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缭绕之中,玉香院的建筑,看来有点迷蒙。
周见继续策马向前,当他经过了一个小镇的时候,他弃了马,换过了身上的
衣服。看来他和以前,并没有甚麽不同,仍然是一个飘泊流浪的穷小子,然而、
如果留心看他的双眼,就可以知道他和以前并不一样!
他的双眼之中,闪耀着那样贪婪的光芒,这种光芒,就像是一只饿狼一样!
他向前走着,日头晒得厉害。他全身都湿了,破布挂子紧贴在他的身上。到
了傍晚时分他来到了一片丛林地,伏了下来,望着前面一堵高高的围墙。那是一
座没有门户的城堡,进出都得从高墙跳跃。
周见不知应该如何下手,但是他知道,自己如果耐着性子等着,机会是会来
的。
天色渐渐黑了,大群大群的蚊子,绕着他嗡嗡乱飞,周见仍然伏着一动也不
动,就像他根本不是一个人,而只是树下一块大石头。
当阵马蹄声突然传来时,周见看到了两团灯火、一辆马车,马车正在疾驰而
来,周见也移动着身子,来到了小路上。
他的手中,已经握住了那柄匕首,他看到,赶车的是一个精壮的汉子,这一
带没有别的屋子,那汉子一定是到那屋中去的,这可能就是他要等候的机会。
果然,车子在圈墙边上,停了下来,围墙内响起了一阵犬吠声。
赶车的汉子下了车,来到了车
周见已然像一头猫一样,来到了他的背後。
※※※※※
那汉子打开了车厢,自车厢中,抱出了一个长条形的包裹来,周见立即看到
那一幅纱被之中,是裹着一个人,一个女人!
那女人的长发,自纱被的一端落下来,那汉子将这个女人负在肩上,走向围
墙,周见的七首,已经刺中了他的腰腹!
那汉子的身子向後倒来,周见一伸手,先托住了那女人,然後随卸伸手握住
了那汉子的头。那汉子的身子用力扭曲着,周见的手指越来越用力,他听到纱被
中那女人发出沉吟,同时也听得墙内有人叫道∶「祝老二,还不快进来,老头子
等不及了!」
周见松开手,将那汉子的尸体,迅速地拖开去,然後,负起了那女人,拉过
了马车,就用着车身垫脚,爬上了墙头。
他一上了墙头,就看到围墙内是一大片空地,五、六个人,每一个人的手中
都牵着一头比马还要大的大狗,那些狗正在发出惊心动魄的吠叫声,狗牙在黑暗
之中,闪着白森森的光芒。
当他落地之後,那六七头大狼狗,吠得更凶了,若不是那些人用力拉住了狼
狗颈圈上的皮带,狼狗一定已向他直扑了过来。
那几个人一面拉住了狼狗,一面喝道∶
周见吸了一口气,疾步向前走着,他在庆幸自己的幸运,他是负一个女人进
来的,那些人,是当狼狗是在吠那个祝老二找来的人,绝想不到是在吠他!
周见急急向前走着,天色黑,他低着头,一直来到了一幢屋子之前。
那屋子前也是漆黑一团,但在黑暗中却可以看到,有两个彪形大汉守着,周
见才一踏上石阶,那两个汉子中的一个。就转身叩了叫门,门立时被打了门来,
一个中年妇人,在门内叫道∶「跟我来!」
周见含糊应的一声,他发觉自己走在一条很长的走廊之中,只见走廊的尽头
有一扇门,那,妇人带着着周见,直来到了那扇门门前,扣着门,道∶
「老爷,祝老二回来了!」
门内立时响起了一个很雄浑的声音,道∶「进来!」
那中年妇人推开了门,走廊中本来是黑得连一点光也没有的,可是当门被推
开之後,一股强烈的光芒,直透了出来。
他听到门在他背後关上的声音。门内的光线实在太强烈了,周见站着不动,
只听得那雄浑的声音又喝道∶「快将人放下,出去!」
周见眯着眼,这时,他已经可以稍为看到房间中的那个人了。
那人比他高一个头,身形粗壮,赤着上身,肌肉 起,脸上还有一搭黑记。
那正是个要杀的人!
周见头略又低了下来
当那女人自纱被滚出来的时候,是全身赤裸的,她的一头乌发,散在她晶莹
脾滑的身体上,也就在那一刹间,周见看到他面前的人,双眼停在地上的那裸女
身上。
这是周见下手的最好时机,而周见是从来也不会放过任何机会的。他再也明
白不过了,如果他放过了一个最好的机会,那麽,他要付出的代价,便是他自己
的死亡了!
他的手腕陡地一翻,手中那柄匕首出手,便已向前送出。
强烈的灯光下,匕首的精光只闪得一闪,就看不见了,因为整柄匕首,就在
那一利间,没入了那人的胸中,那人的头陡地抬了起来,匕首深剌入他的胸中,
周见的手,还紧握着匕首的柄,他望着周见,周见也望着他。
立刻之间,先是从那人的鼻孔中,继则在那人的口角中,鲜血泛泛地涌了出
来,那人一开口,他发出的声音,因为他口中满是鲜血而变得含糊不清,他道∶
「你┅┅为什麽要杀死我?」
周见发出的声音压得很低道∶「为了银子。」
那人的口角掀动着,他的脸肉只是发出了一阵急剧的抽动,接着,便软了下
去。
周见将那人顺势一推,推得跌在地上的绣垫上。这才开始打量那间房。
那是一间陈设得华丽之极的房间,玉香院中的房间也比不上它,周见才一抬
头,就看到了一
周见大步走向前去,咬着匕首,双手抓住了那些宝物,向怀中塞着,直到他
的衣服鼓起来,再也塞不下为止。他打开了几个柜子,终於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
在一只金漆箱子中,他找到了一箱银票。
这时,他抓起银票来,略看了一看,心头已狂跳了起来。这麽多的银子他可
能已比柳三拥有更多银子了!
门外很静,他应该怎麽出去呢?
他先将门推开一道缝,然後,在怀中取了一座由珍珠串成的宝塔,紧紧地握
着。门外的走廊没有人,他进来的时候,用心记着地形,是以他直向走廊外,走
了出去,当他来到一座月洞门前的时候。门内有两个人守着,周见的心又碰碰跳
了起来。
门外就是花园,花园中的狗吠声,在断断续续的传来,那两个人守在月洞门
前,转过头来向周见望来,周见的脸色有点发青,但是他还是一迳向前,走了过
去。他居然走过了月洞门,而那两个人没有的出声!
周见几乎有点不相信自己的幸运,他正想加快脚步时,後面两人,已经齐声
叫了起来,道∶「喂,你是甚麽路数,哪里来的?」
他向前一奔,後面两个人,已经齐声呼喝了起来,在花园中,也有四、五个
人向前逼来,而周见从脚步声听来,也可以知道,後面追上来的人,比他奔得更
快,已经追近了!周见抓住珍珠陡地一抬,向後扬了一扬,仍然继续向前奔去。
当他的手向後一扬之际,龙珠大小的珍珠,少说也飞了二三十颗出去,只听
得身後那两人惊呼了起来,周见不顾一切向前奔着,手又向前挥着,珍珠
自他前面围过来的那些人,身手极高,当珍珠向着他们飞过去的时候,有两
三个人一翻手,就将珍珠接在手中,当他们接住了珍珠之际,他们不由自主,发
出一下呼叫声,也自然而然停止脚步。
周见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向前奔着,奔到了墙前,他用力将那金漆盒子,隔壁
抛了出去,然後,伸手抓住墙缝,向上攀着。
两头狼狗追扑了上来,咬住了周见的裤脚,周见用力挣扎着向上爬,他的裤
脚被扯破,那两头狼狗,向下跌落了下去,狂吠着。
周见向上爬得如此狼狈,几乎他全身的每一条肌肉,都在出力,紧贴着墙,
是以他藏在怀中的那些奇珍异宝,纷纷落了下来。
当他终於翻过了墙头,向下纵跳了下去,拣到了那只金漆盒子,向前直奔,
迅速地没入黑暗中的时候,他才发现,怀中只剩了一件东西了。
他一刻也不停地向前飞奔,直到所有的人声,狗叫声完全听不见了,他才扑
倒地上,手中紧紧地抱着那只盒子,急速地喘着气。他刚才是奔得如此剧烈,以
致他在伏了下来之後,心跳得像是要将他紧贴在地上的身子弹起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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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分,他回到了那小镇,傍晚时分,他进了开封城,他先在一家客店中
换了衣服,将那漆盒中的银票全部小地卷了起来,藏进了一条宽阔的腰带之中,
然後,才大摇大摆,走进玉香院里。
他才走进玉香院,就看到雷英坐在厅堂中,左拥右抱,正在乐不可支。雷英
一看到了他,霍地站了起来。
从周见的那种神情上,雷英一眼就可以看出,周见已经将他要杀的人杀了!
