法律是人制定的,也是由人来执行的,没有一部法律不公平,可执行的人把这个公证的天平倾斜了,在维护他们自身利益的一边,加上了不公平的砝码。江雪怎么可能赢得了这个官司,她没有任何的砝码可以使天平朝公证的方向摆动,不输才是最不正常的。所以江雪接受了现实,与天斗与地斗,她江雪不怕,可她害怕与人斗,而且这个人还是自己亲生孩子的父亲,是没法斗的,为了孩子,她决定不再斗了,因为斗下去,对孩子没好处,也斗不过人家。
而唐华由律师陪着,站在江雪对面的被告席上,正得意洋洋的笑看着江雪,他也早预料到是这么个结果,法官手里的那份判决书,只不过是个形式,是个摆设,装腔作势的玩意罢了,所以他得意的笑,得意自己可以左右法官手里的摆设。一个人,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击败对手,是值得自豪,值得高兴,但他击败的是自己亲生骨肉的母亲,竟然还笑得出来,也只有他这样的败类,在这个时候能高兴得笑出来。在这个社会上,英雄不多,要是每个人都是英雄,那么,英雄也就不成其为英雄,也就没了英雄的价值,可败类却不少,就因为败类多了,稀缺的英雄才显得那么的珍贵,那么的受人崇敬,这就是现实,这就是人类生存的法则,你死我活的法则,也是人类进步的规律,战争的残酷每个人都知道,可仍然有人喜欢挑起战争,为什么呢?就是因为战争也有好处,对某些人有好处。唐华此时就得到了好处,把自己玩腻了的女人甩开,现在儿子也长大了,没再那么淘气,在最难带的时候,由这个自己玩腻了的女人帮着带大了,而且自己没损失一分钱,儿子没失去,房产也归自己所有,自己还可以在外面找更年轻更漂亮的女人玩,而且还没人管着,多好呀,他不笑才怪呢。
就这样,江雪离婚了,婚是离了,可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她身心疲惫,尽管判决书上规定她可以每周六和孩子呆一天,但结果不是江雪想的那样简单,她还是不能自由的生活,孩子在唐华那边,她为了自己每周有一天和孩子相处的时间,她还得留在这个伤心的城市,去不了北京的外资医院,也不能去找王老五,一是因为她还不知道王老五没结婚,更不知道王老五是因为她才没结婚的,二是因为在这个城市里,她还有一周看一次孩子的机会,要是她走了,这个机会都没了,江雪是多么的爱自己的儿子啊,她不想远走他乡,和儿子离得太远。
孩子刚放暑假,就被唐华母亲带着去旅行了,至今没回来,江雪是想啊盼啊,希望孩子能早点回到自己的身边,她担心自己的孩子和他的奶奶相处时间长了,不认她这个母亲,要是真那样,自己可真的一无所有了。
江雪的顾虑其实就是唐家的策略,他们就是要让孩子和唐家建立起感情,让孩子忘记生他养他、和他朝夕相处的母亲,这样孩子才能真正成为唐家的接班人,他们根本不想让江雪再见到孩子,要让江雪见不到孩子的唯一而有效的办法,那就是逼她离开这个城市,走得越远越好,关键还是江雪知道一些唐华的阴暗面,她呆在这个城市一天,对唐华的威胁就多一天,所以他们商量好,在江雪没离开这个城市前,决不能让她找到任何工作。这样的一张网,江雪一个小女子能挣破吗?
唐华算是如愿已偿,仍然过着他花天酒地的生活。结过婚的男人都知道,晚上酒气熏天的回到家,老婆的脸色绝对不会好,甚至有的老婆会追问和谁喝酒,在哪里喝的?要是衬衫领子上有点口红印,那就更糟了,接下来的几天,甚至十天半月的你都别想消停。所以男人离婚,是一种解放,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看老婆的脸色过日子。唐华和江雪结婚后,其实也很自由,因为江雪很少给他脸色看,几乎没说过他什么,可尽管这样,他在外面喝花酒玩花姑娘的时候,心里还是很不爽,总觉得有些别扭,脑袋里时不时的会在自己快乐的时候冒出江雪的影子,让他不能尽情的欢乐,总有偷偷摸摸的感觉。现在这样的感觉没了,可以把自己在外面包养的女人带回家来淫乐,甚至还可以把妓女也带回家和自己包养的女人一起玩多人性派对,这样的生活,是个男人都梦想过。他和那些在他保护下的黑道人物的交往,也不用避着江雪,想怎么收受贿赂就怎么收受,这就是他需要的生活,这才是他的本性,败类的本性,唐华就是这样一个广大败类的忠实代表。


【第三卷:夏日的温情】 (37)离婚的代价(下)
江雪还是每天奔波在找工作的人流中,人才交流中心成了她最常去的地方,有时候还去做促销,与那些学生和小她十几二十岁的小姑娘一起,在商场和繁华大街上叫卖商品,她还加入到发小广告的行列里。
这天,江雪又提了一塑料袋的牛皮癣小广告,来到这个城市最繁华的大街上,开始见人就塞小广告,甚至还贴在停着的汽车和摩托车上,当然,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她还是很担心被人抓住的,眼睛四处的观察着来往的人群,像做贼一样。
唐华开着车,中午约了个受他保护的黑道人物谈事情,刚把车停下,看到了江雪在街的对面发小广告。
“这个贱女人,现在知道老子的厉害了吧!这种活她也开始干了,说不定她挺不了多久了,哼!看老子怎么收拾她!”
唐华自言自语的说完,也不下车,拿出电话:“喂!我是唐华,怎么回事?有个女人在东大街繁华路段发小广告,你们怎么管理的,这样不是违背了市委市政府的洁净城市的根本理念了嘛。你少给我废话!快来处理吧!限你半个钟头处理完,要是超过半个钟头,我就处理你!”
说完,他把手机一关,掏出香烟点上,靠在车子的座位上等待着看好戏。
不到十分钟,城管和110都到了,两个警察和三个城管,把刚要跑开的江雪堵住。
江雪认出一个警察以前到过自家里,忙陪着笑脸说:“是小李呀,还记得我吗?我是江雪呀。”
这个叫小李的110警察,是个小头头,以前和唐华到过江雪家,还吃过她亲手做的菜呢,一看堵住的是以前常常嘴上叫的嫂子,他有些尴尬,咳嗽两声,开口说:“嫂子,对不起,你别为难我们,以后别来发这样的小广告了,今天的就算了,你走吧。”
江雪听得出来,这个姓李的小警察也很为难,知道这又是唐华那个无赖指派他们来的,只好给他说:“我走了,你不是要被唐华整了吗,这样,该罚款多少,你说,嫂子没工作了,也没多少钱,你少罚点吧。”
江雪在裤兜里掏出几张十元和五元的,一张张的叠着,然后抬头说:“五十元可以吗?嫂子只有这么多。”
“算了,嫂子,这次就算了,以后不要再来发就可以了。”
这个警察知道她和唐华离婚的事,这么好的一个女人,自己的领导却不要,他心里尽管很明白,可也没什么办法,只能这样帮她,挨骂就挨骂呗,反正自己又不是第一次被领导当孙子一样的骂过。
“那怎么行,你拿着,以后嫂子不会再为难你们了。”
江雪把手中的五十元塞给这个姓李的警察后,转身要走。
“你站住!把东西留下!”
一个城管大声的说。
江雪站住,把手里的塑料袋递给他,然后转身,泪花滚滚而下,独自走了。
“人家把罚款的钱都交了,你小子还要这个干什么?真是的!”
姓李的警察瞪了这个城管一眼,说了几句,和另一个警察走向停着的警车,然后给唐华打电话,汇报处理结果。
对面的这一幕,唐华看得清清楚楚,他也没怪罪那个姓李的小警察,觉得这样已经够江雪受的了。
本来江雪不用负担孩子抚养费用的,可她觉得作为一个母亲,出抚养费是一中责任,要是一个母亲,不能把孩子天天带在身边,连出点钱的责任也不负担的话,也就没了做母亲的资格,所以她坚持每个月要给孩子五百元抚养费,这点钱江雪的父母完全可以帮她给的,可江雪坚持要用自己劳动的收入来付,所以她才这样的到处挣钱,她想好了,就算自己去捡垃圾,也要交这五百元的孩子抚养费,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而是情的问题。等孩子和他奶奶度假回来,她就要把这些日子挣的第一个五百元给孩子。
江雪无声的流着眼泪,走在这条繁华的大街上,现在唯一可以给她带来快乐的,就是等待儿子回来。
赶尽杀绝,唐华要对江雪做的,就是这四个字。他今天见的人,表面上是个企业家,实际上是个黑道中混出来的人,是唐华帮助他‘洗白’的。
“李总,你现在是越来越有名了啊,电视报纸,到处都能见到你的照片。”
唐华喝着酒,有些挖苦的说。
“还不都是你唐局长的关照,呵呵,你对小弟的好,我永远记得。这是兄弟的一点小意思,请唐局别嫌弃。密码一到六。”
姓李的把一张银行卡放在餐桌的玻璃转盘上,用手轻轻的转动着,把卡送到唐华的面前。
“呵呵,那我不客气了,你李总就是会办事情,聪明人啊!”
唐华把卡收下,接着说:“你可能也听说我离婚的事情了,今天约你见面,是想请李总帮我一个小忙,给你认识的那些企业老总们都打个招呼,别聘用江雪就可以了。”
“是听说了那么一点,呵呵,唐局,你放心,只要你交代的,兄弟我不含糊。来,兄弟敬你!”
姓李的能不答应吗。
唐华举起酒杯,在桌子上磕碰了一下,算是领情了,然后一口喝干,咂了咂嘴,用筷子夹了点菜,放进嘴里嚼起来说:“李自强那个混球,你还记得吧?狗日的就因为不懂规矩,才死于非命的,要是他能学到你李总半点聪明,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姓李的多少听说了些唐华亲手毙了李自强的传闻,此时又听这个活阎王提起,他心里都发毛,满脸堆笑的说:“他那个人,也活该,不识时务的家伙,玩得也太过火了些。”
“你李总就是聪明,不过,该藏的时候,也别太露,不然,我也不好办,上面的人那里,我也不好交代,有些事情,尽量的低调。”
唐华有些微醉的看着姓李的说:“以后,你我还是少见面的好,有什么事,电话里说说就完了,我可不想再惹出像李自强那样的麻烦来。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下午还有个会。”
说完,唐华站起来先走人。


【第三卷:夏日的温情】 (38)生命的长度与宽度
江雪离婚后的磨难在唐华暗地里使坏下,不断的升级,而蒋晓芊的病情也在一天天的恶化,王老五为了这个快死的女人,几乎忘记了远方那个身心憔悴的心里女人,毕竟,他是一个人,不是神,分不了身。
如果一个人能让另一个人的生命长度拉长一点,使生命的宽度变得更宽一点的话,这样的好事,为什么不去做呢,为什么就不能抛开自己,放下包袱,多给予对方一些爱呢?这样做,在延长别人生命的同时,也是在给自己的生命增加着宽度。
这些日子来,王老五就正在给蒋晓芊的生命增加着长度,本来被医生下了死亡判决的女人,在王老五的关爱下,生命的奇迹在一点点起作用,同时,王老五也给自己的生命增加着宽度,他把全部的精力和爱,毫无保留的给予着蒋晓芊,最起码在这段时间里,他心里只装着她。
王老五请陈铭川从南*棒购买了几斤天字号的高丽红参,还请青海的同学购买了最好的虫草,每天让蒋晓芊母亲给她炖汤喝。
王老五陪伴蒋晓芊在病房里,经常用笔记本电脑玩电子游戏,他买了最好的家庭电玩设备,把个病房弄得象个高级游戏厅。有时候,晚上还给她读书,蒋晓芊最喜欢《红楼梦》王老五每当读到林黛玉时,她都会陪着书里的女主人公流泪伤感,当王老五读到刘姥姥进大观园时,她也跟着嘻嘻哈哈的笑,王老五还给蒋晓芊读普希金的情诗,听在蒋晓芊耳中,仿佛就是王老五在给她说着情话,心里那种温暖和精神的满足,让她忘记了死亡和病痛。王老五还买了一些爱情喜剧片的DVD碟子,和她一起看,两人看到高兴处,都会相拥着笑得泪都出来。有时候,王老五会带她去听音乐会和吼秦腔,以前蒋晓芊没认真听完过一场,现在却可以在王老五的陪伴下,完整的欣赏到艺术的精粹。王老五还经常开车带她去兜风,到野外去看自然风景,甚至还带她去泡温泉,带她到西安最好的饭店吃饭,陪她一起做运动和听音乐,只要是王老五能想到的,都会让她尽情的享受。
蒋晓芊常常给王老五讲她自己小时侯的趣事,讲米脂那个地方的风土人情,讲她的第一次恋爱,说起她第一次的恋爱,蒋晓芊这天晚上临睡前讲道:“那是我高中二年级,当时我是学校的播音员,喜欢我的那个男生,是全校女生公认最帅的一个,比你帅多了,有一米八几的身高,爱穿牛仔裤,还喜欢打排球,每当他打排球的时候,球场周围都围满女生为他加油,有的女生常常因为他而争风吃醋。”
王老五打断她:“你也为他争风吃醋过吧?别不好意思,是不是有过呀?”
“才不能,我才没为他吃过醋呢!”
蒋晓芊脸羞红着争辩:“反而是别的女生因为他喜欢我而吃我的醋。记得有一次,我播音完,从播音室出来,他在楼下等着我,我们一起回家,刚走到校门口,一个比我还高,比我还胖的女生,领着四五个女生拦住我们,她们一个个咬牙切齿的,有两个还双手叉腰的瞪着我,当时自己还真怕她们把我给吃了。我躲藏在他的身后,只听那个高胖的女生说:‘昨天,我约你晚上八点在学校足球场边的杨树林里见面,你为什么放我鸽子?’他回答说:‘我可没答应和你见面,怎么能说我放你鸽子呢。’那个女生冲上来,我听到啪啪两声后,那个女生看着我说:‘这两个耳光,是他替你挨的,以后要是再让我看到他和你在一起,我还煽他!’说完,她和几个女生才跑开,我从他背后钻出来,只见他两边的脸上还留着手印,当时他看着我的眼睛,眼眶里含满着泪花,有些尴尬又很委屈的对我说:‘没想到你们女生的手还真重!’”蒋晓芊学着那个男生当时委屈的模样说完,首先哈哈的笑了起来。
“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王老五也哈哈的笑着问。
“后来?什么后来?没有后来了,他从那次后,再也不敢去播音室楼下等我了,怕再挨女生的耳光,也没再找过我,直到我们各自考上大学后,都没联系过。”
蒋晓芊的初恋,就这么因为喜欢她的男生被女生的两耳光给打结束了。
“大学时候,是不是有很多男生追求你呀?你这么漂亮的女生,在学校一定很多男生追求过你。”
王老五很喜欢听她用美妙的声音讲她自己的故事。
“那当然,可多了!足足有一个加强排!可我那时侯只喜欢一个男生,他是个敢说敢做的活跃份子,老师见到他都头疼,他常常做出些很出格的事情来。”
蒋晓芊讲到这个男生时,眼光放着光彩,说明那时候她很幸福。
“单相思吧?人家不喜欢你,对不对?”
王老五和她开玩笑的说。
“才不是呢,我和他恋爱了,真正的那种恋爱,我们一起到图书馆上晚自习,一起在校园散步,晚上还在校园的草地上相互拥抱亲吻呢。这叫单相思吗?”
蒋晓芊说到这些,脸颊红润,充满着情窦初开的那种羞涩美。
“哈哈!不是单相思,当然不算单相思。他是你的第一个男人吗?”
王老五没忌讳什么,很自然的就问了出来。
“恩,是的,是第一个,也是最不好的一个。我没感觉到快乐,反而很疼,他可能有些急,在我那里的外面冲撞了半天,才进去的,当时我确实很不舒服,还没任何感觉呢,他就完事了,所以我们毕业后也就分手了。”
蒋晓芊也很坦诚的把自己最隐私的秘密说了出来。
“好了,今晚说累了,快睡觉吧,以后慢慢的再讲给我听,你的情史,像电视电影里的故事,很好听。”
王老五怕累着她,每次都只让她讲一点点,他还有个想法,那就是要她天天这样的讲下去,这样她就可以多活长一些日子,还可以忘记悲伤和痛苦。
王老五在陪伴她的日子里,也给她讲自己童年的快乐,讲他小时侯是如何的调皮,如何的和小朋友打架,如何爬树上掏鸟窝,过年放鞭炮时,他还把鞭炮丢到了他三叔的头发上,把他三叔的头发炸了个坑,等等一些趣事。但很少讲他自己的情史,和他有关的女人,更没讲江雪的事,他担心蒋晓芊吃醋,女人往往在这个方面比男人敏感,每次蒋晓芊一问,自己就找各种各样的借口岔开。
就这样,王老五用不同的方式,在延长着蒋晓芊生命的长度,只要蒋晓芊想做什么,王老五都满足她,让蒋晓芊想不到的是,王老五竟然能变着花样的满足她需要的一切。
王老五的付出没有白费,不到一个月时间,蒋晓芊的体重增加了几公斤,面色逐步的红润起来,疼痛明显的减少,好长时间没再用杜冷丁了,只是口服曲马多来偶尔止痛。
蒋晓芊母亲看着自己女儿一天天的在王老五的呵护下活过来,给王老五不知道说了多少感谢的话。
王老五也经常给家里父母和寒冰打电话,但没向他们提起自己在照顾病人,每次都是背着蒋晓芊讲的电话,他也给江雪打过几次,是按自己手机里存着的号码打的,但每次都提示关机,虽然有时候自己静下心来,也会为江雪担心,但仔细想想,觉得自己没必要这么担心,毕竟人家有家庭有丈夫有孩子,心想她再怎么伤感,也决没有蒋晓芊这样的悲伤。
王老五和医生交谈过几次,知道蒋晓芊的日子越来越短,虽然现在因为爱和补药的作用,使她看上去有了恢复的迹象,但这并不能掩盖她随时有死去的事实。王老五每天都在提心吊胆,每天晚上在蒋晓芊睡下后,都害怕她第二天醒不过来。以前王老五以为做她这个职业的人生活是多么神秘,有很多人都很羡慕她们,但他现在了解了,其实她比任何人都累都苦,没人们想象的那样轻松,人们在电视报刊里看到的是她的优秀华丽的一面,她的痛苦和无奈的另一面,只有了解并理解她的人才知道。
蒋晓芊的光环随着她在电视上长时间不露面而慢慢的消失着,取代她的新人逐步的让人们所接受,一般人会为此感到很难以接受,但蒋晓芊却无所谓,她觉得自己这样蛮轻松自在的,甚至她给王老五说她要感谢这个癌症,要不是自己得了这个病,这辈子都不可能和他相处这么长的时间。她从不拒绝王老五为她做的一切,她知道王老五心里有她,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所以她心安理得的接受着王老五对她的爱。
进入八月,王老五要去干沟村验收水窖工程,蒋晓芊想陪他一起去,但王老五怕出意外,没让她去,告诉蒋晓芊自己就去两天,很快能回来。


【第三卷:夏日的温情】 (39)姑娘的初吻(上)
王老五是自己开着蒋晓芊的车去干沟村的,一早的从西安出发,下午五点多才到。他还没到村口,村里的乡亲门都在村外早早的等候着他的到来,看见他的车子,郝冬梅给乡亲们说是哥到了,于是锣鼓声,唢呐声,腰鼓声不绝于耳,王老五把车停下,微笑着走出车里,和村长支书及乡亲们握手。陈老师走上来拉着王老五的手说:“王总,今天是咱干沟村历史以来最热闹的一天,是值得纪念的一天啊!”
“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做什么吗?”
王老五在陈老师的耳边大声的问。
“是什么呀?”
陈老师也大声的问,他知道王老五这个人一向做事与众不同,总是做出些出人意料的事情来。
“我想喝口水窖里的水!”
王老五大声的说,和乡亲们挥手打着招呼,像个伟人般。在这些朴实的干沟村民的眼里,此时的王老五,比伟人还伟大,那些伟人们没办法给他们解决的大事,干渴了几辈子人的大事,被这个不是伟人的王老五给彻底的解决了,从此再也不会干渴,连牲口喝的水都足够了,以后每家可以多养几头牛和几头羊,富裕的日子是指日可待,淳朴的村民们,能不把这样的一个人,当恩人吗,他们是发自内心的喜欢王老五这个人,感激这个人,即使没人组织,他们也会在村口夹道欢迎王老五的到来。
乡亲们簇拥着王老五,把他迎送到村公所,村公所里已经有早到的县领导和乡领导,大家都在那里尴尬的等候着,似乎王老五是他们的首长,他不来,这验收工作就没法进行,现在这个不是首长,胜似首长的男人在村民的簇拥下到了,他们一个个脸上苦笑着。老乡们没像迎接王老五那样的迎接他们,在他们开车进村的时候,远远看见村民站在村外,一个个高兴得以为是村民在夹道欢迎他们呢,以为他们的政绩出众,感动了村民,所以村民在夹道欢迎,可他们的车都开到村子里了,也没听到一声欢呼声和锣鼓声,甚至他们坐在车里往外看的时候,见那些村民很不屑的用眼神看着车子,似乎压根没把他们这些父母官看在眼里。可王老五的车一来,村民们就像过节一样的欢腾,朴实的农民,用他们朴实的方式,也是最高待遇的欢迎着王老五,每个人,从老人到孩子的脸上,洋溢的是无比的欢乐,比过大年还热闹。有个领导苦笑着对其他领导说:“这就是钱的力量,钱比权更容易流通,更好使啊!”
王老五被村民欢呼簇拥下,走到村公所,看到这些领导们都在,忙装着笑脸,走上去一一和他们握手,还不忘记说几句客套话:“感谢领导们对干沟村人畜饮水的关心!没有你们平时的辛苦,现在村里的水窖说不定还没建起来呢。”
这话听在那些领导们的耳中,犹如讽刺,好在他们脸皮厚实,习惯了这样虚伪的吹捧,所以一个个都表现出很开心的样子。
郝冬梅一直默默的跟在王老五的身后,从见到他到现在,始终没说过一个字,这次见王老五,她的心情无比的复杂,没了往日那么的单纯了,不是她这个人不单纯了,而是她的思想发生了变化,怀春的黄花闺女的心事,永远是最复杂的。她很想问问王老五关于蒋晓芊的病情,可没机会,想问问自己写的信有没收到,也不能当着众人的面问,想和他说说这些日子来自己在这里如何的想他,但有担心,担心自己说出来,被他笑话。总之,郝冬梅复杂了,那个天真淳朴的姑娘,此时的心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爱上了王老五,爱上了一个她这样年龄不该爱的男人。
王老五从这些领导的口里知道,明天市里的领导也要来凑这个热闹,所以这些县乡的领导提前一天到,做些表面的准备工作。王老五明白了他们的目的,他们不辞辛劳的来,是打算把验收工程的竣工仪式弄得动静大些,毕竟这也是领导们的政绩工程嘛,动静能不搞大吗?所以在领导们开会讨论明天的竣工仪式时议程时,王老五在郝冬梅和陈老师的领路下,去看水窖,他们一家家的看,王老五还亲自用瓢接了水窖的水喝,比上次来喝的带着泥土味的水好喝何止千万倍,王老五问了水窖的储水量,卫生消毒措施和管理等等问题。她每到一家农户家里,主人都很热情,把家里好吃的干果和新鲜水果拿出来招待王老五,他不要,村民就硬往他兜里塞,往他怀里送。这一个傍晚,王老五几乎把一辈子感谢的话都听完了。
晚饭是在郝冬梅的叔叔家吃的,陈老师也作陪。郝冬梅的叔叔杀了只大母鸡和一头羊,知道王老五要来,郝冬梅的叔叔还专门一早的到乡里买了些蔬菜回来,担心王老五吃不惯面食,还特意买了大米给他煮了米饭。
王老五听到郝冬梅给他讲这些,感动得王老五不知道说什么好。
在吃饭的时候,郝冬梅才有机会问王老五:“晓芊姐姐好些了没?”