雷英皱了皱眉,挥着手,在厅堂中的人,全都退了开去,雷英沉声道∶「经
过情形怎样?」
周见冷冷地道∶「那人已经死了,经过的情形,你问来作甚?」
「好!好!好!」
雷英一连说了三个叫「好」字,实在的,连他那样老奸巨猾,以杀人为业的
老手,也不知说些甚麽才好。
周见却笑着,道∶「我杀的那人,看来是个大富翁,他那间房中,摆着很多
很好看的东西,我顺手拿了一样来,你看看,可值钱麽?」
周见一面说,一面自
当周见将那翠玉狮子取出来,放在桌上的时候,雷英的眼都直了!
「怎麽?值钱吗?」
周见眯着眼,望定了雷英道∶「值多少?」
雷英也望着周见,然後∶慢慢他伸出两只手指来。
周见试探着道∶「两万银子?」
雷英的心狂跳了起来,他根本就估计到周见不知道那玉狮子的真实价值,他
伸出来约两只手指∶意思是二十万,而他一转手,至少可以卖四十万!但是周见
却说∶「两万!」
雷英一面心跳着,一面道∶「好吧,你现在是要银票,还是┅┅」
周见将玉狮子向雷英推了过去,道∶「现在就要!」
雷英的手甚至在发抖,他立时掏出了两张银票来,放在桌上,抓起了那玉狮
子,转身向外便走,来到了门口,他才转过身来,道∶
「好,我有事就到这里来找你,你要找我,可以到我带你去过的那家银号去
打听。」
他走出了门,大叫道∶「还不快去招待客人,拣好的娘们给他!」
周见大模大样地坐着,鸨母将一个怯生生、低着头的少女推到了他的身前,
周见一伸手,少女的手冰凉,在微微发着抖。
他一笑,站在一旁的鸨母嘻着阔嘴。更加高兴,而那少女也抖得更剧烈了。
周见完全像是一个老於此道的人一样,以一只手指,抵住了那少女的下颚,
将那少女低着的头抬了起来,那少女阖着眼,可是眼皮在不断地跳动着,长长的
睫毛在抖动,在睫毛之中,似乎有着泪珠。
周见不住地笑着,道∶「好!好!」
他一面说,一面将雷英才给了他约两万银票,向前略推了一推,道∶「我还
要最好的食物,替我准备水,我要沐浴。」
鸨母接过了银票,周见每吩咐一声,就有一大批人,跟着答应,周见站了起
来,简直有点轻飘飘的感觉,他的右手,始终握着那少女的手。
他才一站起来,那鸨母便呼喝着,两个丫头,立时在前带路,那少女的头低
得更低,而周见的笑声更高。
一对红烛,一间精致绝伦的房间,一个美丽得像是白玉般的少女,周见只感
到,就算做了皇帝,也不过如此吧了!
周见踏着得意的脚步,满面春风地哼着不成调的歌,他拥着那瑟缩的少女身
子,附在她耳畔说∶「别怕,我很高兴能和你在一起,你还是处女身?」
「嗯!」那女孩
「小娇。」
她很小声地说∶「是这儿的妈妈替我新取的名字。」
「小娇,哦,我会好好疼惜你的,现在我要你把衣服脱光,我从来未曾仔细
欣赏过真正的处女哩!」
小娇红着脸,慢慢地脱了精光,然後一手摸胸,一手掩住下体,别过头,躺
了下来。周见一言不出地将他的双手移开。
他的身子白皙素净,两座乳房细细小小地,但是十分坚挺,小腹光滑,肚脐
眼很深,阴毛集成一簇,那玉户紧紧地合成一条缝,看起来有点儿粉红色。
周见咽了一口水。腰下那条肉肠子已高高致敬了。
他将她整个人抱起来,好似在疼惜小孩子一般又搂又抚地,两个赤条条、火
热热的肉体立即起了一阵子的快感!「唔┅┅我,我┅┅」小娇全身发抖,却不
知该说什麽。
周见将她平放在床上,马上要开垦这块处女地了,他将坚硬的肉肠子推进她
的玉户。小娇立卸双腿一夹,并叫道∶「啊┅┅痛┅┅痛┅┅」
他努力了几次,都被她挺了出来。
这时的周见已经欲火焚心,眼中布满血丝,如何甘休,但小娇真的是未经人
道,确实难攻入,於是他沾了一些口水涂在她的小阴核上,假装好意地说∶
周见说完,就使用龟头在那粒小红石上曲一磨一转地。
渐渐地,小娇的身子放松了,她眯住了眼,已然有了些许的快感,只见那小
阴户已流出水来了。
周见心中大喜,趁她不在意的当儿,突然将龟头往下一挺,终於滑过了一小
截。
「啊┅┅不行,不行!等一下┅┅啊┅┅痛,痛┅┅啊┅┅不行,啊┅┅」
小娇又开始抗拒着,她的两手用力推着周见的肩膀,洁白的屁股移动着要挣
扎出去。
周见却一点儿也不放松,小娇焦急得满脸通红,玉牙咬碎。他硬起心肠又向
前挺进了一些。
「不要┅┅不要啦┅┅啊┅┅啊┅┅好痛┅┅呜┅┅呜┅┅人家痛死了┅┅
啊┅┅拜托,啊┅┅呜┅┅」小娇受不住,终於哭出泪来了。
周见看她那种可怜的模样,非但不疼惜,反而内心升起了一股征服和优越的
异样感觉,只见他嘴角掀了两下,腰部猛用力,竟然狠狠地直冲了进去!
「唉呀┅┅啊┅┅啊┅┅」小娇叫了两声,紧接着两眼翻白,嘴唇发紫,已
然昏过去了。
周见正在兴头上,如何能停止下来,他摸了摸小娇的鼻息,知道这只是暂时
的休克而已,於是扳起她那双清
这样过了十多分钟,小娇睁眼醒过来了,她幽幽地道∶「啊,啊┅┅请你,
请轻一点┅┅我痛死了。」
周见笑了笑,将那条硬东西缓缓地抽出,又慢慢地塞入,而每一次都塞至尽
头。如此又抽送了一、二十分钟。只见小娇已没有起初那种痛苦的样子了,相反
地,眉目之间竟有些微陶醉的表情,她轻轻哼着∶
「啊┅┅啊┅┅嗯嗯┅┅嗯┅┅」
周见感觉那玉户已经滋润得可以进出自如了,於是双手支撑在床上,腰部一
挺一缩地直起直落,插得小娇叫着∶
「唉呀,唉┅┅唉呀┅┅不行啦┅┅唉呀┅┅这样┅┅唉呀┅┅人痛了┅┅
唉,轻点┅┅我,我痛死了┅┅不要,不要┅┅」
周见正觉得十分舒服的当儿,已全然不顾她的哀求,丹田提气,狂冲猛撞,
终於射出了精来。他「呵┅┅呵┅┅」地急喘着。
小娇紧皱肩头,她感觉到他的那条硬东西,几乎插到了心口,而且正在微微
抖动着。
周见将逐渐萎缩的肉肠子抽出来,低头一看,那龟头上沾着黏黏的血丝。他
躺下身来,满足地微笑着。
小娇在床边抱住她自己的膝盖,低低饮泣着。
※
雷英一眼就看出周见已然变成另外一个既聪明又势利的人了。
雷英不禁在心中自己问自己∶如果第一次见到周见的时候,周见就是这个样
子,那麽,自己是不是会和他一起合作做杀人的勾当?