“人精神了很多,她说想你呢,这次和我一起回去吧,你也快开学了,小学校的工程就请陈老师多费心。”
王老五手抓着羊肉,撕着吃,他手里还没吃玩呢,郝冬梅的叔叔何婶婶,又给他放到碗里,劝他多吃点,王老五呜呜的说:“这羊肉真好吃,和那些用添加剂喂养出来的,就是不一样,香!真香!”
然后问陈老师:“学校的教学用具都买齐全了吗?下个学年,有没有新老师来?”
“上次和冬梅去买教学用品,还真是多亏了蒋记者,没想到她的名片也很值钱嘞,为咱们省了很多的钱,那些卖教学用具的人,听说是蒋记者的朋友,还专门送了一部分给咱们嘞。”
陈老师用手把眼镜向上推了推,憨厚的笑笑,接着说:“我已经向乡教育组打了要人报告,由他们向县教委申请要人,可能在开学时,就能来两个刚毕业的师范生,这下孩子们的课可以正常的上了。”
陈老师满嘴油油的,是啃羊肉啃出的油。
“你这个校长以后也就不再是光杆司令啦,哈哈!”
王老五和陈老师开起玩笑来。
“俄请了几个能吼几嗓子的乡亲,今晚要好好的给你吼上几首纯正的陕北民歌嘞。们都说了,为你这个打恩人,就是把嗓子吼破,也心甘嘞。”
陈老师笑呵呵的说。
“好啊!那我可有耳福了!有没有红高粱酒喝呀?”
王老五高兴的问。
“红红的高粱酒吗?有!当然有,俄自家酿的,可与你们常喝的葡萄酒相媲美嘞!上次你来的时候没有,那是因为没水,这次有水了,所以酿了点自家喝的,俄专门给你留着一坛最好的嘞!”
陈老师看起来文邹邹的,其实也有着陕北汉子的豪爽。
这一夜,在郝冬梅叔叔家的窑洞里,王老五醉了,被红红的高粱酒灌醉了,也被那几个民间歌手的民歌吼醉了,还为这里乡亲们的热情给陶醉了。他醉得忘记了最近一个月来的烦恼,醉得像个神仙似的忘记了人间的烟火,他多想就这样的一醉不醒,没有疾病、没有爱、没有恨、没有思念的痛苦。也醉得他很孤独很凄凉,他一想到蒋晓芊快要死了,就难过得一口接一口得喝酒,可是,他越喝越难受,什么借酒浇愁,都他妈的是屁话,酒根本解不了愁,只会更加的让人愁。
王老五喝得眼泪花都流下来了,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一个人跑出窑洞干呕起来,可怎么吐不出来,就像心中的苦说不出来一样的难受,他嗷嗷得,干呕得肠胃都要都流了出来似的。
郝冬梅一直默默的看这王老五,见他一口接一口的喝这高粱酒,想劝劝他少喝点,可见他那高兴的样子,又不想破坏他的心情,于是由着他海喝。看到他忽然跑出窑洞,知道他喝多了,也跟了出来,走出窑洞,见他远远的蹲在地上干呕,心疼的忙走过去,在他背部轻轻的拍着。然后等王老五稍好一些,才扶起他来。
此时,王老五的醉眼里看到的郝冬梅,一会是江雪,一会是寒冰,一会又变成了杨汇音,最后还以为她就是蒋晓芊呢,就给她说:“晓芊妹妹,你不能死,我不要你死,就是我死了,你也不能死,我要你活着,好好的活着,答应我,你会好好的活下去,活下去!”
王老五在郝冬梅的搀扶下,说着胡话,回到窑洞里,隔壁窑洞里的歌还在吼,酒还在喝,但他听不到也喝不下了,等郝冬梅把他放倒在窑洞的炕上,像睡死了过去般,没了知觉。


【第三卷:夏日的温情】 (40)姑娘的初吻(下)
郝冬梅看着王老五醉成这样,听到他说着不要蒋晓芊死的话语,所谓酒后吐真言,她这才知道他心里很苦,一个看似很坚强的男人,一旦撕去伪装,他也是脆弱得可怜。
王老五的脆弱在这次酒醉后完全暴露在郝冬梅的眼前。
郝冬梅既看到了他的泪,也看见了他的心,不觉想起蒋晓芊给她说过的话:‘……以后你要好好的守侯着哥,他也很孤独,需要人疼呢。’现在郝冬梅终于明白了蒋晓芊当时说的话,王老五如此的会关心、疼爱一个只相处没多久的女人,郝冬梅是深受感动,感动之余,她还恨自己,恨自己自私,恨自己根本不懂得爱是什么?只一心的爱他,而不理解他,一心只想着也能得到他的爱,但王老五内心的那种爱,自己却没能完全理解。郝冬梅觉得自己很自私,她为自己的这种自私感到羞愧,与王老五心里的爱相比,她觉得自己的爱,根本算不上爱。
郝冬梅坐在王老五身边,见他用手抓衣服,似乎想把身上的衣服撕扯下来,她明白了,他是热,想凉快呢。于是,郝冬梅动手帮王老五脱起衣服来。
王老五穿的是短袖花格衬衫,郝冬梅从他衣服的第二个纽扣开始慢慢的解,在解的时候,自己的心像小鹿一样欢蹦乱跳的,她还是第一次这么亲近的帮一个男人脱衣服。等衣扣全部解开,郝冬梅犹豫着要不要拉开衣襟,她既想看看王老五光着身的样子,又害怕看,这种少女的情怀,只有当事人能真正明白。
王老五睡得很沉,没再说胡话,呼吸有些粗重,郝冬梅都能闻到他口鼻里呼出的酒味。
郝冬梅偷偷的看看窑洞口,生怕被人看见似的,其实,每个人都知道,今晚这个窑洞属于王老五,不会有人来打搅这个恩人睡觉的,就算她和王老五做些更亲密的事情,也不会有人知道,可郝冬梅还是有些担心。
在昏黄的灯光下,王老五的脸也显得有些红黄,他静静的睡觉模样,像个孩子。郝冬梅用手抚摸着他的脸,自言自语的说:“哥,我知道以后该怎么爱你了,你不会再孤独的,有我,你永远不会孤独。”
说完在王老五的唇上轻轻的吻了一下。这是她的初吻,也是她最爱的吻,尽管不是那种湿吻,但她的心,一个姑娘的心已经随着这一吻,毫无保留的献给了这个吻过很多女人的男人,她决定要终身的守侯他,和他一起快乐,与他一起痛苦,把自己的欢乐带给他,痛苦留给自己,她要用自己不顾一切的爱,去夺走他的孤独,驱赶走他的寂寞。
就这么轻轻的一个吻,让郝冬梅下定了决心,她似乎不再觉得难为情了,开始把王老五的衬衫往两边拉开,露出他结实的胸腹,健美的男人躯体,不停的随着呼吸起伏着,在郝冬梅看来,显得尤其的诱惑,她忍不住的伸出手,抚摸起王老五的胸,手指慢慢的滑向他的肚皮,她的手指有些颤抖,她的呼吸也跟着粗重起来。随着手指滑落,郝冬梅摸到了王老五牛仔裤的皮带,她停了一会,就一会,然后很慌乱的解开了王老五的皮带,她怕响声惊醒王老五,稍微停顿了一下,看了眼王老五的脸,见他没任何反应,才开始解开牛仔裤的铜扣,然后慢慢拉开了拉链,拉链发出的声响,刺激着郝冬梅全身,她的心跳随着拉链快拉开而加剧着。
王老五像个死人,任凭郝冬梅摆布着。
郝冬梅拉开牛仔裤的拉链后,看到了王老五灰色的三角裤,三角裤上缘,有几根黑毛露出,像是有意的引诱着郝冬梅,她几乎停止了呼吸,瞪圆了眼睛盯着露在外面的几根黑毛,忍不住的用右手食指去碰了一下,像是被电了似的,立刻缩回了手。她不敢再往下看,手忙脚乱的把王老五牛仔裤退下,然后再扒拉下他的衬衫,用一条薄被盖住王老五几乎全裸的身体。
做完这一切,郝冬梅跪在王老五身边,羞涩的微笑,理理发稍,静静的看着熟睡中的王老五。
郝冬梅终于知道什么叫恋爱了,眼前的这个醉汉让她明白了爱是什么,爱就是将欢乐奉贤给对方,把痛苦留给自己,王老五为蒋晓芊所做的,就是郝冬梅未来要做的,所以郝冬梅在这个晚上,在这个醉汉的身旁,心花怒放了,那朵含苞的花终于绽放,在人间真爱的浇灌下,开出了爱的花朵,这朵花是为浇灌者而开,为所爱的人而散发芳香的。
郝冬梅痴痴的看了一会王老五,然后再俯下身子,在他嘴唇上深深的又吻了一下,这次和刚才不同,刚才是慌张的,这次是有意的,但她也只是用自己的嘴唇,没伸出舌头,她还不懂什么叫湿吻。吻完后,她的心似乎平静了很多,慢慢的轻轻地下了炕。
这一夜,郝冬梅失眠了,为爱失眠,这是每个恋爱的年轻人都有的失眠,尤其是在初恋的时候,被甜蜜的爱陶醉得不想睡觉。但郝冬梅的失眠不是因为甜蜜的爱,而是因为苦涩的爱,她知道爱上这个男人,是她未来一辈子的苦涩开始,她才刚开始学会爱就已经有了这种心理准备,她从王老五对蒋晓芊的那份爱上,看到了他的多情和重情,她没为王老五的这种多情吓住,而不敢往前走,反而觉得他是个真正懂得情爱的男人,所以她把自己的初吻奉贤给这个男人,这个别人常说的花心男人。她这样做,不是感激,更不是回报他对她的好,而是一个少女真心的付出,很纯洁的那种付出,丝毫不后悔的一个初吻,也没任何肉欲的一个初吻,一个姑娘对一个男人的初吻。
王老五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爬上很高,他不记得自己的衣服是被谁脱的,他只记得自己昨晚喝醉了,在呕吐的时候,郝冬梅这个丫头来了,后来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他摇摇发晕的脑袋,看看自己只穿条三角裤的样子,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不好!是冬梅!”
他赶忙找到衣服穿好,慌张的走出窑洞,他听到从村公所那边传来喧哗声,很是热闹。
“哥,你起来了。”
说话的是郝冬梅的堂弟,他给王老五端来洗脸水。
“你姐姐到哪里去了?”
王老五见是郝冬梅的堂弟,假装镇定的伸着懒腰问。
“姐去学校工地,娘和爹都去村公所开会了。”
郝冬梅堂弟把装满水的脸盆放在王老五面前说:“哥,你洗脸吧。”
“哦。你今天要做什么?”
王老五开始洗脸,没抬头的问。
“放羊嘞!嘿嘿!”
郝冬梅堂弟站在边上,傻笑着回答。
“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
王老五不想去参加什么仪式,但又没事可做,所以想和他去放羊。
“哥要去哪?”
郝冬梅刚走回来,听见王老五问自己的堂弟,就问王老五,她显得很自然,还是以往那样的神情,没半点羞涩。
“你怎么回来了?学校没开工吗?”
王老五用毛巾擦着脸问,观察郝冬梅的脸色,想从她的面部表情看出点昨晚的事情来,可是他什么也看不出。
“俄只是去看看,有陈老师在那里呢。”
郝冬梅说着进窑洞给王老五做早餐。
王老五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嘀咕开来:‘这丫头,装这没事似的,还蛮老练的嘛。难道不是她给我脱的衣服吗?要是她脱的,不会这样啊?奇怪?’吃完早餐,王老五和郝冬梅兄妹两一起赶上羊到山里。他小的时候,没有羊可放,那时候都是公有,自家没什么牲口,有也只是一两头猪、几只鸡而已,所以第一次放羊,王老五觉得很新鲜,他也学着陕北人一样,头扎白条巾,上身穿上郝冬梅叔叔的对襟小白褂,把旅游鞋换成布鞋,那样子如果脸再黑一点,灰一点,完全就是个陕北汉子,他的这身装扮,把郝冬梅和她堂弟笑得前仰后合的没个完。
王老五边赶着羊,边吼着昨晚听过的歌,在这黄土高原上,他的胸襟似乎也开阔了很多,心情无比的愉快。
看辽阔的黄土地,和看无边无际的大海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大海是柔中带刚的那种力量,黄土地是那种刚中带柔,像人的脊梁,王老五喜欢这样的脊梁,很合他的性格,粗旷而不失柔情,奔放而不失内敛。
郝冬梅跟在他的身后,像个小媳妇一样,有些羞涩,她看着王老五的背影,想起昨晚献给他的那个吻,摸过他的肌肤,看到他的黑毛,似乎眼前的这个男人,此时也是光着身子,看得她有些陶醉,昨晚帮他脱衣服,偷偷吻了他,今天再回想起,倒觉得越加的羞涩,觉得自己的唇上,还痒痒的舒服着呢,似乎还留有他的体温,所以她自个羞红着脸走在后面,像是怕王老五看见自己害羞似的。
“冬梅,你怎么啦?走不动了吗?”
王老五回身看着郝冬梅问,他看出来了,昨晚是她给自己脱的衣服无疑了,见她羞红着脸,眼神迷乱,他明白了这个姑娘看到了自己的身体。
“看你这么高兴,和昨天晚上完全是两个人。”
郝冬梅喘着气走到王老五身边,用手背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脸红扑扑的。
王老五看着这个淳朴的陕北姑娘,是那么的和这片黄土地不相配,如此的黄土地,怎么就能养育出如此漂亮的姑娘呢?他真是不敢相信:“我昨晚喝醉了是吗?哈哈!好久没那么痛快过了,真是舒畅啊!”
王老五用这样爽朗的笑声,消除了自己和郝冬梅的尴尬,他不表现出来自己知道了昨晚的事情。
“哥,你的头不疼吗?要不,咱们先回去吧。”
郝冬梅担心王老五昨晚没睡好。
“不疼,红红的高粱酒,好喝,头一点也不疼。”
说完,王老五大声的唱起《红高粱》里的主题曲:“……喝了咱的酒啊!上下通气不咳嗽,喝了咱的酒,一人敢走青煞口……”
王老五的歌声回荡在广袤的黄土地上,空旷的黄土地,此时正用宽广的胸怀,包容着这个天不怕地不怕,有着真性情的汉子。
郝冬梅和她的堂弟,甩着放羊皮鞭,也跟着王老五唱,乐得郝冬梅堂弟放羊以来,从没这么开心过。
“梅姐,哥真是个好人嘞,俄喜欢他,没架子。”
郝冬梅堂弟说道。
郝冬梅看看王老五那洒脱的样子,微笑着回答堂弟的话说:“他这个人,脾气可怪着呢,总让人琢磨不透,有时候淘气起来,像个孩子,有时候却又无所不能,什么事都难不倒他。”
郝冬梅看王老五的深情眼神,被她堂弟看出来了。
“梅姐,你喜欢哥吗?”
她堂弟一语道破了她的心思。
“去!你个小屁孩,懂什么呀?”
郝冬梅娇羞的瞪了堂弟一眼后说,那脸蛋更加的红了。
她堂弟呵呵的笑着跑开了,吆喝起羊来。
王老五还在高声的唱着歌,是那么的自在,又那么的洒脱。
郝冬梅看着王老五开心的样子,心里也被他的那股高兴劲感染着,合着王老五的歌声,也小声的哼唱起来。她的内心里,装满了爱,这种爱,让她忘记了王老五的年龄和身份,她又想到了昨夜给王老五的那个初吻,这是她人生的一个起点,她把这个初吻看得比命还重要。想着以后自己可以守侯在这个男人身边,她就有些全身烧烧的感觉,看着不远处的王老五,她多想跑过去问问他,问他有没有收到给他的信,那封自己经过思想斗争,才鼓起勇气写出的,表白了自己爱的信。


【第三卷:夏日的温情】 (41)爱要怎么说出口
王老五很逍遥的当了一天放羊倌,是最近这些日子来,最轻松的一天,看够了陕北的风景,其实也就是一山山的黄土而已,可是他把这些黄土当作最美的风景来欣赏。
郝冬梅能这样的陪伴着王老五在山上放羊,让她有种错觉,很想就这样的生活下去,没有大都市的喧嚣,没有人与人的欺诈,更没有人与人勾心斗角,她对生活的要求很简单,只要能和自己所爱的人天天相伴,放羊唱歌过神仙似的日子,今天她也很开心,给王老五讲解羊喜欢吃什么草,不喜欢吃什么草,每天还要给羊喂点盐,这样羊长得才快,产奶才多,下崽才勤,羊肉才好吃等等。
王老五他们把羊赶回村里,太阳也快落山了。村长支书及陈老师都在等他,见他打扮成个村里人样,都乐了。
“今天的验收都结束了吗?”
王老五在郝冬梅端来的洗脸盆里洗着脸问。
“领导们走了,在验收书里都签了字。市里还给海川集团送了块匾,算是感谢海川集团给干沟村的帮助。”
村支书给王老五说。
“王总要在干沟村住些日子吧?”
陈老师问。
“哈哈!是不是怕我住在这里不走啊?”
王老五开玩笑的回答。
“不是那个意思,你要是永远住下去,我们欢迎还来不及呢。”
陈老师有些尴尬的用手搔着头解释。
“明天一早走,我倒是想多住些日子,可西安那里还有事呢。”
王老五把脸洗完后,用洗脸的水再洗脚。
“哦,明天一早走啊?中午走好不好?”
村长像还有什么事,小心的问。
“早点走好,现在是雨季,路不好,怕耽误了行程啊。”
王老五抬头看着村长说。
“好吧,俄知道了。你早点休息吧。”
村长似乎没把话说完,和支书及陈老师走了。
在吃晚饭的时候,郝冬梅叔叔把上次王老五留下的钱还给他:“王总,这钱俄不能收,要是收了,老天爷爷也不高兴嘞。”
“我是给孩子读书用的,又不是给你的,关老天爷爷什么事嘛。你不收下,是不是看不起我呀?以后不想让我来了,是吗?”
王老五表情严肃的说,像是很生气的样子。
王老五的话,让郝冬梅叔叔觉得不收下都不行,愣在那不知道说什么好。
“叔,你就收下吧,这是哥的心意,你不收,他会生气嘞。”
郝冬梅停下吃饭,忙给她叔叔台阶下。
“你收下吧,孩子读书辛苦,让他买点营养的东西吃。我以前在外面读书的时候,知道吃不饱的滋味。”
王老五把碗放下,说起这事,他的脑海里又想到了江雪。
“嘿嘿,那俄就听王总的。还不快谢谢哥。”
郝冬梅叔叔憨笑着说,并让自己儿子谢王老五。
“谢谢哥!”
郝冬梅的堂弟说。
“你考上大学的那天,才是真的谢我,我要的谢,是要行动回报的,可不是口头上的哦。”
王老五给这个小伙子鼓劲。
“哥,明天我们真的一早走啊?俄还想去看看娘嘞。”
郝冬梅想在走前再去看看娘。
“好啊,明天我们从你娘那里走,顺便去看看你娘。”
王老五接着说:“但要早点走,晚上早点睡吧。”
王老五他们吃饭说着话的时候,村长、支书和陈老师都没回家,他们分头一家一家的跑,把明天王老五要早走的消息,挨家挨户的通知村民们,要他们把送王老五的礼物包好,明天一早到村口集合,本来已经早就给村民们说好中午送别的,可王老五却要一大早的走,所以他们只好连夜再次通知村民改时间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天才刚亮,王老五和郝冬梅从她叔叔家出来,也没见她叔叔婶婶出来送,王老五觉得这样好,像上次那样的走,走了也让人心酸呢。
郝冬梅知道怎么回事,但没告诉王老五,她就是要他吃惊,要他感动。
王老五走得很慢,他走几步停一会的四处看看,然后再走几步,再看看,他喜欢这里,和他小时候生长的环境很相似。
在走到村口前,看到了黑压压的人群,他笑了,这次他笑了,觉得这个村的人很有意思,喜欢把同一样的事情重复着做,所以王老五觉得好笑。
可他走到人群里,就笑不出来了,见这些村民每个人手里拿着个小红包,不知道里面包的是什么,他很奇怪。
“乡亲们,咱干沟村的恩人就要走嘞,以后大家都难得见到了,但咱们的恩人给咱干沟村留下了永远都忘不了的水窖,让咱们祖祖辈辈以后都不用再渴了。现在,请你们把自家准备给恩人的礼物拿出来吧,放进村长和支书提的麻袋里,把你们的心意汇集在一起,让恩人带上这份咱干沟村全体村民感激的心意吧。”
陈老师站在高处,用吼的声音说。
王老五看到过行贿的,自己曾经也行贿过,但还没见过集体行贿的,让这些贫困的村民给自己行贿,这还了得,出这个主意的人该枪毙,所以他站到陈老师站的地方,高声的说:“乡亲们,你们不能这样,别听陈老师的,把礼物收回去,我不能要,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但礼物决不能要啊!”
陈老师拉王老五下来,把自己手里的小红包打开给他看,并给王老五说:“这是狗头枣,是咱干沟村的特产,每家都有几棵枣树。乡亲们商量后决定,每家把自家最大最红的枣挑出来十枚,作为感谢你这个恩人的纪念品,你要是不收,乡亲们会觉得你嫌礼物太轻嘞。”
王老五看了一眼红布包着的红枣,还真是惊呆了,开始还以为是什么贵重东西,原来是红枣,但这份礼物,比十个金蛋还要金贵,因为那一粒粒被红布包着的狗头红枣,在王老五的眼里变成了一颗颗红心,是干沟村乡亲们的心啊,礼物可以拒绝,但真诚的心怎能拒绝呢。
王老五再次被朴实的村民感动得泪湿了,眼睛模糊了,看着一张张真诚朴实的脸,一双双情深意切的眼睛,男女老少手里的小红布包,他不再拒绝,任凭村民把手中的小红包放进村长和支书提着的麻袋里,每个村民都很小心的把手里的小红包轻轻放进去,怕把它打碎弄疼了一样的小心,王老五跟在村长和支书后面,流着泪,与每个村民握手道别。
而郝冬梅跟在他后面偷偷的笑,她已经不止一次的看到王老五哭了,上次自己还和他一起哭,那是因为自己也被当时的场景感动了,而这次不同,因为自己也是个阴谋参与者,所以看到王老五被感动得流泪,她就好笑,现在可以以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他的哭了。觉得王老五哭起来很难看,除了流眼泪,还流鼻涕,嘴角向两边裂开,鼻子还一耸一耸的,让人看了不想笑都不行,因此郝冬梅在后面笑,还和村民们做着鬼脸。
等村民都把小红包装进麻袋,两只袋子都快装满了,村长和支书把袋口扎紧,等王老五把后备箱打开,里面只能放得下一只口袋,另一只就放在车的后排座位上。王老五站在车子旁边,双手合十,向村民们鞠了一躬,挥挥手,钻进车里,把车启动。
郝冬梅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仍在看着王老五笑,而王老五等心情平静些后,才发现郝冬梅在笑话他。
“你看我哭,就那么高兴吗?”
王老五看她一眼后问。
“哥,你哭的样子很难看,以前没人告诉过你吗?”