他本来是想利用周见来为他杀人的。然而这时,他简直已不敢想「利用」两
个字,而自然而然地变成了合作。
雷英望着周见,半晌出不了声,周见却若无其事般在雷英的对面坐了下来,
一副毫不在乎的神气,道∶「雷爷,好久不见了!」
雷英吸了一口气,道∶「我们又有事了!」
周见的心中,略怔了怔。
「这一次,我们要离开开封了!」雷英立即补充着说。
「哦,到什麽地方去?」
「我们先到洛阳去歇歇脚,到了那里,自然会有人来和我们接头的。」
周见的声音压得更低,道∶「这一次,要杀的是谁?」
雷英摇着头道∶「还不知道,但是不论杀的是什麽人,你都不会害怕的,是
不是?」
在他的笑声中,雷笑道∶「车子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这就动程。」
「用我的马车吧,我吩咐人造了一辆马车,用四匹神骏马拉车,这辆车此你
那辆更快,更好看!」
雷英呆了半晌,道∶「那有什麽用,您还是要替我赶车子?」
周见伸了一个懒腰,似笑非笑地说∶「雷爷,你想错了,我为什麽要自己赶
车,日晒雨淋?随便弄一块银子,就有人肯替我赶车了!」
雷英笑了一下,站了起来,他仍然望着周见,道∶「你和以前不同了!」
周见已经拍着手掌,大声呼叫着,叫丫环拿他的衣物出来。一闻得周大官人
要走,整个玉香院的人都轰动了,当一个壮健的车,赶着那辆方的马车,离开
玉香院的时候,少说也有五、六十个人,在玉香院前,列队相送,希望周大官人
尽快回来。
他们根本不知道周见是什麽来路,他们也不必问,他们只要知道周见是一个
挥金如土的大财神,那就足够他们卑躬屈膝的了。
马车在雷英的吩咐下,停在洛阳的鸿兴客店之外。
赶车的壮汉吆喝着,挥着鞭停了下来,周见推开了车门,他还未曾跨下车来
就听得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道∶「师哥,你看这马车,多漂亮。」
周见心中感到了一阵傲意,他立时转过头循声看去,只见在另一端乌木车厢
的马车之男,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男的英武挺拔,腰际悬着一柄长剑,女的一
当周见向她望过去之际,那少女正好和周见打了一个照面,只见她水灵灵的
眼珠子,转了一转,梨涡浅现。
周见登时呆住了!玉香院中的美女虽然多,但是怎及得上眼前的这个少女?
那少女是如此英秀,抚媚,这样动人!
雷英接着跨出了车厢,他在周见的背後轻轻推了一推,道∶「进客店去!」
那时侯,车旁的一男一女两人,也登上了车,周见仍然有点魂不守舍,一面
随着雷英向前走去,一面仍然不住回头望看。
可是,那少女却再也没有探出头来。
在走进鸿兴客店之後,雷英才低声道∶「别胡思乱想了,那是洛阳大侠白马
金剑朱武的女儿!」
周见的脸略红了红,他之所以脸红,倒并不是因为害羞,而是他不高兴被雷
英看穿了他的心事,他的心事太多了,而且是绝对不能给雷英知道的!
当殷勤的伙计离去之後,周见忍不住问道∶「那白马金剑是什麽人?」
雷英望了周见一眼,道∶「是武林大豪,连你以前的主人,龙庄主也都及不
上他!」
周见在床上躺了下来,他和雷英一直等着,直等到天色发黑,店伙计端了食
物来,周见吃了晚饭,叫了几个唱曲的人来唱了半个时辰的曲,才又倒在床上,
不久就睡觉了。
他是被一阵低低的交谈声
知道什麽时候,已经多了三个 面人,和雷英隔桌坐着,雷英正在和他们低声交
谈。
一个 面人正道∶「白马金剑朱武的五十寿诞,就在大後天我们要他┅┅」
那人讲到这里,看到周见坐了起来,陡地停了口。
周见立时道∶「不要紧,他是我的助手!」
那三个 面人互望着,其中一个道∶「我们刚才┅┅说到白马金剑朱武五十
寿辰,就在後日,我们要他在这一日死!」
周见一听到这里,心头又怦怦地乱跳了起来,白马金剑朱武是何等样的大人
物,他是知道的。
雷英顿了一顿,道∶「我从来未曾推辞过一件生意,但是这一次,真是对不
起了!」
那三个 面人征一征,一个压低着声音,道∶「雷大爷,为什麽?是因白马
金剑的的武功太高,名气太大?」
雷英冷笑一声道∶「名气再大,武功再高的人,都会成为我手下的冤魂!」
那三个 面人齐声道∶「那为什麽?」
雷英的手按在桌上,道∶「时间,只有两天时间,就算我做的到,你们也付
不起代价!」
雷英瞪着那三个人挤在胖脸的小眼,闪着贪婪的光芒,他的声音,也硬得像
熊,他冷冷地说道∶「话可别说得太早了,你们知道我需要多少?」
他讲到这里,顿了一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後,在他的齿缝中,一字一
停,看来十分骇人,那三个 面人苦笑着,道∶「雷英大爷要十万两金子!」
面老者叹了口气,说道∶「好高的价钱!」
他一面说,一面伸手入怀,自怀中取出了一只鹿皮袋来,又来到了桌前,拉
开袋口,只听得一阵声响,自袋口跌出了十几颗晶光四射的钻石来,每一颗,肯
定有手指甲般大小。
面老者点着,数了九颗,将其馀的放进了鹿皮袋中,道∶「雷大爷,你是
识货人,自然知道这是大食国的国宝,这样的金刚钻,世所罕见,算你二十五万
两银子一颗,你不会吃亏吧!」
雷英几乎连声音都变了,连声道∶「不吃亏,不吃亏,就这样为定!」
面老者沉声道∶「记得,後天,我们要朱武血溅寿堂,死於非命!」
那三个 面人,跟着 面老者,「飕飕飕」地窜出了窗口,去得极快,周见
向前走了一步,雷英双手一伸,盖住桌上的那些钻石,抬头望着周见。
周见道∶「原来你收入家的钱那麽高,这一回,自然是你一个出手了。」
「去,我们一起去!」
周
雷英的双手,仍然不肯离开桌面,他只是向羊皮箱子努了努烤道∶「这全是
你的!」
周见笑道∶「算是我交运,遇到了财神。」
雷英没有说什麽,只是来回地踱着。他踱了足足一夜,周见只是坐望着他。
早上,雷英才向周见点了点头,两人一起走出客店,到了杏花楼。虽然时间
还早,杏花楼已然有不少食客在了,雷英和周见大模大样的走了进去。
伙计上来招呼,雷英点了菜,问道∶「白马金剑的女儿,时常来?」
伙计笑了起来道∶「白马庄主,有六十多个大伙头,可是朱姑娘就爱上我们
这里来。」
「她爱吃什麽?」
伙计道∶「有一味蜜炙金鲤唇,每餐必备,黄河的金鲤不多。四天得备上十
尾方够,每尾,足要十两银子!」
雷英一翻手,摸出一只老大的金元宝来,道∶「今日,杏花楼的金鲤我们们
全要了!」
伙计张大口,看着雷英,又望着雷英手中的那金元宝,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雷英笑道∶「就算朱姑娘生气,也够你买几十亩良田的了!」
那伙计手发着抖,伸手来接金元宝,却一缩手,道∶「你得把所有金鲤全拿
那伙计连连点着头,雷英抛起了手中的金元宝,伙计接着,转身走了开去。
不一会,两个人抬着一只大木桶,走了进来。桶中全是活跃活跳的金鲤鱼,周见
低声道∶「雷爷,先从朱姑娘着手?」
雷英瞪着眼,点了点头。
雷英又立即道∶「朱武五十大寿,宾客必多,防备也一定严,我们不能无缘
无故闯进去,认识了朱姑娘之後,就容易得多了!」
周见的心头又无缘无故跳了起来,雷英「呵呵」笑着道∶「可便宜你了!」
过了片刻,酒菜纷纷奉了上来,两人酒至半酣,忽然听得外面吵了起来,先
是「碰」地一声巨响,接着又是「当郎」一声,像是砸烂了什麽东西,然後,便
是一个女子高声叫道∶「混账东西!」
那女子,虽然声音之中,充满了盛怒,而且是在骂人,但是那美妙的声音,
仍然十分动听。
接着,便是几个人在低声下气的解释,然後,又是那女子道,「在哪里?」
周见和雷英听到这里,便互望了一眼,只听得一阵脚步声,极快地来到了帘
前,「嗤」地一声,帘子被挑了开来,一个丽人满面怒容,站在门前。
这时侯,周见的心头,怦怦乱跳着,昨天晚上,令他意了一夜的人儿,终於
出现了!