郝冬梅扑哧的笑出声来说。
“是吗?真的很难看吗?我怎么没觉得。”
王老五说着,把头上车子的镜子翻下来,看自己的脸。
“哈哈!哥,你以后别再哭了,那样子很像小丑。”
郝冬梅见王老五似乎很在乎自己的形象样子,更是好笑了。
“你个小丫头片子,敢拿哥开涮!”
王老五自己也笑起来:“你以为你哭起来就好看啊,你哭的样子像个没眼睛的大嘴鸭子。”
“才不是嘞,你才是大嘴鸭子呢。”
郝冬梅娇慎的回答。
“眯着眼,裂开嘴,不是大嘴鸭子还能是什么呀?”
王老五取笑着郝冬梅。
两人一路上说笑着,也不觉得寂寞,到黄土坡,吃了碗郝冬梅母亲做的手擀面后,没停留多长时间又上路了。
“哥,你收到俄给你写的信了吗?”
郝冬梅终于问出了信的事。
“信?什么信?你写信给我了吗?”
王老五装着蒜,他早知道郝冬梅会问信的事情,所以自己已经想好怎么回答她了。
“没收到吗?俄是寄到你公寓那个地址的呀。”
郝冬梅还真以为王老五没收到呢。
“那肯定寄丢了,以前也有同学说给我寄了包裹,我压根没收到过,你想,连包裹都能寄丢,何况是信呢。”
王老五瞎编着。
“俄是寄的挂号嘞,寄不到也会返回给俄的呀。”
郝冬梅以为还没寄到:“也许没寄到你就出来了,等回去后,可以收到的。”
“也许吧。”
王老五看一眼郝冬梅,问:“很重要吗?有事情不给我打电话,怎么写信了呢?”
“等你回去收到信,看了就知道。”
郝冬梅有些脸红的说。
“都见到你了,再看信有什么意思啊,不看也可以的。”
王老五轻描淡写的说着。
“不!你一定要看,信里写了很重要的事情嘞!”
郝冬梅生怕他收到信也不看,所以强调着说信里有重要的事情。
“很重要的什么事情?你现在给我说不就可以了嘛,还那么麻烦的看信。”
王老五知道她不会说出信的内容。
“哎呀!你看信就会知道了!”
郝冬梅不想让王老五追问,所以也装着不耐烦起来。
“好吧,那等着看信吧。”
王老五接着把话题岔开:“给你买明天的飞机票,怎么样?”
“可俄想多陪陪晓芊姐姐,晚点回去也可以的。”
郝冬梅除了想陪蒋晓芊外,主要是想和王老五多呆几天。
“有我陪着她呢,你安心的回去上学吧,我给你买明天的机票。”
王老五说着拿出手机,打了订票热线电话把机票订了。
郝冬梅等王老五订完票,才开口说:“哥,你这个人,对俄这么好,对晓芊姐姐也那么的好,这个世界上,在没遇到你之前,俄还真不敢相信会有如此好人嘞。”
“是吗?是不是对你太好了,看来以后我得对你少好点,多骂你才是,免得你觉得我这个人是个傻瓜样的好欺负。”
王老五开着车,和她说着笑。
“你才不会骂人嘞,你知道咱干沟村的人都怎么夸你吗?”
郝冬梅没等王老五问,先说了出来:“他们都说,你这个人是上天派来拯救干沟村的,你是老天爷爷派下来的天兵大元帅,说你将来长命百岁嘞。”
“哈哈!把我这个凡夫俗子,都说成神仙了,没那么玄乎,这个世界上,没有神仙,只有爱心,别说是我,其他有爱心的人知道这里的情况,都会和我一样做的,海川的所有员工,从上到下,每个人都出了最大的力,我只是代表他们来完成他们的意愿而已,要说感激,最应该感激的是他们。”
“哥,你说晓芊姐姐会死吗?”
郝冬梅一想到蒋晓芊,心里就伤心得疼,忽然这么问道。
王老五看一眼郝冬梅,然后神情凝重的回答:“人都要死的,有的人早一点,有的人晚一点,世界上没有不死的人,只有不死的精神,一个人,只要在活着的时候,做了对别人有意义的事情,他的精神就不会死,但有的人活着,尽干些伤天害理的勾当,这种人活着比死人还可怜。”
王老五的这个生死道理,任何人都清楚,可做到的人,又有几个呢。郝冬梅听着王老五的话,眼睛看着车窗外的远方,似乎有所领悟,但又似乎很迷茫。


【第三卷:夏日的温情】 (42)飞赴岛城(上)
蒋晓芊从王老五到干沟村后,就想念起他来,似乎觉得自己等不到王老五回来了,好像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似的。她又开始不想吃饭,晚上也睡不着,疼痛也在慢慢的加剧。有王老五陪伴在身边,她都不记得自己是个病人,可王老五一走,心思又回到了现实的病痛中。
第一天晚上,蒋晓芊躺在病床上玩了一会电子游戏,一个人玩实在没意思,就放下游戏,打开电视看,电视里的广告多得把眼睛都晃花了,于是她让母亲放DVD碟子看电影,看着屏幕里的甜蜜爱情,自己心里反而觉得更加的伤心,想到自己即将离开人世,再也不能和心上人谈话、嬉笑和玩乐了,再坚强的人,也难以接受这个现实,何况蒋晓芊一小女子。
“妈,我不想死!我要活着!要和武哥一起好好的活,我还没活够呢!”
蒋晓芊先是流泪,然后随着话语,嚎啕痛哭出声来。
蒋晓芊母亲看到她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劝解她,看着这个可爱美丽又聪明的女儿,现在变成这个样,当母亲的,伤心欲绝,是可想而知的,她能有什么办法,唯一能做的,只有把自己的女儿紧紧搂在怀里,心中难受得哗哗的老泪横流:“娘知道,知道你的心思,娘也不想让芊儿离开娘,娘知道你这是想你武哥了,他不是说两天就回来吗?你马上能见到他的。”
“妈,武哥是个好男人,我爱他,我想在死前都和他在一起。”
蒋晓芊在母亲的怀抱中哭着说。
“好,娘让你们在一起就是,只要你开心。芊儿,别哭了啊,医生不是说了嘛,过度的难过,会加重病情的。”
母亲给蒋晓芊抹着脸上总是流不完的泪水说。
“我想去海边,去岛城,和武哥一起回去,以后死了,也要留在他的身边。”
蒋晓芊说着抬起头来,泪眼婆娑的看着母亲:“就让他把我安葬在岛城,那样,武哥还可以经常的去看看我,我也可以常常的看到他,和他说说话。”
“恩,娘给你爹和你哥说说,他们会同意的。明天你爹和你哥都要来看你,娘会让他们答应你的。”
蒋晓芊的母亲抚摸着她的光头,轻声的给她说着话。其实最难受的是她,眼看着自己从小养大的爱女,还没过几天幸福的日子,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不经历过,还真难以理解。现在,这个自己最疼爱的闺女是数着天、数着小时的活,随时都有可能死去,而在这最后为数不多的日子里,能有个她自己心爱的男人陪伴着,死也不会觉得孤独,所以她母亲能理解蒋晓芊的想法。
王老五和郝冬梅是在晚上到西安的,两人直接来到医院,在医院门口,他还买了束红玫瑰。当进到病房时,看到蒋晓芊她父母和亲哥都在。
“晓芊姐姐,你看上去好了很多嘞。”
郝冬梅进门就跑到病床边抱着蒋晓芊说。她在回来的路上,王老五就交代好她,不许再在蒋晓芊面前哭,那样会引起她更加的伤心,所以郝冬梅见到蒋晓芊时,虽然想哭,但还是满脸堆笑的去抱她。
“冬梅要开学了吧?可要努力学习哦。”
蒋晓芊也脸露微笑的抱着郝冬梅,手在她背上轻轻的拍着,眼睛却盯着王老五手中的花。
王老五进门后与蒋晓芊的父亲和亲哥握手交谈,他们都从蒋晓芊母亲口里知道,这个男人是蒋晓芊深深爱着的人,而且这段时间,一直是这个男人陪着蒋晓芊,所以对王老五很热情。
王老五与父子俩打完招呼,才把在医院门口买的一束红得发紫的玫瑰花,拿到蒋晓芊的床前,双手递给她。
“还是第一次送你花呢,不算晚吧?”
王老五微笑着说。
“是红玫瑰!真香!谢谢你!武哥。”
蒋晓芊接过玫瑰花,把鼻子凑近,深深地闻了一下后说。她在王老五进门时,就看见了他手里的花,知道是送给自己的,所以在和郝冬梅拥抱时,眼睛始终看着王老五,也看着他手中的花,才分开两天时间,她再次看见王老五,犹如和他分开了很久。
郝冬梅这次没有吃醋,而是觉得王老五很能体贴人,在门口买花的时候,她知道是要送给蒋晓芊的,自己还帮着王老五挑呢。此时她坐在床边,看着蒋晓芊幸福的表情,自己真心的为她感到高兴。
“今天的任务完成了吗?有没有增加点饭量啊?”
王老五说着坐在床的另一边,和郝冬梅两人刚好两边围着蒋晓芊坐着。
听到王老五这么问,像个做错事的小孩,蒋晓芊不好意思的把眼睛迈开,她知道自己今天没吃东西,心里觉得对不起王老五似的。
“芊儿在你走后,就很少吃了,今天连参鸡汤都没喝。”
蒋晓芊母亲站在床尾,像是在告她的状一样,给王老五说。
“我走的时候,不是说好了吗,两天就回来,你也答应我要好好吃饭睡觉的,怎么这么不守信呢。”
王老五装着很生气的样子,接着说:“今天不想吃饭,那喝点鸡汤总可以吧?”
“恩,我喝。”
蒋晓芊很听话的答应喝汤,她很感激王老五,她知道他是为自己好,她不想让他难过,所以不想喝也要喝,这鸡汤,她不是为自己喝,而是为王老五喝。
“你等等,娘去热热再喝。”
蒋晓芊母亲高兴的忙去热参鸡汤了。
“这才像个好孩子。你们俩说说话,我和你父亲他们聊一会。”
王老五看看蒋晓芊,又看看郝冬梅说。
在蒋晓芊和郝冬梅说着话的时候,父子俩与王老五一起出了病房。
“真是感谢你,俄也应该叫你哥吧?”
蒋晓芊的哥握着王老五的手问。
“别说感谢的话,晓芊我们有缘分。她病成这样子,我知道得太晚了。”
王老五有些伤感的说。
“娘都给俄说了,俄妹要是没有你,可能早就……俄妹她想到海边,想和你一起到岛城去。刚才在你到来前,咱和爹娘正说这事嘞。”
蒋晓芊的哥比王老五高大,完全一个陕北大汉。
“是吗?晓芊想得对,海边空气好,岛城本来就适合疗养,你们同意她和我一起回去吗?”
王老五听说蒋晓芊想到岛城,开始还有些犹豫,但他马上就知道蒋晓芊的意思了,一个想死在爱人身边的女人,作为一个男人,能拒绝吗。所以王老五马上理解了她,也决定带她回岛城,了却她最后一个心愿。
“咱们是怕你不方便,所以想问问你,俄妹的这个要求,也许是她活在世上的最后一个遗愿了,你能答应她吗?”
蒋晓芊的哥像是有些哀求似的问。
“没什么不方便的。我马上和那边医院联系,让她尽快的过去。”
王老五说着拿出电话,给李云打,他先让李云在那边医院把住院的事情联系好。
蒋晓芊的父亲和亲哥看着这个男人洒脱的样子,觉得蒋晓芊终于看对了一次男人,以前她认识的那些男人,没一个能这样对她的,尤其是她生病以来,听蒋晓芊母亲说,那些过去围着她打转转的男人,没一个来看过她,似乎躲瘟疫一样,都藏得远远的,常言说,患难见真情,人活着,有几个人能真正在患难来临的时候,还能不离不弃的呢,所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夫妻都能这样,王老五和蒋晓芊不是夫妻,却比那些夫妻还有感情,世间能有几个如此的男人呢。
王老五和李云讲完电话,给父子俩说:“这几天内,那边就可以把住院的事情安排好,用不了多久,我们可以过去了,你们能放心我带晓芊过去吗?”