那掀开帘来,站在帘外的丽人,披着白色精绣的披风,英姿飒爽,看得人着
迷,这不是别
朱小红才掀帘,就和周见打了一个照面,她的心中,也不禁一怔。昨天,她
离开杏花楼的时候,曾看到周见的那辆马车,心中对周见的印象,也很深刻。要
知道这时的周见,和穿着破衣,淋着大雨时的周见,已不可同日而语了,腰带中
有大叠的银票,身上所穿是锦绳衣棠,谁看来还不是公子哥儿?
朱小红在一怔之後,怒意稍敛,但是她还是伸手一指道∶「是你们将黄河金
鲤全包下了?」
周见望定了朱小红,心头乱跳,一句话也讲不出来。雷英先皱一皱眉。在周
见的腿上,轻轻的踢了一下,微欠了欠身道∶「是啊!姑娘有何指教?请说。」
「让十尾与我,银两双倍算给你!」
雷英笑道∶「我们都不希罕银两,我们要齐集所有金鲤送人!」
朱小红怔一怔道∶「送给什麽人?」
雷英道∶「白马金剑朱大侠,宝诞在即,我们有心慕名贺寿,想朱大侠交游
遍天下,什麽样的寿礼没有?唯有这黄河金鲤,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物呀!」
雷英才讲到这里,朱小红已然怒气全消,笑了起来。美人薄怒,固然另有风
韵,但是美人浅笑,更是风致嫣然,看得周见如痴如醉。
雷英故作不知,续道∶「所以了我们要集百尾金鲤,去送与朱大侠,作登门
求见之阶!」
朱小红虽然是豪侠之後,家学渊源,武功也颇高,但是究竟未曾在江湖上走
动过,只知平日听人奉承,将所有的事全看得简单不过,如何知道人心的险恶?
雷英的话才一说完,她就道∶「那
雷英假作大惊,一再伸足,再踢了周见一脚,一面站了起来,周见也慌忙站
起来,雷英道∶「姑娘,令尊是!」
朱小红傲声道∶「家父就是白马金剑!」
雷英呵呵笑了起来,道∶「原来是那样,朱姑娘要得,请容在下作东不知如
何?」
朱小红还未置可否间,周见叫道∶「来人!」
一个在朱小红的面前。
这两颗钻石一出手,合众尽皆静了下来。别说晶光夺目的金刚钻,自有一股
摄人的力量,在客各人,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他们自然知道那是什麽,和
它的价值如何。才吹嘘过自己长辈所送礼物名贵的人,一时之间脸都红了起来。
朱小红在刹那之间,也张大了口,阖不拢来,脸上那一种惊喜欲绝的神情,
更是动人,看得周见心痒难熬,恨不得立时将她搂在怀中,亲热一番。
朱小红定定地望定了桌面,过了好久,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雷英以十分平
静的语气道∶「贤侄女,你还喜欢麽?」
朱小红忍不住欢呼起来道∶「太喜欢了!」
周见忙道∶「也唯有朱姑娘这样天仙似的人物,才配戴这样的宝物!」
在座还有几个年轻女子,一时之间,尽皆花容失色,朱小红紧捏了那两颗金
刚钻在手,瞥了周见
周见高兴得比他自己得了宝物还要开心,雷英又说了一些如何分辨金刚钻好
坏的知识,各人真可以说得上是尽欢而散。回到了客店之中,雷英搓着手,道∶
「白马金剑的武功极高,他一眼就可以看出、我也是习武之人,何况他是老
江湖了,对我们如此殷勤求见,难免起了疑心!」
周见道∶「那麽要如何下手?」
雷英微微笑着,道∶「你就不同了,适才在席间,各人谈起武功时,你也说
得头头是道,但是那只好瞒瞒这些毛头小伙子,在高手面前,你根本不会武功,
却是无法隐瞒得过去!」
周见脸上一红,雷英已接着道∶「朱金剑定能一眼就看出你不会武功,必然
不加防备,我已替你想好了,你就假作是京中来的天皇贵族,似有意似无意透露
几句,当人家问起来时,又矢口否认,这样,就更能使人坚信你是有来头的人,
是慕白马金剑之名,来倾心结交的,那麽,朱武再也不会疑心了!」
周见霍地站了起来,道∶「说得是!」
雷英又道∶「而且你的身份越是神秘,我看你另外那件事,也越易上手!」
周见听得心花怒放,这一晚,辗转难眠,不知做了多少个梦,他实在再也想
不到,在结识了雷英之後会有那麽多奇遇!
第二天早上,周见醒来之後好久,还觉得有点精神恍愧,雷英带着他,走遍
了洛阳城中的珠宝古玩 ,买了四式寿礼,那是一株四尺来高的珊瑚树,一座翡
翠假山,一套景窑茶具,和一支红
他们回到了客店,正是中午时分,只听得客店外面,一阵喧闹,一个彪形大
汉,带着十几个从人,已拿着白马金剑朱武的名帖来请雷英和周见,到白马庄上
去了!
到了庄门口,只见已站了好几十人,朱小红身上所络的那两颗金刚钻,在阳
光之下,光华夺目,已经可见。
到了庄门上,雷英先下车,又转身装出十分恭敬之状,将周见引下车来。
朱小红先走过来,道∶「各位来了,这位就是家父!」
朱武也走了过来,只见他目光锐厉,先向雷英打量了片刻,又去看周见,当
他看到了周见的时候。他略为怔了一怔。
正如雷英所料,白马金剑,一眼就看出周见根本不会武功!在刹那间,朱武
的心中不禁升起了阵阵疑惑,这年轻人,不会武功,和他在一起的胖子,分明内
外功均有极高的造诣,据弟子,女儿昨天回来说,他们两人叔侄相称,但现在看
来,老的对少的,反而处处显得十分恭敬,他一想及此,心头不禁乱跳了起来,
要知道一出手就是如此阔绰的人,本就少见。
再加上那样的宝物,决非民间人所能有的,朱武心中一起疑,立时便想到,
这自称姓周的年轻人,一定有极不寻常的来历!
朱武望着周见,神色不定,雷英看在眼中,大为高兴,他心中暗道∶「事情
已成了一大半了!」
当下,雷英命各人抬下礼物来,周见和朱武寒喧着,道∶「从京城中轻装下
来┅┅」
他叫了一声,又向周见忙使眼色,周见也装成了失言,忙改口道∶「一路上
未曾带得什麽,这些全是在洛阳买的,望朱大侠勿嫌菲薄!」
许多前来贺寿的赏客,随着一起来到了白马庄宏丽的大堂之中。
周见更是乐不可支,因为朱小红一直就在他的身边!
白马庄主,昨天朱小红一回来,就准备迎接贵宾,打扫一个院子,朱小红又
带着周见,在庄内到处走着。
一直到了申牌时分,才见白马庄的总管,匆匆驰了上来,道∶「小姐,庄主
在我你!」
朱小红一副老大不愿意的神气,跟着总管,走了开去。
走了好几步,仍然回眸一笑,这一笑,令得周见呆若木鹅地站着,半晌移不
了一步!
朱小红来到了内院,直来到了她父亲的书斋之中,只见父亲背负双手,来回
踱步,神色像是十分凝重。
朱小红笑嘻嘻地叫了一声,道∶「爹!」
朱武转过身来,道∶「小红,你和那姓周的在一起,可曾套问出他是什麽来
历?」
朱
朱武顿足道∶「你为什麽也不懂,事清还不明白吗?我看那身怀绝技的柳胖
子,是大内高手。」
朱小红陡地吃了一惊,失声道∶「什麽?雷大叔是大内高手,那麽,周大哥
他┅┅」
朱武急道∶「禁声,大呼小叫作什麽,周见自然是假名,我看他这年纪,这
等来头,多半是当今天子之後,天皇贵族┅┅」
朱小红心头碰碰乱跳,压低了声音,道∶「爹,你┅┅你说他,是王子?」
朱武望着女儿道∶「总之,你好好待他们,切不可怠慢,你的骄横脾气,可
得收一收!」
朱小红转身走了出来,她芳心也如同小鹿乱撞一样。她再也未曾想到,周见
可能是一个王子!而如果周见真是王子的话┅┅
朱小红心头怦怦跳着,加快了脚步,向她自己的住所走去。
另一面,在朱小红走了之後,周见呆立了半晌,他究竟也有点心虚。陡地想
起,朱武突然将女儿叫了去,是不是已经看出自己的破绽来了呢?
他故做镇静,向前走着,走到了大堂之上,只见雷英正和一干武林高手,在
高谈阔论,圈住雷英的人,脸上均有钦慕之色。
周见来到了雷英的身边,向雷英使了一个眼色,雷英托故走了出来,两人来
到无人处,雷英才道∶「你神色慌张,但是自以为已经在面上十分镇定的了。」
却不料还是被雷英看了出来。他忙道∶「我好端端和小红在一起,朱武
「你放心,朱武已以为我是大内高手,不断用话套我、都叫我闪烁其词支吾
了过去,他找他女儿,一定是想在你那里探点消息。好小子,你走运了,没有那
个女人,会拒绝王子的!」雷英笑着拍周见的肩头。
※※※※※
朱小红离开她的闺房时,连她近身的婢女。也不禁呆了一呆。
她已经刻意地打扮过,而且换了新装,穿了一袭浅蓝的纱裙,轻轻盈盈走了
出来,真叫人疑心是天仙下了凡尘。
周见是一个王子!天下有的是美貌的女孩子,可是能有几个,可以有机会和
王子在一起?
朱小红一想到这里,心头如同小鹿乱撞,俏脸之上也不禁泛起了一片绯红。
她是出了名的美女,在她面前献殷勤的男人,不知有多少,可是现在却要凭
藉她自己的美貌。去打动一个王子的心,将他掳住。
她知道,只要她肯迁就,世界上没有一个男人可以抵抗这种诱惑,当她想到
这一时的时候,她全身都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朱小红衣杉飘飘,向前走去,从她的闺房。到周见的那个院子,是有一段路
程,在她经过的地方。几乎每一个男人,都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直着眼望定了
她。
但是朱小红却什麽人也不望,这时,
越是走近周见所住的那个院子,她的心跳便越是加剧,她的脸也越来越红。
进了走廊,在那时候,她的双腿在微微发抖,扶住了栏杆,几乎再难向前移
步。
而就在这时候,周见突然出现了。
周见就出现在走廊的另一端,离他约有两三丈。朱小红看得很清楚,周见一
见到了她,便陡地一呆,接着,便急急向前走了几步,又是一呆,然後,才又向
前走了过来,一直来到她的面前。
朱小红是一个美丽之极的姑娘,可是在她的一生之中,再也没有比现在这一
刻更美丽动人过,这时,她的双颊是通红的,那种艳红,自她雪白娇嫩的肌肤之
中,直透了出来,她的双眼是水汪汪的,看来使人销魂蚀魄,再加上她的气息急
促,胸脯在起伏着,那麽饱满的胸脯,周见不由自主,紧紧咬住了牙。
当她在向周见一走过来时,那一阵沁人心肺的香风,已令得周见几乎昏了一
下,周见只感到如同触了电一样,全身趐麻,不由自主,发出了一下低叹声来。
(以前有电吗?)
而朱小红在周见的身边走了过去之後,又回眸一笑,媚眼如丝,周见在玉香
院中,虽然已风流快活过,但是朱小红是武功极高的大侠之女,那滋味儿自然又
大不相同,一时之间,心痒难熬,疾伸出手去。
但当他伸出手去之际,朱小红却是「格格」一声娇笑,翩然逸了开去。
周见急急跟在後面,
朱小红进了房间,微微喘着气,背对着周见,道∶「这里,你还满意吗?」
周见慢慢走了过去,直来到了朱小红的身後,两人的身子,几乎是可以碰在
一起了,但是朱小红并没有闪避,周见的胆子也立即大了起来,他低声道∶「本
来,总觉得少了什麽,可是你一来,这里就是人间仙境了!」
周见说了那一句话,双手轻轻一伸便环抱住了朱小红的纤腰,朱小红「嘤」
地一声呻吟,整个人柔若无骨地向後靠去。
她整个人靠在周见的身上,头向後仰,斜倚在周见的肩上,双颊酡红,气息
微喘,星眸紧闭,长长的眼睫毛,却不断抖动着。
他俯下头去吻,先在小红的粉颊之上亲了一下,朱小红的双颊,竟是其热如
火,她也只是发出了另一声娇喘声,仍是紧闭着眼,一动也不动。周见深深地吸
了一口气,搂住了朱小红纤腰的手,渐渐向上移,伸进了纱衣,伸进了肚兜的丝
带,当他的手,终於握住了朱小红的胸脯时,朱小红的身子,发起抖来。
她喘息着,道∶「周大哥┅┅我┅┅」她的声音也发抖,双眼闭得更紧。
朱小红想说,她的身体,从来也没有一个男人碰触摸过,但是这时,她已经
全身发软,周见的手指,只不过轻轻地搓揉着,对朱小红而言,就像是一道又一
道的雷电在通过她的身子,她实在无法将自己要说的话表达出来,她完全变得迷
糊了。
就在她觉得迷迷糊糊之际,她觉得自己已经被周见抱了起来。她双眼闭得更
紧,气息也更急促,她觉得自己已经被放在床上。
她心跳得更剧,她没有勇气睁开眼来,等到周见的身子压上来时,她只知道
紧紧地抱住了周见,那是
她闭着眼,喘着气,直到她觉得周见灼热的唇,吻在她的眼上,她才微微张
开眼来。
而当她睁开眼来的时候,她的眼红得像火烧一样。
周见粗壮的体魄,使她意乱情迷地紧紧环抱着。她感觉到下体有一种被撕裂
的疼痛,但是她运气忍住了。
练过武的女人毕竟不同於玉香院里的那些莺燕。朱小红裸露的胴体具有一份
高度的弹性和健康的曲线。
她的香肩有非常优美的弧度,一对大乳房呈吊钟型一般高傲地挺着,她的小
腿劲健有力,大腿浑圆有致。
周见一面欣赏着她的身子,一面缓缓将阳具推进,只听朱小红娇声媚息地轻
叫着∶「周大哥┅┅呵┅┅人家,人家┅┅呵┅┅周大哥┅┅呵┅┅」
她是存心献身而来的,所以破瓜之痛,只得尽力忍耐着。
而周见则作梦也不敢想像会有这般艳遇。朱小红是天仙般的美人,但是他得
到了,真真实实的压在身下。
「我爱你,小红,你要忍着点。」
他说完又将阳具往前塞了进去。朱小红咬紧牙根,她眉头紧皱,额头上已迸