“谢谢,真是感谢你。该多少钱,俄都会出的。”
蒋晓芊的哥好像很有钱的样子,都没考虑钱的问题。
“这些你们都不用管,我说了,我和晓芊有缘分,让伯母一起过去可以吗?那样,晓芊妹妹心里会更好受些。”
王老五没想过要用他们的钱,他只想着让蒋晓芊活得开心些。
“好的好的,娘和你们一起过去。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父子俩还能说什么呢,看着这个爽快的男人,蒋晓芊的哥在社会上混了这么些年,也没遇到过。
王老五说做就做,他先让郝冬梅回去,然后在三天内,把蒋晓芊到岛城的所有手续办妥,为了让她在飞机上舒服些,还专门买了头等舱。
蒋晓芊在收拾行李的时候,特地把一个长方形,像是装首饰的楠木盒子也带上,王老五没问那是什么,他不爱打听别人的事情,尤其是女人的一些秘密。
王老五同时带回岛城的,还有干沟村村民们送的那两麻袋狗头枣,那装满了朴实农民红心一样的麻袋,他要带回去,把它们分给海川集团的员工。


【第三卷:夏日的温情】 (43)飞赴岛城(下)
到岛城飞机场,李云带着一个肿瘤科的医生和两名护士等在出口处,见王老五他们出来,两个护士推着活动床上去让蒋晓芊躺在上面。
蒋晓芊有些虚脱了,在飞机上吃了两次止痛药,下飞机后,几乎是靠在王老五的身上走出来的,她躺上护士推的手推床,手还握着王老五的手。
李云走上前来,给王老五说:“救护车在外面,她需要吸氧。”
然后给两个护士说:“给她打一针杜冷丁。”
边说边走出机场,王老五看着蒋晓芊被抬上急救车,她的母亲跟着车一起走后。他才去领了行李,到自己寄放了一个多月停车的地方,开上车交了费用,不回家,直接朝医院而去。
王老五为蒋晓芊所做的一切,寒冰不知道,她只知道王老五去了陕北,三天两头的相互通个电话,也很少讲些情意绵绵的语言,都是相互问好,没说几句就挂了,相互在晚上也发发短信,王老五始终都没提起在陕西的任何事情,所以寒冰不知道王老五在那边,为另一个女人所做的一切。
这一个多月来,寒冰去过几次王老五公寓,帮他收拾收拾房子,开开窗给房子透透气,有时候自己也在那里睡觉、过夜、看书什么的。她从不怀疑王老五在外面的生活,像相信自己一样的相信他。
最近,寒冰总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老犯困,连上班的时候也打瞌睡,总是哈欠连声,晚上睡得也很早,她的睡眠一直很好,从来没这样过,而且饭量也在增加,过去只要在夏天,胃口都不好,可是这个夏天,寒冰特别的能吃,不仅老是觉得饿,还喜欢吃酸甜的水果,她感觉体重明显的增加了,虽然她是个医生,因为也没其它什么不舒服的毛病,所以没太在意,也没吃什么药。
这天中午,寒冰刚要下班去吃午餐,看见李云带着不是内科的一个医生和两名护士,坐上急救车出去了,她也没问别人出什么事情,只是觉得奇怪,李博士怎么也出急诊呀,她到医院上班都快两年了,还没见过他和急救车出去过。
寒冰吃完午餐,中午在自己单身宿舍睡了一个午觉,因为怕太阳晒,所从宿舍回办公室的路上,打了把防晒伞,她走到住院部大楼前时,看到了王老五开着车从身边经过,停在前面停车场里,她高兴的忙小跑着赶过去,可王老五下车后急匆匆的进了住院部,也不等电梯,直接朝楼上跑去,寒冰在后面喊他,他好象没听到。寒冰心想,是不是他想马上见到自己才这样的,是想给自己一个惊喜吧?她笑了笑,心里说着:‘要回来也不给人家打个电话。’见电梯到了,她忙着挤进电梯。
等寒冰到办公室,没看到王老五在,以为他到李云办公室去了,可到李云那一看,连李云也不在,寒冰觉得奇怪,难道自己看错了吗?于是她回到办公室,把头伸出窗外朝下看,没错呀,是王老五的车,静静的停在那里的啊,人呢?到哪里去了?
“寒医生,看什么呢?”
有个护士进来,看见寒冰把头伸出窗外的朝下看,也过去看个希奇,并问寒冰看什么。
“哦,没看什么。刚才有人找我吗?一个男的。”
寒冰问那个小护士。
“我一直在,没见到有人找你啊。”
小护士听寒冰说没看什么,有些失望的把身子撤回来,回答着她。
“奇怪。明明是他来了呀,怎么不见人呢?”
寒冰自言自语的说着,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
“谁呀?你看到谁了?”
小护士听到寒冰的话,有些好奇的问。
“呵呵,明星!我的偶像!”
寒冰笑着给这个比她小的女孩说。
“寒医生也有偶像?你是别人的偶像,可没听说别人是你的偶像,以前可没听你提起过,你的偶像是谁呀?”
这个护士是个刚毕业的新人,正是爱追星的年纪。
“我不告诉你,他是我的偶像,所以应该在我的心里,不能随便说,说出来了,就不是偶像了。”
寒冰和她说笑着,平时她们就喜欢嘻嘻哈哈的相互说笑。
王老五走到三楼肿瘤外科,直接去了医生办公室,见李云也在,没顾及在座的其他医生,直接问蒋晓芊的情况:“人呢?你把人安排在哪里?”
李云见他进来,先不回答他的问话,给他介绍了在座的几个医生后,才拉着他出来问:“你去陕西,就为这个女人吗?”
“她怎么样了?没什么事吧?”
王老五没回答李云的话,只问蒋晓芊怎么样。
“她和你什么关系?在病房,正在做进一步检查呢。”
李云又问王老五,似乎蒋晓芊和他的关系,是李云此时最在乎的。
“没关系。她住哪个病房?你快带我去。”
王老五简单的回答李云,拉起他的胳膊,要他带自己去病房,似乎看不到蒋晓芊,他心里不安似的。
“没关系?喂!我说王老弟,没关系怎么会把你急成这个样子?肯定不是一般的关系吧?你把人家怎么了?要知道,寒冰还……”
李云被王老五拽着白大褂,往蒋晓芊病房走,还是很好奇的问着。
“你别问那么多,这里的主任你认识吧?请他多关照哦。”
王老五打断李云的话,边走边交代给李云。
“我已经早安排好了,这个你不用担心。问题是那女的可活不了多久了,你怎么会惹上这么大的一个麻烦?”
李云以为是王老五惹祸上身了:“就这间,豪华单人病房,按你的吩咐安排的,可不比住酒店便宜哦。”
王老五没理李云,推开门走进门去,蒋晓芊戴着辅助呼吸面罩,躺在床上没了知觉般。王老五急忙走上前去,正在给蒋晓芊做着检查的医生正要发火,李云进来了。
“没关系,这就是我给你说的那个朋友。”
李云给那医生解释着:“王老弟,这位是我们医院最权威的肿瘤外科张主任。”
王老五抬头对着张主任咧嘴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他的心思只在蒋晓芊的身上,哪管你是主任还是院长,就算此时在身边的人是美国总统,他王老五也决不会看在眼里。
等做完检查,张主任走出病房,王老五和李云也跟着出来,张主任给王老五和李云说:“真不可思意,竟然还能活到现在,真是奇迹啊。”
“怎么啦?她怎么啦?怎么还没醒过来?”
王老五很奇怪张主任说的话,接连问了三个怎么啦。
“病人情况相当的差,她的内脏几乎都快衰竭了,现在处于昏迷状态,但能活到现在,说明病人很顽强,她拼命的想活下去,但要做到,是真的不可能啊,真是奇迹。”
张主任有些吃惊,但又很遗憾的说。
“还有多久?她还能活多久?”
王老五焦急的追问。
“最多两个月,如果她没活下去的信心,恐怕一个月都到不了。”
张主任很肯定的回答。
听了张主任的话,王老五才把心放下,他早知道蒋晓芊活不了多久,刚才他担心的是她快不行了,既然还有一两个月,说明她现在暂时没事。
王老五把蒋晓芊和她母亲安顿好后,和李云一起走到内科李云办公室里坐下,掏出香烟来点上,他很沮丧,虽然自己早有思想准备,可再怎么样也挽救不了蒋晓芊的生命,他深深吸了口烟,拿起李云给他端来的水,一口喝了。
“看你这个样子,一个多月没见,像老了好几岁,为个与自己没关系的女人,值得吗?”
李云坐到自己办公桌前说。
“你不懂!说了你也不懂。”
王老五抽着烟,表情很严肃的给李云说。
“对了,要不要见见寒冰?”
李云好似想起什么来:“她最近可想你了,上班都没精神,总打瞌睡。”
“等会我去见她吧,你先别给她说病人的事情。”
王老五给李云说完,自己站起来,拿上水杯又接了杯水,一口喝干,然后把纸杯丢到垃圾筐里,把烟按灭,给李云说了声:“走了啊。”
走出李云办公室,朝寒冰的办公室走去。
寒冰和护士说笑了一阵,因为有病人家属来找护士换掉瓶,护士走了,办公室里,就剩寒冰一个人,她才睡醒,此时又开始哈欠连连,于是站起来,走到窗口边,想再确认一下王老五走没走,看着下面的车子,还静静的停在那里,知道他没走,可又不见人,都一个多月了,这段时间,寒冰真的很想王老五。
“奇怪,他到医院来,怎么不来看我呢?难道他有什么事情?是不是他父母谁病了呀?”
寒冰自言自语的嘀咕。
(第三卷“夏日的温情”结束,在第四卷“秋天的落寞”中,看到江雪来找王老五,和王老五身心的精彩交融;还有寒冰的归宿;司马文晴找到了自己的爱;郝冬梅和杨汇音的命运如何……


【第四卷:秋天的落寞】 (1)思念的人儿
夏末秋初,岛城已经不再炽热,这个季节是岛城一年中气候最好,温度和空气湿度都是最舒适的。
王老五走出李云的办公室,朝寒冰所在的办公室走去。
在过去的那个夏天里,他几乎把三分之一的时间给了蒋晓芊,用自己温情脉脉无私的爱,使她的生命增加着长度。在王老五认为,和寒冰的未来日子还长着呢,而蒋晓芊已经没多少时间了,他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不知道寒冰能不能理解自己的所作所为,到这个地步,不应该瞒着她,她有权知道事情的经过,王老五决定把蒋晓芊的情况告诉寒冰,即使她不能理解,也该告诉她。
寒冰独自在办公室里,每天的这个时候,她最清闲,当一名住院医生,最忙的是早晨查房和抢救病人,平时一般都是护士在忙。
寒冰看着王老五的车,心想着他到医院来的目的,认为王老五还没来看自己,可能有什么事给耽误了,等会他就能找到这里来的。自从和王老五交往以来,自己在半个夏季里都觉得很清爽,没觉得热过,可他匆忙去了陕西后,一个人的夏天,显得特别孤独外,还闷热难耐,现在快进入秋天了,虽然已经没那么的酷热,可又开始常常犯困,季节的交替,身体也有个适应的过程,寒冰以为犯困是因为季节的变换原因。
王老五走到医生办公室门口,看到了寒冰穿着白大褂的背影,见她不时的活动着脚关节,还扭扭腰,背对自己,站在窗前,猜想着眼前这个单纯的女人在想些什么?是不是在想自己?过去的这一个多月时间里,自己想他的时候很少,甚至几乎忘记了她,可现在看着她白大褂都隐盖不住的玲珑背部曲线,不觉有了冲上去拥抱她的欲望,这种欲望与拥抱蒋晓芊是完全不同的,拥抱蒋晓芊是为了给她安慰和生的力量,是有意识的去拥抱,而想拥抱寒冰,那是出于自己机体原始需要的冲动,象雌性和雄性动物见面相互摩擦身体,相互闻对方气味一样,王老五这头雄性动物,现在想做的,就是去拥抱寒冰这头雌性动物,然后闻她身上散发出的香味,用自己欲望的身体去摩擦她那充满诱惑的身躯。
寒冰在窗前站了一会,转身准备走回自己的座位上,刚转过身来,眼前像做梦一样,看见王老五站在门口朝她微笑,寒冰愣了愣,眨巴眨巴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站在眼前的人是王老五,只见他满脸倦容,胡子拉茬,明显的消瘦了,等她确认确实是王老五后,寒冰从眼睛开始微笑,然后这种甜蜜的微笑逐步向整个面部蔓延开,嘴巴不由自主的张开,叫了声:“哥!”