出些微汗珠。
「呼,真舒服,小红,我
感觉。他说∶「小红,你真好,呼,你的那里头又紧狭又温暖,呼┅┅」
「嗯┅┅轻,轻一点┅┅嗯┅┅人家┅┅哎呀!人家┅┅周大哥┅┅嗯┅┅
轻一点。」
「我知道,我会慢慢来,小红,你真美,小红,你这对乳子真叫人喜爱!」
「嗯┅┅周大哥。」
周见俯下身来,将胸膛紧紧压住她的乳房。他吻住了她的樱唇,腰部开始运
力挺冲。
「嗯┅┅嗯┅┅唉呀┅┅周大哥┅┅唉呀┅┅人家┅┅周大哥┅┅」朱小红
叫着。
「你别难过,我会好好疼惜你的,我慢慢来,小红,疼痛是很短暂,马上会
过去的。」周见解释着,同时已开始一进出地抽送起来。
「嗯,唉呀┅┅唉呀┅┅周大哥┅┅人家那┅┅那┅┅唉呀┅┅疼,痛┅┅
周大哥┅┅能不能┅┅能不能停┅┅唉┅┅」
朱小红的确忍不住地哀求着,周见却不理会,只顾着埋头苦干,他感觉全身
发热,气血沸腾。
如此抽插了数百下。朱小红已经不再哀求了,代之而起的是一种惊喜和慌忙
的娇媚表情,她嘴里哼着∶「嗯┅┅嗯┅┅呵┅┅嗯┅┅周大哥┅┅嗯┅┅」
周见知道她那痛苦的关头已过去了,於是加紧
朱小红的全身哆嗦着,腰部也开始配合着缓缓摆动。
周见吸了一口气,又开始大张挞伐。朱小红的胴体火烫烫地,淫水已如泛滥
春潮。
「啊,啊,小红┅┅呼┅┅」
周见感觉龟头被一阵热水浇着,腰部一麻,那股浓精就激射而出了。
朱小红发出「嗯」地一声,她的头发乱了。然而,头发乱了之後,却更增风
韵。
周见在她的耳际又低声道∶「小红,你说奇妙不奇妙?我们两个人,是一个
人!」
朱小红将周见抱得更紧,紧紧地贴在周见的身上。这时她反倒舒了一口气。
她意料中的事已经发生了,在未曾发生时的紧张恐惧已然消失,她用娇媚销
魂蚀骨的声音道∶「我┅┅我是你的人了!」
第二天早上,朱小红在朝阳之下,粉颈低垂,坐在周儿的房间中,周见坐在
她的身後。
朱小红顿着足噘着嘴,道∶「你叫我今天,怎麽出去见人?」
周见在她的粉头上低嗅着,道∶「怕什
朱小红吸了一口气,点点头道∶「你准备怎麽样?」
周见将朱小红搂在怀里道∶「将整个白马庄翻造过,所有的屋子顶,全用金
子来盖,让阳光照在上面。几十里外都能瞧得见,而黄金屋顶之下,就住着绝世
美人,我的朱小红!」
周见的话,简直像是醇酒一样,令得朱小红醉一酡酡地,周见还想再说些什
麽,只听得院子之中,传来了雷英的声音,叫道∶「贤侄!」
周见略怔了一怔,朱小红羞得满脸通红,忙推开周见,道∶「你快出去,怎
麽让他进来?」
周见披好了外衣,走了出去,只见雷英背负着双手,站在假山前,周见来到
了他的身後,他也不转过身来,只是低声道∶「怎麽样?」
周见只是长长地嘘了一下,要他形容昨晚和朱小红的那一夜缠绵,他实在是
不知从何说起,那正是甜蜜快乐得难以形容的回忆!
雷英笑了起来,道∶「可是你别忘了,今天是我们下手的日子!」
周见呆了一呆,一时之间他实是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我已想好了,我去叫朱武到这里见你,等他来了,朱小红定会怕羞而逃开
去,你便向他行礼,你根本不会武功,他早已看出来了,一定不加提防,你知道
该如何下手的了?」
雷英的话,周见全听了进去,他抬起头来,不禁又嘘了一声。
雷英伸手,在他肩头上拍
中最迷人的,但是以後一定还会碰到比她更迷人的女人,你要知道,留着命,有
银子,就一定有快活,要当我这一行,就得将自寂当作是石头,不是人。」
雷英的话说得太透彻了,他现在已经踏进了一个只有前进,没有退缩的不归
路。
雷英转身向外走去,周见又呆立了一回,才回到了屋中,朱小红已穿好了衣
服,周见见了她,就呆了一呆,道∶「庄主要来了!」
朱小红立时以双手掩住了脸,顿着足,道∶「我不见人,什麽人也不见!」
周见微微笑着,道∶「好,那你就躲花房中别出来,我在外间见他!」
朱小红红着脸,点了点头,周见捧住了她的脸孔,望了她好一会,深深地吻
着她,朱小红依偎在周见的怀中,柔顺得像小绵羊一样。
院子外,已有人声、马声和脚步声传了过来,朱小红转过身,躲到了帐後,
又偷偷露出半边脸来,向周见笑了一笑。
周见呆了片刻,才转身向外走去。
白马金剑朱武一清早,就在大堂之上,接受各方宾客的祝贺,直到这时,他
才有说有笑,来见他心目中认为最重要的人。
雷英是陪着他一起来的,但是雷英却在门口站定了脚步,笑道∶「庄主,我
看还是你一个人进去的好,我怕我那贤侄,会面皮薄,挂不住!
当他走进来的时候,周见已经是衣冠楚楚,在等候他了,朱武当然不会留意
到周见的袖子中,藏着那一柄锋利之极的七首。
周见一见了朱武,心中也不禁十分紧张,那正好形成他一种尴尬的神色。朱
武反倒笑了起来。
朱武道∶「周公子,你这是怎麽一回事啊!」
周见忙道∶「岳父大人在上,受小婿一礼!」
他一面说,一面向他作下揖去。
朱武笑得阖不拢口来,一见到周见行礼,「不必多礼,我┅┅」
他一句话,才讲了一半,陡然之间,只觉得腹下一凉,周见手中的那一柄匕
首,就在那一刹间,送进了他的小腹,直没至柄。
朱武觉得小腹上一凉,已经知道出了意外,可是一时之间,他还是不知道发
生了什麽事,他陡地向後退了一步,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小腹之上,插着一柄
匕首,血顺着匕首的柄,在向下滴。
周见的匕首刺了出去,心头吓得怦怦乱跳,他也立时後退了好几步,要扶住
一张茶,才能站得稳身子。他刺出之际,因为力道极大整柄匕首,都已经送进
了朱武的体内,可是朱武居然仍然站着,并不跌倒,那实在是使周见骇然之极!
刹那之间,豆大的汗珠,自周见的面上沁出来,不住地向下淌着。
朱武非但不跌倒,当他才一看到自己的小腹上插着一柄匕首之际,他曾痛苦
周见一看到朱武挺直身子,不禁吓呆了,陡地发出一下驾呼声来。
也就在他发出惊呼声之际,只见朱武双手扬起,十只手指发出格格的声响,
身形耸动,眼看就要向周见扑了过来。
而就在这时,只听得「碰」地一声响,整扇门都开了起来,雷英身形如风,
疾闪了进来。
雷英手起掌落,「啪」地一掌击在朱武的背後,朱武一张口,一大口鲜血,
喷了周见一头一脸,雷英身形一转,手指疾出,又在刹那间,连点了朱武身上,
四处死穴,朱武连身都未动,便自跌倒在地。
雷英吸了一口气,一伸手,抓住了周见的手,向外便走,可是他们两人,只
走了两步,只见朱小红已经从里面走了出来。
朱小红是听到了外面的声响才走出来的,而且她一出来之後看到了外面的情
形时,她陡地呆住了。
而雷英一看到朱小红一走来,一抖手,「嗤嗤嗤」三声响,自他的衣袖之中
射出了三支七寸来长,精光闪闪的尖梭来。
那三柄尖梭,直射向朱小红,朱小红还是呆若木鹅也似地站着,全然不知回
避,反倒是周见,陡地抽了一口凉气,发出一下极其怪异的声响来。
这一切,全是同时间发生的事,周见的喉间,才一发出了那下奇异的声音,
那三枚尖梭,已经齐齐射在朱小红的心口!