王老五听见寒冰叫哥,脚似乎不听使唤,不由自主的走进门,绕过桌子,走到寒冰身边,双手扶着她的双肩,上下左右的仔细打量起她。
“恩,胖了点,可还是那么的美丽迷人。”
王老五最后把眼睛停留在寒冰微笑着的脸上,由衷的赞美她的娇美。
寒冰把双手伸出,搂住王老五的腰,身体中部贴紧在王老五的身子中部,两人的姿势成X形状。这就是动物本性,能很快找到需要的结合点,让最思念的地方很快见上面。
思念一个人,尤其是男女之间的思念,都是出于身体机能的需要,这种需要,来自本能的欲望,是受情欲所支配。寒冰对王老五的那种思念,就是情欲的思念,是最彻底,最能代表爱情的思念。已经整整一个多月了,在这一个多月里,寒冰白天黑夜的想着王老五,想得她都快麻木了,都快记不得他的哈哈大笑了。
“你看起来瘦了,是不是在外面没休息好?没吃好呀?”
寒冰有些心疼的看着王老五,然后接着说:“刚才你开车到医院时,我看见你了,可人家喊你也不回头,还以为你不记得人家了呢。”
寒冰离王老五的脸很近,说话时,嘴里喷出的热气让王老五脸上痒痒的舒服。
王老五忍不住的在寒冰嘴上亲了一口说:“因为想你,想得人都消瘦了。”
寒冰忙笑着避开:“尽吹牛!别!等会被人看见,叫人家以后怎么见人嘛?”
不让王老五亲。
“哪有人啊?不就我俩吗?再说了,有人咋了?别人不也同样得做这种事吗。来,让哥好好亲一下。”
王老五说着,把嘴嘟起,要再去亲寒冰,寒冰咯咯的笑着躲闪。
“哟哟!两人在玩亲亲哪!”
李云这个大嘴巴,一出口就让人受不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站在门口嘻笑着:“是不是我来的不是时候啊?没关系,当我没看见就是,你们亲你们的。哈哈!”
“你还真来的不是时候,我不是刚从你那里出来的嘛,怎么跟踪到这里啦?想偷窥呀?什么时候学会了这毛病?”
王老五放开寒冰,转过身来也调侃起李云来。
寒冰被李云说得满脸通红,低着头拿上自己的水杯,转过身去给王老五倒水。
“你走后,我才想起这个,你父母的体检报告,给,我看过了,两位老人没什么大问题,都是老毛病,老夫人的脚已经没大碍了,但也要多注意。好了,你们继续玩亲亲吧,我还得等下班后,才能和你们嫂子玩这个游戏呢。哈哈!”
李云把体检报告书递给王老五,简单的说了说体检的结果后,连走,还不忘记调侃王老五和寒冰几句,转身哈哈笑着走了。
王老五接过报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翻看起体检报告书,寒冰把水给他端过来:“李博士可真够坏的。”
寒冰笑着说。
王老五像没听见一样,很专注的看手里的父母体检书。他主要看母亲的血糖和腿的恢复情况,这是他去陕西前交代给李云,对父母进行一次全面体检。
在蒋晓芊病房里,蒋晓芊终于醒了,她母亲一直陪在她的床边,焦急的等待这她苏醒过来,看见她终于醒来,睁开了眼睛,母亲忙问:“芊儿,还痛吗?”
“妈,我在哪里?这是哪里呀?”
蒋晓芊自己把氧气面罩拿掉,四处张望着问:“武哥呢?武哥去哪了?”
她一时记不得下飞机后的事情了。
“他刚才还在这,可能去了医生那里。咱们现在到岛城了,你下飞机后昏迷过去,是急救车送你到这里来的。”
蒋晓芊母亲给她解释着。
“哦,到岛城了,现在几点?”
蒋晓芊问。
“五点二十。”
她母亲看了看房间里的挂钟回答。
“妈,你扶我起来,我想到窗边看看外面的景色。”
蒋晓芊给她母亲说。
“好,就看一会啊。”
她母亲站起来扶她,走到窗口前,蒋晓芊拉开窗子,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我闻到海水的味道了,咸咸的、腥腥的。妈,你闻到了吗?大海的味道?”
“恩,闻到了,是咸咸的、腥腥的。”
她母亲附和着说,她哪有这个心情呀,根本什么也没闻到,倒是医院消毒水的味道闻到了。
王老五看完报告,抬头给寒冰说:“我们出去吃饭吧,我有很多话要和你说呢。现在可以走吗?”
“恩,没什么事情,我去给李博士说一声。”
寒冰回答着把白大褂脱去,里面穿着连衣裙,是白色的。王老五看呆了,仿佛看到了江雪一样,脑子里忽然又冒出江雪来,心想:‘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哥,怎么了?”
寒冰把白大褂挂好,回头见王老五痴呆样,就问。
“哦,没什么。你穿裙子真好看!尤其是白色的。”
王老五随口夸裙子:“我们走吧。”
起来拉住寒冰的手,两人一起朝李云办公室走去。
蒋晓芊站在窗口看了一会外面的风景,一股凉丝丝的微风吹来,让她有些凉意,打了个冷颤,正要关窗回到病床上,眼睛忽然看见王老五和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漂亮女人,两人手拉手的走到一辆黑色越野车边,见王老五把右边副驾驶的车门打开,让那个女人先坐上去后,才把门关上,小跑着从车前绕到左边,打开车门上了车,然后车子前后倒了两次,开走了。
她看到这一幕,心里一下子受到了刺激,难受起来,似乎血灌满了头顶,脑袋嗡嗡的响,眼前一片黑暗,有些站立不住的摇晃,连忙把手扶在窗台上,才稳住身体。
她母亲看到她这个样子,忙上来扶住她问:“芊儿,你怎么啦?快过去躺下。”
她母亲扶她躺回病床上,蒋晓芊眼泪哗哗的流了出来,她母亲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忙拿纸给她擦眼泪。纸巾湿透了一张又一张,蒋晓芊只是睁着眼看着天花板,一个劲的默默流泪。
“妈,武哥有女人了。还是个漂亮的女人。”
默默的流了一会眼泪后,她才开口说。
“你怎么知道的?不是说他还没结婚嘛?怎么忽然冒出个漂亮的女人来了呢?”
母亲见她不再哭,心里稍安些。
“肯定是武哥的女人,我感觉得到,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会忽然难过,其实,我应该为他感到高兴才对,为什么会难过呢?”
蒋晓芊把头转向母亲:“武哥身边有个女人,是好事呀。妈,我是不是应该为他高兴,为他祝福啊?”
“你想得对,是应该祝福他,小武那孩子,多好的一个男人啊,应该有个好女人陪着才对。”
母亲在过去的日子里,把王老五当女婿样看待,现在听自己女儿说他有了女人,心里还是有些接受不了,但她还是劝导着自己女儿。
“看那女人应该是个很漂亮很温柔的,武哥肯定很爱她,不然也不会那样。武哥也那样的对我过,甚至还要好,所以我知道武哥很爱她,他也很爱我。”
蒋晓芊似乎在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母亲听,她在心里默默的祝福他们,已经没刚才那么难过,甚至心情开始好起来,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和王老五再呆多长时间了,自己以前想过,要是能看到他有个好对像,就更不遗憾了,本来想把这个任务交给郝冬梅来完成的,可现在看到他已经有了一个,只是不能再和冬梅好,她有点失落而已,这样一想,那种不愉快也就烟消云散。
“妈,把电话给我,我要给冬梅打电话。”
蒋晓芊想明白后,把头再次转向母亲说。
王老五把寒冰带到一个环境很幽静的西餐厅,要了个靠窗的僻静位子,他先给寒冰把椅子拉开,等她站到椅子前,再把椅子轻轻的往前推,等寒冰坐好,自己才走到对面,把椅子拉开坐下。
服务员是男的,白衬衫外套着紫色马甲,右手端着个玻璃壶,左手朝后背着,走到两人桌子跟前,微微鞠躬,先向寒冰问好,并给寒冰倒了半杯水,然后走到王老五面前,问好后也倒了半杯水。
“我们先谈点事情,等会再点可以吗?”
王老五给服务生说。
等服务生走开,王老五喝了一小口水,看着寒冰:“冰冰,下面,我要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认真的听仔细了。”
寒冰满脸微笑,把身子端正的坐了坐,看着王老五的眼睛,以为他要正式向自己求婚了,要知道,她等这一天等了好长时间,在走进这个餐厅前,她就想到了王老五可能是要向自己求婚,不然怎么会带她来西餐厅呢,像电影电视常常演的那样。寒冰心里还觉得好笑,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浪漫,但她忍住没笑出来。


【第四卷:秋天的落寞】 (2)私人专用物品
王老五看着寒冰,她的微笑是那么的灿烂,在这张美丽的笑脸面前,他还真不好开口,不想让自己要说的话,使她灿烂的笑消失,要是她不理解自己,把自己看成是花花公子,在这里大吼大叫,甚至动手撕抓,也只能忍着。
王老五想着等会寒冰听完自己和蒋晓芊的故事,会不会大骂自己是混蛋呢?他还真有些怕她发脾气,认识她到现在,还从没见她给过自己脸色,而自己有那么多的秘密,要是一件件的让她知道,结果会怎样呢?王老五还真不敢想这个事情,但又不得不面对,如果瞒着和她结婚,那才是最大的隐患,以后她知道了,伤害会更深,是不负责任的,王老五准备把自己的过去都告诉她,告诉她自己曾经有过很多女人,而且心里一直装着一个女人,这些,在和她结婚前,都得和寒冰谈,但现在不合适,现在只讲蒋晓芊的事。
“我去陕西,不是完全为干沟村的事,干沟村的那点事,不值得我离开你那么长时间。”
王老五看了眼寒冰,见她的笑容在听到自己的话后,慢慢的消退。
寒冰听王老五一开口,才知道不是自己心里想的那样,他不是要向自己求婚,而是要谈他到陕西的事情,所以脸上的笑容随着失望而消失了,她喝了口水,掩饰住自己失望的表情,抬起头继续听王老五讲。
“我是为一个女人,一个我曾经喜欢过的女人,也是个快死了的女人而去的。现在这个女人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可能还在昏迷中,是我把她从西安接到了岛城,以后我都得照顾她。”
王老五讲到这,停了停,看着寒冰的面部表情变化,见她绷着脸,眼睛瞪着自己,眼光流露出些许的怨恨。
王老五的话,让寒冰感觉到很意外,眼前这个自己深爱的男人,好像不认识了一样,以前那个男人,和面前这个,完全是两个人,才一个多月没见,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了,她觉得有些滑稽,滑稽得心里酸酸的想哭。
“她得的是癌症,我也是到了西安才知道的。当我知道她即将离开人世,时间已经没多久的时候,决定陪她一起度过她人生中最后的日子,因为我知道,她需要我在她身边,如果没有我,她可能早就离开了这个世界。你能明白我说的话吗?我的意思是想在她生命的最后几天里,都陪着她。”
王老五看着寒冰眼中的泪在眼眶中打转转,撇着嘴,似乎强忍着伤心,没让泪水流下来。
“你瞒了我那么长时间,就为一个得了癌症,快死的女人吗?你和她是什么关系?是你以前的恋人吗?现在你告诉我说你喜欢的女人,以前我怎么不知道?”
寒冰把自己的疑问一个接一个的问出来,但还是没哭。
王老五以为她会大哭大闹,甚至不想听完就甩手而去,谁知道她不仅没走,还没哭闹,并问出了让自己最难回答的问题来。
“对不起,冰冰,不是我有意隐瞒你,而是怕你接受不了,才没说出事实。”
王老五有些惭愧,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眼睛不敢看寒冰的眼睛,然后鼓起勇气,把头抬起来说:“没错,我和她有过关系,男女的那种关系,但不是恋人的那种。”
寒冰的泪水终于没忍住,无声的滑落了,她有种被欺骗的感觉,一种背叛的欺骗,这是每个女人都不能容忍的,像男人不能容忍自己的女人背叛自己一样,是自私的,这种自私,人们常常叫作爱,只有爱才会自私,当一个人把另一个人当作自己的专有物品时,是不愿意让别人来分享自己的这件私人专用品的,只能自己专用,不管好用不好用,都只能自己一个人用,也不管这东西多么的诱人,多么的美,那也只能把它藏在自己认为安全的地方,即使自己不用它,也不允许别人碰,甚至别人想看一眼或想闻一闻都不行,更别说让给别人用了。
寒冰此时就是这样的感觉,好像自己心爱的物品被人偷走了,用过了,用脏了,又还了回来,虽然没少什么,可看着这个物品心里总是别扭,没了以前那样看着顺眼。她用泪眼狠狠的盯着王老五,如果眼睛能把一个人杀死,那么,寒冰此时的眼睛,已经杀死王老五千万次,几乎都可以剁成肉泥啦。
“我知道告诉你这些,会让你很难受,但我瞒着你,自己更难受,永远不告诉你,我就永远的难受,长痛不如短痛,让你知道真相,比欺瞒着你要好很多。”
王老五看着寒冰这个样子,自己心里很痛,他不想伤害她,不想让这个心爱的女人为自己伤心,但事实如此,能有什么办法,自己也可以不告诉她的,永远的欺骗下去,到死也不说,可那样,王老五会内疚一辈子,再说,也没法隐瞒下去,毕竟蒋晓芊还躺在医院里,与其让寒冰发现,还不如自己先说出来的好。
“你是个坏蛋,大坏蛋!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你完全可以像其他男人一样,在外面沾花惹草,不给老婆说的,可你为什么还要在我面前说出来,你这个大傻瓜,大傻瓜!”
寒冰呜呜的终于哭出声来。
王老五看看四周,见旁边的人都朝这边看过来,忙伸手拉着寒冰的手说:“是我不对,不该给你说。别哭了,旁边的人都看着咱们呢。”
寒冰的哭声小了一点,但没停住,在桌子上抽了张纸,自个擦着泪,然后说:“你早就应该给我说,打了那么多次电话,你都没说实话,你以为你不说,以后我就不会知道吗”女人的心理王老五真搞不懂,刚才还问为什么告诉她,现在又说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她,到底说了好,还是不说的好,这尺度,还真不好把握。
“是,我应该早点给你说的,是我不对,不该瞒你。别哭了啊,你哭的样子很难看的,像个大嘴鸭子。”
王老五拿出和郝冬梅开玩笑的方式,劝着寒冰,目的是想逗她笑。
“谁是大嘴鸭子,你才是大嘴鸭子呢。”
寒冰是个女人,也逃不脱女人特有的爱美俗套,听别人说自己哭起来很难看,就马上不哭,或者少哭了,听别人说咧嘴的哈哈大笑,容易起皱纹,就不敢大笑或少笑,现在听王老五说自己哭得很难看,她还真相信他说的,也就慢慢止住了哭声。
“看看,把脸都哭肿了不是,你恨我,打我骂我都行,哭什么呀,把自己哭丑了,而对我又没起到警示惩罚作用,值得吗?”
王老五见这招很管用,然后再加了把火。
“去你的!要不是这里是公共场所,我非打得你满地找牙,求饶不可。我的脸真的哭肿了吗?都怪你!”
寒冰把王老五握着的手抽回来,打开随身带的包,拿出化妆镜,照起镜子来。
“不生气了?我还没说完呢,你还听吗?”
王老五怯怯的看着寒冰问。
“你以为我这么快就原谅你啦?想得美!以后你再这样,看我怎么收拾你!”
寒冰说着,把镜子收起来,接着问出:“她还有多长时间?”
“她是谁?你问的多长时间,是问的谁呀?”
王老五知道她问的是谁,但就是装着糊涂。
“你这个坏蛋,别和我嬉皮笑脸的。你刚才说的那个,得了癌症的女人。”
寒冰还不知道她的名字,但对她很好奇,让王老五喜欢成这个样子,究竟会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呢?
“哦,你问的是她呀!还以为你不想知道呢。刚才肿瘤外科的权威专家说了,最多两个月。”
王老五开始时,话语里还带着调侃声调,可说到只能活两个月的时候,神情开始沮丧起来,说完,靠在椅子上。
“你把她接到岛城,是想让她死在你身边吧?你可真够多情的!”
寒冰讥讽似的说,然后话语一转:“我饿了,点东西吃吧。”
于是,王老五把服务生叫过来,点了两个人的套餐,和寒冰边吃边聊着蒋晓芊。寒冰问了些蒋晓芊的情况,当知道她是个电视台播音,而且还很年轻,也觉得这个女人很可怜,虽然在当地算是个名人,可那种无奈的生活方式,知道的人都会同情的。寒冰本性善良,别说知道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女人得了绝症,就是看电视剧,看到动情处,都会忍不住的流泪,所以她没过多的责怪王老五,当然更不可能去怪一个快死的女人啦。因此她接受了这个事实,觉得和一个快要离开人世的女人争风吃醋,也太那个了。
“我想见见她,可以吗?”
寒冰吃完自己的餐,用餐巾擦着嘴角,问王老五。
“你要见她?”
王老五的心提了起来,没想到寒冰会有这样的要求,他怕蒋晓芊知道寒冰是自己的未婚妻而伤心,影响她的情绪,而导致她失去求生的欲望。
“不可以吗?你是担心她知道我们的关系而伤心吧?”
寒冰想见她,不是要向她宣布自己是王老五的女人,而是想和王老五一起照顾她,让她在最后的生命时间里,尽量的过得开心些。既然王老五都把人家接到岛城了,还能怎么样,寒冰也只能接受这个现实,何况那个女人就要死了,为什么不能在她死前为她做点什么呢,虽然自己的心里不舒服,有疙瘩,把这个结锁住,还不如彻底解开来,让自己的生命也增加些宽度。
“她还不知道我有女朋友,等过段时间好吗?我慢慢给她说我们的事情,等她平静的能接受这个事实,你再见她吧。”
王老五给寒冰说。
“没关系的,我穿着白大褂,以医生的身份去见她,你就介绍说,我是医生好了,不会有问题的,我想尽快见到她。”
寒冰的建议王老五觉得可行,就答应了下来。
郝冬梅接到蒋晓芊的电话,没吃饭匆匆赶了过来。
蒋晓芊住的病房,有个小厨房,可以给病人做些粥和汤之类的东西,当然也可以做饭的。她母亲煮了白粥,郝冬梅陪着蒋晓芊一起吃,给她讲些自己在学校的趣闻。
王老五和寒冰这个时候,一起走了进来,见她们在说笑着,也笑哈哈说:“冬梅也吃上病号饭了,恩,闻着都香,哪天我也尝尝。”
他还凑到郝冬梅的碗前,闻了闻。
蒋晓芊看到寒冰和王老五一起进来,知道她就是那个和王老五一起开车出去的女人,虽然现在穿上了白大褂,但她还是一眼忍出了她,这种敏锐的第六感,是女人的专利。蒋晓芊向寒冰微笑着点头,但没说话,等王老五介绍呢。
郝冬梅也看到了寒冰,以为是医生,忙站起来放下碗,问王老五:“哥,是要做检查吗?”
“哦,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寒冰,寒医生。”
王老五把蒋晓芊、郝冬梅和蒋晓芊的母亲给寒冰作了一一介绍。寒冰都微笑着点头向她们一一问好,在看到郝冬梅时,觉得这个女孩看王老五的眼神有些怪怪的,但自己又说不出来怪在哪里,只是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女孩和王老五的关系,肯定也不是一般,心里还有些怪王老五给自己还打了埋伏,瞪了王老五一眼。
寒冰的这个动作被蒋晓芊捕捉到了,她半坐在床上想:‘看来武哥和她的关系非同一般。’心里这样想,但脸上还是笑着和寒冰打招呼:“寒医生长得可真漂亮,简直就是白衣天使。”
寒冰听到蒋晓芊夸自己,忙走上前去笑着问:“住在这里还满意吗?我在内科,就在楼上,有什么需要,以后都可以给我说。”
寒冰说着,坐在郝冬梅让出的凳子上,看着这个憔悴的光头女人,心里酸酸的,她当医生这么久,除了王老五住院那次外,还没为一个病人这么难受过。在蒋晓芊瘦黄的脸上,寒冰可以看出她以前的美貌来,难怪王老五会喜欢,原来是个大美人,这样的美人,男人见了都喜欢,自己不也是有很多男人喜欢嘛。
“这里挺好的,武哥给安排得很周到。以后有时间,寒医生多过来陪我说说话吧,我以前热闹惯了,怕冷清呢。”
蒋晓芊知道寒冰是王老五的女人,所以听了她刚才的话,等于是给自己说她是这里的主人,会好好待自己这个客人的,于是她就给寒冰说了请她有时间来陪自己说说话的这凡话。
“我会常来看你的,以后,我叫你姐姐,好吗?”
寒冰拉起蒋晓芊的手,笑着说。
“那我可占了个大便宜,凭空多了个你这么漂亮的妹妹,以后我也不叫你寒医生,就喊你寒冰妹妹啦。”
蒋晓芊显得很高兴,和寒冰一见如故,而寒冰也没有了刚才在餐厅里的伤心难过,认为眼前的这个女人没什么错,她也有爱和被爱的权利。
蒋晓芊的母亲在旁边看着自己女儿刚到这里,就能和这里的医生相处得这么好,自己在来前的顾虑一下子少了很多,还以为到这里后,病房会很冷清,让女儿受不了,在西安,再怎么样,三天两头有她的同事来看望,和她说说话,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怕她不适应呢,现在好了,有王老五、郝冬梅,现在又认识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医生,而且两人还很投缘,做母亲的能不开心吗。
“那俄也叫你寒冰姐姐,好吗?”
郝冬梅凑上来问寒冰。
寒冰回过头,用另一只手拉着郝冬梅的手,笑着说:“当然可以,我也有人叫姐姐了,能不愿意吗?”
“你们聊着吧,我要先回趟家。”
王老五看看三个女人相处得还算融洽,心里稍安些,给三个女人说完,回头看着蒋晓芊母亲问:“伯母,需要什么厨房用品,就给我说,可以从家里带来的,煲汤的锅没有吧?我回去拿来就是,还有调料什么的,我让妈来准备,你别去买了。”
“真是麻烦你了,我对这里也不熟,还不知道要去哪里买呢。”
蒋晓芊母亲也不客气,完全是把王老五当女婿了。
“我走了。”
王老五看了寒冰一眼,但寒冰没理会他,只顾着和郝冬梅及蒋晓芊说话,三个女人谁也不理他。王老五只好悻悻的一个人走出病房。
在回家的路上,王老五把这些日子来的事情,前后的好好琢磨了一遍,觉得自己如此做,是对的,尽管心里还担心着江雪,还不知道她究竟出了什么事,可自己也没什么好的办法,只能等待,等着她主动再次打电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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