朱小红的身子陡地向上一挺,
指住了周见,口唇抖动,像是要想说什麽。但是,不论她想说的话是不是说的出
口,周见都是听不到了,因为雷英一反身射出了那三枚尖梭,身子立时又向外掠
去,他一直拉着周见的手,周见被拉去院子之中,雷英喘着气,道∶「快抹去脸
上的血!」
周见的整个人都像是麻木了,起先是由於过度的恐惧,因为他未曾一下子就
刺死朱武,接着,是朱小红死在雷英之手,使他感到极度震惊,这时,他就像是
一个木头人一样,雷英叫他抹去脸上的血,他就举起袖子来,在脸上一阵乱抹。
雷英一到了院子中,身形便向上拔起,直掠出了围墙,幸而没有人看到,雷
英拉着周见,直来到了白马庄的围墙旁,才略停了一停,接着,身子拔起,出了
围墙,攀过了墙外的阔沟,一口气间又向前奔出了六、七哩,才停了下来。
雷英道∶「这一次,我们两人都露了脸,非逃出五百里去不可,快走!」
周见拔脚向前奔去,两个人又奔出了十来哩才停了下来,只听得大路之上,
传来了一阵急骤的马蹄声,他们连忙在草丛中伏了下来,眼见大路上,十几骑疾
驰而过,马上的人,全是满脸怒容,两人都看得很清楚,驰在最前面的一个,正
是朱武的大弟子。
毫无疑问,那是白马庄中的事已然发作了。
他们两人转过身,在野草中间窜去,只拣小路乱走,一听到有人声,便立时
伏了下来。
他们一直走到了黑夜,来到了大河边上,算算这一日,少说也走出了七、八
十里,白马庄中派出来追赶的人虽然多,他们也逃过去了。
雷英到了河边,沿河而上,又走出了里
道∶「我究竟老了,干了一辈子,从来也未曾像这次这样狼狈过!」
周见望着河水,一抬脚,将一块石块,踢进了河中,道∶「这还算是狼狈?
能够逃得出来,已经不容易,而且这单买卖,收入如此之多!」
雷英摇着头,道∶「这的确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杀一个人而得到那麽多报
酬,但这也是我最後一次杀人了。」
周见本来是望着河水的,可是一听见雷英那样说,他陡地转过了头来,道∶
「你说什麽?」
雷英的胖脸之上全是汗,他一面伸手抹汗,一面道∶「我收山了!」
周见像是胸口忽然被人打了一拳一样,直跳了起来,为了金银而杀人,那是
周见以前想也未曾想到过的事,但是也是如今他正尝到无穷乐趣的事,雷英忽然
说要收山了,那麽,也就是说,他的一切要结束了?
虽然这时,在他的腰际之中,还有着许多银票,但是他已经学会了将银子当
水一样的花用,那些银两,绝不够他花上一年半载!
周见的心中,陡然一动,低声道∶「雷大爷,你难道不想要金银了吗?」雷
英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道∶「这二、三十年来,我积下的金银,我下半辈子,由
我怎麽花,也是花不完的,而且,杀了朱武後,我们还有许多可以收!」
周见的心跳得很剧烈,他还想问雷英,他那麽多金银,是放在什麽地方,然
而一转念间,他却没有问出口,那是万不可能说出口的,雷英是何等聪明之人,
一问出口,他就有提防了!
而周见最清楚的一点便是,只要雷
所以,周见没有再说什麽只是低着头不出声,雷英向前眺望了一阵,缓缓说
道∶「白马庄的人追不上了我们了,走,我们去和那几个 面人收银子去!」
雷英向前走去,周见跟在他的後面,逆河而上,这一次,不必再走得那麽急
骤慌张了。他们在河堤上走着,可以看得相当远。
走出了三、五里,只见前面,有一点火光,在不断闪耀着,像一个人在不断
挥舞着火把,雷英笑道∶「他们倒守信用。」
两人再向前走去,渐渐地,那点火光看得更清楚了,等到来得更进时,还可
以看到黑暗中,站着三个人,正中的那个,挥着火把,从身形上来看,正是那晚
突然在客店中出现的三个 面人。
雷英的脚步慢了下来,那三个人显然也已发现了他们,齐走了上来。
到了近前,雷英站定了身子,道∶「你们已听得消息了?」
自雷英的口气听来,他就像是做了一件十分得意的事一样,那三个 面人中
的一个笑道∶「不错,白马庄中,天翻在覆,你干得真不错。」
雷英得意地笑了起来,道∶「馀数呢?」
那三人笑了几声,道∶「那还少得了麽?请跟我们来,数字太巨,不便随身
掳带!」
雷英点了点头,像是对那三人的话表示十分满意,那三人已转过身去,持着
火把的 面人,顺手一挥,将那火
天色十分阴暗,雷英和周见两人,离那三个 面人并不远,可是也只能见到
三个隐隐约约的人影而已。
不一会,前後五人都上了大堤,只见河边有一艘船停着,那船不过三十来尺
长,但却有一个极高的舱房,船头上也站着一个人。
那站在船头上的人,一看身形,就知道是那天晚上。曾在客店出现过,将金
刚钻及金子给了雷英的那个老者,那三个 面人来到船上站定,道∶「各位请上
船!」
船凭一根铁索系着,离岸也有一丈五尺,并没有跳板,那 面人话才出口,
雷英已然道∶「不必了,我们又不是套交情,做朋友,你们将银票搬上来吧!」
那三个 面人,像是想不到雷英会拒绝,那一起呆了一呆。但是那一呆,只
是极短时间的事,他们┅┅
「好!」
随着那一声「好」字,只见他们三人,身形卷起,宛若鹰隼,突拔起了丈许
高下,在半空之中,身形微斜,直向那船上投去。
三人落在甲板上,那船轻轻的晃动了一下,原来站在甲板上的那老者,迎了
上来,四人像是讲了两句话,但是在堤上的周见和雷英两人,却完全听不到他们
在说些什麽,只见那三个 面人,走进了船中。
这时,周见的心中,不免有点紧张。
他望见那三个人,走进了船舱之中,不一会,其中两个,抬着一口箱子,又
来到
周见略呆了呆,低声道∶「雷大爷,他们会不会不安着好心?」
周见望着雷英,想看看雷英对自己的话,有什麽反应,但是雷英却只是「哈
哈」一笑。
周见没有再说什麽,只是打横跨出了两步,将身子移得更近河边。
他预料可能会有点意外发生,而他知道,一有意外发生的话。雷英有一身武
功,他却没有,他可以逃走的唯一方法,就是逃进河里逃生!
这时,那三个 面人之中,两个提着着箱子,一个举着一支曾点燃的火把,
已一起往上提。
举着火把的那个道∶「银票准备不周,是以备了红货,代折银两。」
雷英笑道∶「都是一样的!」
那持火把的自怀中取出了火摺子晃着,点着了火把,闪耀的火光,令得三个
人的身形,在堤上摇晃不定,看来更是诡异,周见心中怦怦跳着,他又向着河边
移动了两步。
也就在那时,只见另外两个 面人,已俯身打开了箱盖来,那持着火把的,
将火把向箱子上一凑,只听得雷英发出了啊地一声。
突然看到那手持火把的 面人,陡地一扬手,把熊熊燃烧着的火把,突然向
雷英的面上扬去。
火头一接近雷英的面,雷
出!
只听得「叭叭」两声响,那两个 面人,发出了两下惨叫,口中鲜血直喷,
身子向後僵倒。
雷英两掌便击倒了两个 面人,那持火把的手向前一送,火把仍然疾送向雷
英的面门,雷英翻手一抓,抓住了那人的手腕,举脚便踢,「碰」地一声响,正
踢中那 面人的胸口。
只听得那 面人发出了一下撕心裂肝的惨叫声来,身子向後倒去。
可是,雷英在向他一脚踢出之际,是抓住了他的手腕的,雷英那一脚的力道
真是大得可以,那 面人的身子马上向後倒去,一条手臂,却在肩臂弯处,被雷
英硬生生地拉了下来。雷英手中握着断臂,血如暴雨,那断臂的手中,还握着火
把,在火光的照映之下,周见看得十分清楚,雷英的面上,两次为烈火所烧,已
经烧成了焦糊片,看来不成人形了!周见那时侯,只觉得双腿发软,他虽然曾杀
了不少人,可是,这样的情形,他还是第一次看见的!
在甲板上的那 面老者,这时也陡地发出了一下怪叫声,双臂一振,身子疾
拔而起,只一眨眼间,便已然上了堤。
那时,雷英已经将手中的断臂抛去,只听得他以难听之极的声音叫道∶
「好,好,你们竟过桥抽板!」那老者一落到堤上,便冷冷地道∶「雷英,
朱武一死,江湖上怎肯干休,我们不能有把柄落在你手里!」
直到这时侯,周见才陡地想起来。便待何时!雷英已受了重伤。如果他不是
那 面老者的敌手,
他的动作何等灵敏,一想到这一点,立时後退了一步,他已然站在堤边了!
这时候,只要他再後退一步的话,他就可以顺着河堤的斜坡,疾滑下去,跌
进河水之中了!
可是,也就在那一刹间,他改变了主意!
他在想,万一雷英打赢了呢?
要是雷英打赢了那老者的话,那麽,自己便可以趁机向雷英下手了,甚至可
以逼他讲出他将金银珍宝,藏在什麽地方!
一念及此,周见心头怦怦乱跳,两只脚如同在堤上生了根一样,再也不肯移
退半步!
而也就在周见意念开转之际,雷英和那老者已交上手,雷英疾扑向前,掌风
呼啸,双掌还未击中那老者,强劲无比的掌风,已将那老者 面黑巾,「呼」地
卷走。周见才看到那老者瘦得出奇,肤色如蚀,身子又高又勾,长得甚是特异。
电光石火之间,只听得「碰碰」两下掌声,两人四掌相交,只见那老者的身
子,腾腾向後,连退了三步,每退出一步,在路上,都留下一个很深的脚印,简
直如同一个小碗一样,被脚踏起来的泥块,溅得老远,有一块打在周见的身上,
周见就像是被打了一拳一样。
而雷英在双掌一交之後,却是不过轻轻晃了一下,紧接着,又是一下狂吼,
整个人再度向那老者扑去。
周见在一旁看得分明,
雷英再度向前扑去,卷起了一股劲风,那老者发出了一下怪叫声,身形向外
直飘了开去。雷英那时,分明是什麽也看不到的了,可是他的身法仍快绝,而那
老者退得急,难免荡起一股劲风来,雷英疾向前追去时,竟是直扑向那老者的身
子,两人的身形,迅即接近,又是「碰碰碰碰」四下响声,眼看是又对了四掌。
接着,两人的身形,就在堤上,兔起 落,看得周见眼花撩乱。
到了这时候,周见已经完全定下神来了!
他疾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了那两个人旁来,就被雷英双掌击中,倒在地上昏
死过去的那两个 面人身边,只俯身在其中一个手中,抽出一柄极其锋利的短刀
来。
他转过身来,雷英和那老者,还在激战,那老者发出一连串的怪叫声,雷英
身形矫健,看来已占了上风。
周见来到了那只箱子之旁,阖上了箱盖,将箱子移开了十来尺。
也就在这时,他陡地听到了「噗」地一声响,他立时抬起头来,只见那老者
的身子,直飞上了半空,自他的口中,喷出了一股血泉来。而雷英也伏在堤上,
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而老者的身子,在半空中挣扎着,终於「扑通」一声,跌进了河中,不一会
儿後,便已看不见了!
周见屏住了气息,一声也不出,雷英的胖身躯晃动着,勉力地向前跨出了两
步,道∶「周见,你在吗?」
雷英一听到了周见的声音,便急速地喘起气来,道∶「那箱珠宝呢?」
周见看到雷英抬起了头,他的脸上。仍然焦糊一片,除了他开口讲话时,可
以看到他在开阖之外,根本连五官都不清楚了。
他被烧伤得如此之甚,但是一开口,不问别的,还是只问那箱珠宝,在周见
听来,果真有一种极其滑稽的感觉,几乎忍不住笑出声来。
但是周见却没有笑,他只是道∶「还在!」
他一面说着,一面向前走了几步,同时,将手中短刀的刀尖,向定了雷英,
他是在试验,雷英是不是真的什麽也看不到了。
雷英听说珠宝还在,他口喘着气,道∶「我还是中了他们的暗算,不过,他
们四个,一个也没拣了便宜,是不是?」
雷英说话之际,周见又向前走了几步,他不敢再走得更近,在雷英面前两三
尺处站定,仍然向前伸着刀尖,雷英又道∶「这一箱珠宝,非同小可,你┅┅快
快扶我上船,带着珠宝!」
周见缓缓地吸了一口气,然後道∶「雷大爷,你双眼失明,我又不会变卖珠
宝┅┅」
雷英「呸」地一声,道∶「你哪里来这许多废话,我在大同有银号,银号窖
里藏着用不尽的金银,为何要变卖珠宝为生?」
周见再向前走出一步,这时,他手中短刀的刀尖,离雷英的咽喉,只不过
周见忽然道∶「雷爷,你可还记得,我是一定要杀死你的吗?」
周见才讲到这里时,只见雷英陡地扬起手来,周见大吃了一惊,突然之间,
手中的短刀,向前一送,「飕」地便剌进了雷英的咽喉!
周见送出的那一刀,恰好剌进了雷英的要害,在雷英的咽喉之中,发出了一
下极其古怪的「咯」的一声响来。
然而,也就在那一刹那间,周见只觉得胸前,似乎有什麽东西,碰了一下。
周见也不及将刀拔了出来,连忙低头看去,只见雷英的右手,不知在什麽时
候,已紧紧贴着自己的心口!
周见的这一惊,实是非同小可,失声叫道∶「你┅┅」他只叫了一个字,口
张开处,大口的鲜血,自他的口中,像是倒水一样,疾倒了出来!
周见根本不谙武功,他不知道,雷英在临死之前,一掌按在他的心口,已将
他的经脉震断,他是万万活不成了,他还在想∶不要紧,我没有受什麽伤,我还
可以起身来的呢。
然而,就在他那样想的时候,他的视线已经渐渐模糊了,在他眼前,雷英张
大了口,像是在渐渐地扩大,扩大,变成了一个其大无此,血红色的大洞之中,
打着转。
周见的眼前,是一片血红,在那片血红中,他像是看到了他当马时睡的乾
草 ,也像是见到了玉香院中,那许多美貌姑娘洁白晶莹的玉体,他像见到了朱
小红发出的呻吟声。
他彷佛看到的东西,越来越
体,有飞舞的银票,有各种各样的珠宝。
他还见到了雷英的胖脸,见到了闪亮的刀身,见到了朱武在小腹中了一刀之
後的古怪神情。
他也见到了雪白的美女晶莹的胸脯,映着肤光的玉脚┅┅这一切的景像都在
迅速地扩大着,周见的鼻息逐渐转弱了┅┅
【完】